第1章 不知道輸什麼
陰冷潮溼,更灑落着巨大斑駁的累累白骨,由於長期未打理,已經長滿了各種稀奇古怪的植物。
歪歪扭扭的,某種類似蕨類的植物攀爬在牆壁上,各種灌木和雜草叢生,但唯一古怪的是,除了植物,這裏甚至連一隻螞蟻都沒有。
甚至不光是這個山洞,方圓大約幾百米的範圍內,哪怕是樹頭上的松鼠都在跨過某道界限的時候,猛的炸毛,飛快逃走。
飛鳥繞行,走獸止步。
曾經的主人已然離去,就算過去許久,遺留下來的威壓,或者是其他氣味。信息素之類的東西,也形成了一片對於動物來說堪稱禁忌的真空地帶。
這巨大的山洞位於一處石質山崖的山腰處,而岩石的質感堅硬,尋常的野獸爪牙連損壞都難的黝黑岩石,在山洞邊卻碎成了一塊塊,依稀可從石壁上看到可怖的爪痕。
甚至還有着可怕的,像是被粉碎機碾過,以及融化之類的,更加驚心動魄的痕跡,灑落的這白色的晶簇
雜草叢生間,洞穴的某個角落,一個紅黑相間的,表面有着細小密密麻麻的鱗狀物,有近半人高的巨大的蛋似乎在微微顫抖。
表面已經落滿灰塵的蛋,裂開了一道裂縫。
“咔嚓—”
堅硬的蛋殼表面裂開了一道細小的裂縫,無孔不入的光明,便順着這細小的破綻往內爬去。
“好黑……”
“有光?”
“出去……”
“出去。”
頭痛欲裂,它?他……它?用着略顯稚嫩的新生爪牙,撕扯着容納自己的小小空間,似乎是待的太久了,這點小地方已經很難容納得下它。
略微伸展着在蛋殼內已經長大了不少的身體……以這個體格來說,它出生的實在是太晚了
待的太久,也就意味着本就所剩不多的養分被消耗殆盡,更用於了不應該的身體生長,雖然體型變大,但也導致更加的虛弱。
“餓……”
它下意識揮舞着爪子,想要掙脫束縛。
蛋殼不是那麼容易破裂的事物,這種蛋殼相當堅韌,最外表是一層類似鱗片狀的東西,帶有一層皮下薄膜,攀附在中間堅硬的蛋殼表面,內還有一層包裹的蛋膜。
不過也幸虧是待的太久了,早已失去了原本的活性和堅韌,變得更加脆弱,總算是被勉勉強強的破開,遲來的新生兒的肢體第一次接觸到了地面。
新鮮的空氣涌入肺部,氧氣被血液源源不斷的搬運到全身,稚嫩的新生軀體爲注入的全新燃料爲之精神一振,它發出一陣含糊不清的聲音,像是在適應,它聲帶振動。
“吼……嗷……咕嚕……”
搖頭晃腦,將腦袋上變質有些發臭的蛋液甩掉,它第一次睜開了那對渾濁的豎曈,得益於血脈的力量,縱使是在昏暗的山洞巖,仍然能夠較爲正常的視物。
如果是它自己的視角看待它本身,那麼就可以看到一隻,身長大約近一米,背部崎嶇的凸起不規則的角狀物,有着黑紅斑駁鱗片的古怪蜥蜴。
頭上生長着兩對大小不一的犄角,前短後粗的肢體,細長的尾巴末端有着零零碎碎的凸起,大概是背部的地方有着兩個鼓包。
古怪,畸形,而且相當瘦弱,像是披着皮的骨架,肌肉乾癟,一看就知道是某福島特產,外表核礙氪氫。
“嘶斯……嗷……”
“我是誰?對了,是……奧爾,不,葉?林?……迪烏什?不對,啊……餓!”
“好餓,我要喫的……”
“什麼是餓?”
新生的幼兒從側方的眼睛看到了部分自己的身體——自己什麼時候變成了一條蜥蜴,不應該是……什麼來着?
理性和本能互看不順眼,腦海中像是自己在和自己打架,像是碳酸飲料裏進了薄荷糖,水裏進了二氧化碳一樣,語言,知識,本能等等被打的支離破碎。
以一個相當人性化的動作:前爪抓住腦袋,在地上到處打滾,很好的將這種瘋狂的思緒所帶來的痛苦表現出來。
眼珠子中的瞳仁都在到處亂竄,手腳像是有自己的想法,稚嫩的聲帶發出古怪的音節,扭動起來像極了當代網友。
大腦可是耗能大戶,如此激烈的思維,衝突帶來的就是更進一步的消耗。
延遲出生,過度生長,養分稀少,等問題打斷了這場激烈的比賽,本能最後給理性狠狠的來了一拳,後者豎着中指不甘的倒下,名爲飢餓的思緒從腦袋蔓延到了全身上下每一個細胞。
它吐出舌頭,粗糙的舌頭帶着倒刺,尖端微微分叉,像是蛇一樣,能夠很好的捕捉,並分析空氣中的各種氣味。
空氣中的水分,土壤的味道,植物的清新。
但是空氣中並沒有捕捉到任何所需要的東西:食物的味道,有的只是旁邊的雜草植物等……感覺好像就算是土也能喫的樣子。
“餓……”
餓極了的它將矛頭對剛剛它爬出來的蛋殼,參差不齊的牙齒還沒發育完全,但也足夠的鋒利和強韌,狠狠的將一大塊蛋殼撕下來。
就是這樣,異獸流開局先喫個蛋殼……嗯?不,龍不會喫掉自己的蛋殼……不能喫?對的喫掉……
腦瓜子嗡嗡的,囫圇吞棗的將一塊蛋殼嚥了下去……口感像是放久了發硬的餅乾,不管是什麼,總之胃裏進了東西,嘴巴就已經停不下來了。
進食的效率相當的快,足有半人高的蛋殼就被喫光,連帶着剩下的蛋液也被喝光,但那瘋狂的飢餓感仍然有一部分沒被滿足,胃裏連一絲空隙都容忍不下。
“吼!”
最終狠狠的啃了兩口草,連着泥土,一起吃了下去,才勉強平息了這一切。
胃部被塞得滿滿當當的,幸福感總算是挽回了一點腦子的理智,雖然有,但不多,至於能不能提供養分……
稍微肚子裏有了點東西,記憶讓他趕緊把真名說出來,理智告訴它現在趕緊的找找自己的金手指趕緊開潤,腦子又一次激烈的開片。
“等待雌龍母親回來餵食……不!現在立刻去抓會吐冰箭的兔子!”
兩敗俱傷,最終還是讓身體本能撿了便宜,至這頭蜥蜴選擇爬出這個山洞。
理由相當的樸實無華,缺少食物,並不利於捕獵,記憶似乎告訴它可以直接喫土啃草,但似乎又被另一股理性的告訴它,喫草喫土什麼的,壓根活不了。
本能促使着讓它待在巢穴內等待母親迴歸,但另一種期待又催促着他趕緊走狩獵第一步。
尚且混亂的意識又險些要打作一團,不過勉強是在飢餓的情況下達成統一。
行,那整點肉去。
有灌木叢和高大雜草,但仍然能夠確定洞口的位置,爬出去時,比山洞內要劇烈的多的陽光刺入虹膜,眯起眼睛。
它吐了吐信子,有獵物的味道,還有水分,很好,都是能滿足這乾渴軀體的事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