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說罷,韓朝暉端起滿滿一盞酒一口悶下,彷彿要把所有的憤懣與不滿一併吞下。
這時,一向沉默寡言的老劉舉着杯子站起身,對韓朝暉說道:“韓部長,我老劉只是個司機,沒什麼文化,但憑你剛纔這番話,我身爲土生土長的漢源人,我老劉永遠挺你。”
在省城的時候,老劉跟我坦誠公佈的討論過,他的觀點與韓朝暉的高度一致,爲官者爲民,自古以來如此,若是做不到一點,這就失去了當官的本質意義。
一聽老劉的話,任紅軍也舉着杯子語重心長的說道:“劉師傅說的沒錯,老韓,在這件事上我挺你一輩子,我們漢源可是黔西省第二大城市,如今卻跟省城的距離卻越拉越大,究其原因,無非就是我們這些當官的都把精力耗在了爭權奪利的上面,對於發展和治理反而更加不用心,這個頑疾必須要好好治療了,哪怕刮骨療傷也在所不惜。”
韓朝暉點了點頭,轉身對趙江河說道:“趙書記,漢源的頑疾,還得靠你這個外來的大夫治療。”
趙江河會心一笑道:“手術刀已經擦亮,只待時機出鞘。”
說罷,我們幾人不約而同的哈哈大笑,隨即將杯中酒飲盡。
這頓家宴持續到很晚,直到九點多才接近尾聲,我們幾人皆醉意朦朧。
臨散場時,韓朝暉對趙江河說道:“趙書記,小川這邊還得多麻煩你關照,不求他平步青雲,只希望他不要走歪路就行,還煩請各位多照看一眼。”
趙江河篤定的點了點頭道:“朝暉,這一點你放心,我跟秦川這小子很是臭味相投,就算你不說我也會做到。”
韓朝暉對趙江河說了聲謝謝,隨即轉過身面向我,上下打量了我許久,然後欣慰的笑了笑說道:“我記得第一次抱你的時候才七八個月大,沒想到你小子都長這麼大了,是時候考慮一下自己的終身大事了,別讓你爹在下面都不安寧,回頭找個好姑娘。”
一聽這話,我不由得眼眶泛紅,鼻子陣陣發酸。
韓朝暉指了指我調侃道:“都快三十歲的人,可不能哭鼻子啊,來,讓韓叔再抱抱你。”
說着,韓朝暉向我張開了雙臂,我見狀,沒有任何遲疑,徑直走了過去,與韓朝暉緊緊的擁抱在了一起,我心裏本有很多話要說,可這一刻,我卻無法用言語表達。
“韓叔,保重!”輕拍着韓朝暉的後背,我喃喃說道。
“你也保重。”韓朝暉揉了揉我的額頭,像我父親當年那般叮囑道。
將任紅軍和韓朝暉送走之後,白酒的後勁漸顯,趙江河有些不勝酒力,匆忙的喝了一盞茶便回房間休息了。
待我和劉師傅把家裏收拾乾淨,夜已經很深,窗外霧靄深重,我的視線有些迷離,自從我父親走之後,韓朝暉是唯一一個像長輩一樣對待我的人,只可惜我們朝夕相處五年,我卻不知道我們之間有如此淵源,更不知道他的良苦用心。
次日一早,我和趙江河早早就來到了市委大院,幹部大會定在上午十點開幕,在這之前,市委市政府的領導還需要進行一個簡單的碰頭會,所以我們起的比較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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