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最悲催的事兒
陳觀跨上一步,緊緊的拉着郭佔山的手,使勁兒搖了幾下:“好我的郭老闆啊,救苦救難的菩薩啊,你總算是吐口了!”
說完,陳觀就讓雷治民去喊王運來四人過來,說是準備籤協議。
郭佔山忙喊住了雷治民,對陳觀說到:“慢着!我先說好,我一不買那黑窟窿礦,二不借錢給王運來他們。我是同意借錢給你們,你可別弄混了!”
趙留財揣着明白裝糊塗:“郭老闆,那還不一球樣?你借給我們錢,我們再給王運來他們,最龗後這20萬元還不是給王運來的民工們發工資了麼?”
郭佔山搖搖頭:“那不一樣!我的錢是借給了你們,將來你們是要還的!至於王運來他們,我老郭和他們沒有那麼深的交情,有的只是盜採我的礦線的恩怨!我信不過他們,絕不會借給他們錢!”
李娟失望地嘆了口氣:“還得還啊!”
郭佔山說:“你這小姑娘別不知足,世上哪有借錢不還的道理?就這,我也是看在你們軟磨硬泡、一心爲民工解憂愁的份上,才同意借這20萬的!”
陳觀給張磊提建議的時候,說的是讓郭佔山拿20萬元出來買下王運來他們的礦口,可沒有說借郭佔山20萬元。這事兒,陳觀做不了主,因爲不是他借錢,是鎮政府或派出所借錢解決王運來等人的問題。
不管怎麼說,郭佔山願意借20萬元,事情就有了轉機!
陳觀就說這事兒需要請示領導,他做不了主兒!
陳觀借了郭佔山的手機,給鎮黨委副書記張磊打電話,電話接通後沒人接,張磊不在辦公室!
陳觀只好打到鎮黨委、政府的政辦室,請值班的同志去找張書記來接電話。
電話打通了,值班的同志告訴陳觀,張書記家裏有急事兒,下午回家去了。
這個時候手機遠沒有普及,鄉鎮黨委書記、鎮長都沒有配備手機,張磊一回家就聯繫不上了,更不用說和遠在外地參觀學習的崔瑩和陶海山聯繫了。
陳觀沒法,就請值班室的同志去請副鎮長秦淮生來接電話。
秦淮生倒是很快就來接電話了,不過,聽了陳觀講的郭佔山只願意借錢、不願意掏錢買王運來等人的礦口後,秦淮生非常乾脆地告訴陳觀,這事兒給他請示沒用,鎮裏沒有分工他負責工作組的事情,也沒有明確由他全權處理王運來等人鬧事的事情,鎮財務由陶鎮長管,牽涉用錢的事兒必須由崔書記和陶鎮長決定,他當不了這個家!
陳觀就請示咋辦,是不是撤回工作組,等崔書記和陶鎮長、張書記回來後再說!
秦淮山說這事兒他管不了,既然張書記不在,陳觀最好直接給派出所孫玉成所長打電話請示,這事兒本來就是孫玉成惹起來的,應該由他負責。而且,鎮黨委、鎮政府原來的意思就是讓派出所出這20萬的,派出所財務獨立,也有這個錢,能出得起!
張磊不在,秦淮生在推。放下電話後,陳觀都懶得理這個事兒了,就交待雷治民去開車,準備回鎮子裏去,等張書記回來請示後再說。
偏偏趙雲來、林生、張有成、王勇四人在他們的礦部等不到消息,心急似火,跑來打聽,看到了這一幕。
趙玉成當即攔住了陳觀,又哭又喊的,非要陳公安行行好,無論如何得幫他們想想辦法,實在是等不起了!
陳觀沒法,不得不給孫玉成打電話。
鎮長、書記都沒有配手機,小小的派出所長孫玉成卻配有手機,組件孫玉成是多麼的牛哄哄了!
孫玉成的手機通了,陳觀向他報告了郭佔山只願意借錢不願掏錢買礦口的事情,並且說郭佔山不願把錢借給王運來等人,只願借給派出所或鎮政府。鎮裏那邊張書記回家了,聯繫不上。秦鎮長不管,讓向孫所長請示。現在向孫所長報告,這個錢是借還是不借,如果借,怎麼辦手續;如果不同意借,是不是可以讓工作組先撤回去,等張書記回來後再決定咋辦!
這是無線電聯絡,陳觀看不到電話那頭的孫玉成的嘴臉,只能老老實實地報告一遍!
孫玉成在電話裏面吭吭哧哧的,沒有個利索話,半天,才告訴陳觀說,事情總得解決,不解決的話,王運來和他的民工就又要到派出所鬧事,影響正常辦公。郭佔山能同意借就很不錯了,誰會拿着錢去砸黑窟窿麼!
陳觀緊追着問:“孫所長,你是同意以派出所名義向郭佔山借20萬麼?”
孫玉成含含糊糊地說:“不同意借咋辦?難道還讓王運來去派出所喝藥麼?問題是縣局不同意派出所出這個錢,光是鎮黨委、鎮政府同意讓派出所出錢沒用,還得縣局批准纔行!”
