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縣委會的暗流
張剛猛然擡頭，目光變得銳利。
陸羽肯定點頭：“你可以拿我手機自己查看！”
張剛轉身出去，很快拿來陸羽的手機。
陸羽打開手機，找到兩盒茶葉的照片。
張剛翻看幾張照片，果真就是茶葉。
拍照時，爲了顯示出拍照地點在辦公室，甚至將祕書辦公室大部分擺設都拍下來。
嘶！
張剛倒吸涼氣，臉色凝重深思，多年經驗，讓他知道這件事肯定有問題。
“陸羽，那變成金條，是你換的？”
噗嗤！
陸羽直接笑出聲。
“你笑什麼？”
“我要是有那麼多金條，我自己去賺錢多好，還幹什麼祕書工作？”
張剛被頂的臉微紅，但還是盯着陸羽：“這是你自己的供認。”
“這就是我接下來想與你分析的事。”陸羽表情恢復嚴肅，繼續說道。
“分析什麼？”張剛收起懷疑，變得認真。
陸羽：“這兩盒茶葉是盛世集團盛凌雲贈送。”
“房地產開發商？”張剛變得警惕敏感起來。
“我已經聯繫過，這兩盒茶葉是京都陸家轉送給盛世集團的。”
“京都陸家？”
“我調查過茶葉最開始的源頭，送茶的人，每年只送各個大家族兩盒茶，用專門盒子，而且是送新茶，再收回上一年度舊盒子。”
“你是說這兩個茶葉盒子，市面上只有兩個？”張剛眉頭擰的更緊。
陸羽點頭：“三天前送來的茶，要想仿製盒子，來不及。”
他表情變得嚴肅：“而且商標無法仿製。”
張剛沉默凝思，贊同陸羽的分析。
“這件事恰好發生在我一天前去市裏出差，不在劉縣長身邊的時候，你覺得可能是什麼？”
陸羽就像一個神探，他的分析，讓張剛很快陷入其中，越想越覺得陸羽說的有道理。
“你到底想說什麼？”張剛目不轉睛的盯着陸羽。
“這個茶葉掉包，百分百就是有人趁我不在的這一天，黑了劉縣長。”
張剛沉默，突然發現他這個紀檢監察人員要成偵探了。
“現在劉縣長就要被評爲百名優秀縣長，若是他被評上，那麼劉縣長未來仕途必將飛黃騰達，這個時候，不是有人來擡轎子，而是想拉他下馬，你不覺得奇怪嗎？”
張剛猛然想到之前傳說劉雲峯馬上要升遷，若是真的評爲百名優秀縣長，那這次高升可能是破格提拔，直接從正處到正廳，是跨越式前進。
想到這種進步速度，他作爲同學都微微震撼，心生羨慕，更何況其他人？
“這樣說來，起因就是這個？”張剛覈實道。
“很大原因就是如此。”陸羽略作停頓：“對方甚至將你來的這個時機都算了進來。”
張剛再次倒吸涼氣，眼神凝重，心中惱怒，竟然算計自己？讓自己查自己最優秀的同學，這招夠狠。
“那現在怎麼調查清楚？”
張剛已經不自覺的開始尊重陸羽起來。
“這次金條事件，我站出來頂雷，估計打亂了所有人計劃，甚至讓他們的佈局都會露出馬腳。”
張剛點頭：“然後呢？對方要是收手怎麼辦？”
他盯着陸羽，言外之意，你就真的成爲罪犯了。
“不會收手！”陸羽自信微笑。
張剛：“那我們從哪裏突破？”
“對於人來說，無非就是金錢和美女，劉縣長這次金錢關過了，恐怕很多人再也無法用這個來陷害他。”
“你是說馬上要用美女陷害？”
張剛眉頭擰成川字，臉色已經變得陰沉。
“你可以安排人提前在他住處監控，若是我沒猜錯，恐怕他們知道劉縣長出去，就會緊急佈局。”陸羽非常冷靜地說道。
張剛盯着陸羽看了足有半分鐘：“劉雲峯有你這樣祕書，我都替他高興，真沒看錯人。”
“謝謝張主任誇獎，更謝謝你能相信我的話，放出劉縣長。”陸羽真誠說道。
張剛沒說放出劉雲峯是上面安排，只是微微點頭，出去安排。
他們的人，已經開始到劉雲峯家四周開始佈局，張剛甚至親自跟去。
陸羽現在最擔心的就是自己被開除。
能否保住他，這是對劉雲峯最大的考驗。
處理不好，滿盤皆輸。
他完蛋，劉雲峯還要倒下。
而此時，劉雲峯已經回到縣政府。
“你們想陪劉雲峯一起進去嗎？”縣府辦大廳內，男人陰陽怪氣的聲音迴盪，臉上透着傲慢和嘲諷。
說話的男人身高不過一米七五，身體消瘦卻不顯文弱，臉上的那抹陰險冰冷氣質，伴隨他的聲音，給人的感覺格外猙獰恐怖。
縣府辦主任陳興，縣府辦大管家。
“呦！陳主任這話說的嚴重了，我們又沒犯法。”縣府辦副主任王凝，一邊撩動大波浪長髮，一邊嬌滴滴幽怨。
“你們不好好工作，到處亂跑，還想不想要工作了？”陳興臉色陰沉。
王凝怔了一下，自己剛剛利用工作時間，出去買點兒東西，沒想到陳興竟然不給自己這個副主任面子，她心中不悅。
其他人更不敢說話。
陳興見衆人被震懾，嘴角勾起得意弧度：“劉雲峯到底如何處理，那是上面的事情，豐都縣政府工作，都各自負責起來，否則誰出錯，將來新縣長來，我舉報誰。”
王凝等人臉色蒼白，心裏膩味，但不敢忤逆。
王凝上前，飛了個媚眼，賠笑道：“陳主任您別激動，把心放在肚子裏，我們又不是給劉雲峯工作的。”
陳興看到王凝媚眼，心頭都忍不住顫抖，血液流動都加快。這幾年劉雲峯當縣長，風氣好，沒人敢亂搞。但是對於王凝，他覬覦許久，每次見到她，都會想入非非。
陳興色眯眯眼睛在王凝身上狠狠盯了一眼，故意大聲警告道：“從現在開始，豐都縣縣政府劉雲峯的時代已經過去，記住不該說的不說，不該議論的不議論。”
王凝等人沉默，賠笑說話。
“劉縣長？！”
門口保安突然騰地站起身，滿臉欣喜喊道。
陳興背對門口，聽到保安喊劉縣長，頭未回，臉色陰沉呵斥：“什麼劉縣長？劉雲峯已經不是我們的縣長，他已經是過去……”
“陳興，把這幾天的文件整理後送到我辦公室。”劉雲峯平靜的聲音響起。
陳興就像被點穴了，整個人冰封原地，忘記回答。
劉雲峯迴來了？
怎麼可能？
縣委書記辦公室內，長方臉，濃眉大眼的王安光，坐在椅子上，目視前方，伸手從桌上煙盒中摸出一根菸，放進嘴中，啪嗒一聲將煙點燃，深吸一口，瞬間煙霧將他整張臉瀰漫遮擋，他陷入沉思。
這一次佈局，就是死局，無論是茶葉掉包，還是暴露時機，全部都算計的恰到好處，但沒想到人贓俱獲被放出。
他只吸兩口，就將煙狠狠掐滅在菸灰缸裏：“劉雲峯，你能出來，我同樣還能讓你再進去！”
掏出手機，剛想撥打電話，手機進來短信，點開看到一句話：“開除陸羽，釜底抽薪。”
王安光表情恢復自然，眼底閃過一抹冰冷狠意。
拿起座機，撥通祕書電話：“通知縣委常委，半小時後開會。”
祕書想要詢問會議主題，但王安光已經掛斷，只能忍住，開始通知。
半小時後，縣委會議室內。
縣委常委全部到齊，組織部長何昌軍表情凝重的坐在座位上，手握水杯，陷入沉思。
開會前，王安光已經給他打電話，讓他研究將陸羽開除，他是中立派，與王安光和柳雲峯面上都不錯，誰都不得罪。
甚至，從他內心講，他更欽佩劉雲峯，這是有德的好乾部。
他對面的縣紀委書記焦澤磊，同樣表情凝重，一語不發，坐在座位。
兩個人是常委中舉足輕重的人物，他們這個表情，讓會議室其他常委感受到壓力，紛紛假裝看文件或者喝水，現場氛圍十方壓抑。
距離開會還有五分鐘時，劉雲峯走進來，這是他的習慣，開會提前五分鐘到。
“劉縣長！”
看到劉雲峯，原本壓抑的氛圍出現躁動，他們紛紛驚訝打招呼，顯然沒有想到劉雲峯能平安出來。
劉雲峯微笑與衆人點頭，沒過多交流。
目光掃過何昌軍和焦澤磊，兩個人只是微微點頭，彼此未說話。
本來對這次沒主題的常委會，這些縣委常委就一頭霧水，看到劉雲峯迴來，衆人也都更加疑惑，甚至開始猜測。
距離開會時間還有一分鐘的時候，王安光在祕書陪同下走了進來。
這是他的習慣，開會提前一分鐘到，既可彰顯一把手權威，更能讓衆人一起迎接。
“王書記！”
衆人果真都笑臉開口。
王安光微笑點頭，看到劉雲峯，滿臉親切笑容，離老遠就對劉雲峯伸出手，加快腳步：“劉縣長平安回來，我們豐都縣就有了頂樑柱！”
笑容真誠，誇讚真誠，這讓其他縣委常委心中泛起狐疑。
在豐都縣，因爲劉雲峯的聲望和美名，作爲縣委書記的王安光，有種生活在陰影下的感覺，所以兩個人並不和睦。
劉雲峯被抓，與王安光熟悉的人，都知道他很高興。
“謝謝王書記關懷。”劉雲峯笑的自然灑脫，微微彎腰，與王安光手握在一起。
王安光眼底笑意濃烈親切，用力握住劉雲峯的手，表情激動的看向其他常委。
“劉縣長這就是典型的身正不怕影子斜，我希望在座的每一位，都能像劉縣長一樣坦蕩做官，爲民做官。劉縣長是我們學習的榜樣！”
王安光看似真心的誇獎，讓衆人更是一頭霧水，只能跟着附和點頭。
劉雲峯一直表情淡定，古井無波，與王安光就像是真摯老友。
王安光鬆開劉雲峯的手，表情下一秒也變得凌厲：“害羣之馬，必須清除，必須嚴懲。”
現場瞬間安靜，不明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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