陳觀一聽,就知龗道這事兒有麻煩,可別把自己裝進去了,就趕緊對着電話給孫玉成說到:“孫所長,你的意思我已經明白,你也很爲難。這事兒先停一停,我們先撤回去,等你和縣局說通了再說!”
孫玉成急了,馬上在電話裏吼道:“撤什麼撤?不準撤!不就是20萬麼?咱所裏不缺這個錢,鎮裏也同意咱所出這筆錢,我再向縣局報告就是了。你該辦手續辦手續,最好打發王運來的民工今天夜裏就下山、離開桐花鎮!”
陳觀不放心,又頂了一句:“孫所長,你同意以桐花鎮派出所的名義向郭佔山借20萬元,用於解決王運來民工工資問題?”
孫玉成不耐煩了,說了聲“你只管辦就是了”,就掛斷了電話。
這下好了,王運來他們都圍在陳觀身邊呢,一聽說孫所長同意向郭佔山借錢,解決他們的問題,馬上就高興了,一邊催陳觀趕緊給郭佔山打借條,一邊就分頭回去安排人把礦口的地質資料、設計圖紙和炸藥庫等設施清單拿來,準備移交了。
陳觀就向李娟要了筆和紙,給郭佔山打了一張“今借到郭佔山人民幣20萬元、用於處理王運來礦口所需民工工資支出”的借條,寫上桐花鎮派出所和年月日,遞給了郭佔山。
郭佔山一看不願意,說這借條不行!
陳觀問咋不行?
郭佔山回答說:“陳公安,你替我想想,哪裏有派出所借礦老闆的錢的道理?這錢要是借給了派出所或者鎮政府,我還能要回來不能?我不要錢還好說,一要錢,不是不批給我炸藥了,就是來罰款。弄到最龗後,別說20萬要不上,再貼20萬都不一定能把事兒擺平。你這是坑我呢!”
陳觀想想郭佔山的擔心不是多餘的,孫玉成不是善茬,郭佔山確實是惹不起他!
陳觀就說:“郭老闆,你的擔心不是沒有道理,但這是處理王運來礦口善後問題,鎮政府、派出所都很感激你,不會不認賬的。孫所長說了,他負責向縣局報告。我想啊,等縣局一批准,這個錢就會還給你!”
郭佔山堅持說不行,絕對不會借錢給派出所,要借只借給陳觀個人,由陳觀打借條,他信得過陳觀,不怕陳觀能跑了,哪怕三年、五年不還都行!
陳觀說不通郭佔山,只好再次給孫玉成打電話,把郭佔山的態度說了一遍,然後就說:“孫所長,這事兒辦不成!老郭要我向他借錢,不借給派出所,我一個窮警察,還沒領過工資呢,憑什麼借錢?拿什麼還?我看,還是工作組先撤了,等你們領導們溝通好了再說!”
孫玉成答覆說這是辦公事兒,陳觀也向他請示過了,可以以個人名義打這個欠條。另外,既然是個人名義打的欠條,是陳觀把錢從郭佔山手裏拿出來交給王運來的,王運來的礦口也以陳觀的名義接受,派出所沒有辦勞動服務公司,不能直接接受礦口。事情處理完,回去後把王運來的收款條和協議都交給內勤存檔,剩下的事情就不用陳觀操心了,他會盡快向縣局彙報的。
陳觀不放心,怕孫玉成到時候說話不算數,放下電話後,專門又讓雷治民給孫玉成打電話,再次確認是不是孫玉成同意以陳觀個人名義打借條和接受王運來礦口。
雷治民一打電話,就捱了孫玉成一頓批,說是屁大點事兒都辦不了,都是私心在作怪,怕擔責任,還是不是人民警察?
雷治民放下電話後,哭喪着臉,抱怨陳觀:“明明所長都同意了,你還非要我再打電話,讓我受氣兒!”
陳觀想着雷治民也打電話了,趙留財、成章、李娟夜都在場,不怕孫玉成賴賬了,就按照郭佔山的要求,以個人名義給郭佔山打了個20萬元的借條。
借條寫好後,陳觀想想不能只籤自己一個人的名字,就讓雷治民、趙留財、成章、李娟都在上面簽名。
趙留財都不幹了,說是郭老闆信的是陳觀,孫所長交待的是以陳觀的名義打借條,這工作組是個臨時機構,今晚事情處理完,今晚就解散了。一客不煩二主,他老趙就不用籤這個名了。
趙留財不簽名了,雷治民、成章也都直襬手,李娟嚇得直往後面躲。
陳觀只好罵這些人不夠意思,只能同甘不能共苦!
隨便陳觀怎麼罵,趙留財他們反正是不簽字!
罵完,陳觀把借條遞給了郭佔山。
郭佔山接過借條一看,當時就哈龗哈大龗笑:“陳公安啊,憨娃哩!想不到你那麼厲害、天神一樣,竟然借我老郭的錢!好了,從此以後你就是我的欠賬戶了,我隨時隨地都可以找你要錢了。我先給你說清楚,到時候你要是敢不還錢,就準備到法院去應訴吧!”
陳觀一聽,就覺得這事兒辦得一定有不對的地方,但還是硬着嘴回了句“要錢沒有、要命一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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