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1.大難不死
關德容本來也是冷靜的女人,但這時候確實有些慌張。
還好陳志遠當機立斷,拉着她順水漂流的同時,兩人奮力向岸邊游去。
陳志遠還在觀察着岸邊的情況,在尋找着可以避險的位置。
他在東關鎮工作了三年,對這裏的虎跳谷附近情況也是很熟悉的。
不多時,陳志遠便看到了江岸右邊,險峻的山崖上,那個被當地人叫做滴水觀音洞的山洞。
山洞長約有十來米,高約兩米多,像極了鮎魚嘴。
裏面深有三十多米,挺寬的,洞的深處還有滴水狀的泉水。
當地人老百姓迷信,那些信神信鬼的人還在洞裏面塑起了觀音菩薩相,偶爾去燒香求佛什麼的。
平素,這山洞離江面還有十來米的高度。
這時候,江水漲得都和洞口要齊平了。
陳志遠知道這洞外低內高,只要進去了,人也就安全了。除了這洞之外,山體陡峭無比,已沒有任何可以避險的地方了。
他帶着關德容搏擊江水,拼盡全力,瘋狂的向滴水觀音洞游去。
這時候不拼是不行的了,前面不到三百米就是虎跳谷,那地方只要隨波掉下去,真的只有死路一條。
饒是陳志遠體力過人,這番下來,也是累夠嗆。
關德容簡直體力耗盡,再加上精神上的危險恐懼刺激,到底是女人家,也是累得不行了。
總算是陳志遠摟住她的腰,最後帶了十幾米,兩人才艱難的爬上了滴水觀音洞。
這洞因爲供着觀音,常年有香火,裏面還算乾淨。
洞口還有兩排木頭釘的長條椅,平時供燒香拜佛的人坐着休息的。
陳志遠在鎮上工作下鄉時,還在這裏坐過,喝過裏面的觀音泉。
在洞的深處,也是最高處,觀音塑像還能看見,因爲前面的菜油燈還亮着。塑像面前,還擺放着蘋果、橘子、花生等供品呢!
兩個人氣喘吁吁,渾身溼透,頭髮凌亂,一身沉積着洪水泥沙,頗有些狼狽。
進洞後,坐在長椅上,兩人鞋子都沒了。關德容的項鍊、手鐲、腳踝鏈都掉了,損失也很大啊!
還好,陳志遠的浪琴手錶還在手腕上,關德容的手錶也在。
關德容累得不行,靠在陳志遠的身上,呼呼的嬌·喘着大氣,噴香吐霧般的口氣,讓陳志遠倒莫名的心頭熱,挺享受的。
看着外面的大雨,這洞口的洪水泛動,想想前方的虎跳谷,陳志遠也是後怕。
身邊靠着的這嬌美的人兒,讓他也是有些憐惜之心。
下意識的,他忍不住輕摟着關德容的肩膀,“小姑,這真是天無絕人之路啊!大難不死,大難不死啊……”
關德容只是身體微微一僵,便習慣了下來。
感覺陳志遠的臂膀,真的健壯有力,他的摟抱便是一種莫大的安全感。
她扭頭看着外面嚇人的景象,不自覺的往陳志遠身上靠了靠,只是想伸手摟住他的腰,又有些羞澀,便作罷了。
“是啊,大難不死啊!志遠,要沒你,我可就慘了。”
“也不是啊,要沒我,你不至於往鄉下走一趟嘛,一切責任皆在我遠方,與容方無關!我是開起車子捱了撞,必須想辦法保證我們的生命權,要不然,我回去沒法向關家交代。”
“呵呵……你啊,我的對方辯友,真能說,真有意思。”關德容開心的笑了,頭都靠在他的肩膀上,感覺是特別的愉悅。
不過,關德容接着道:“志遠,我是真佩服你,在那種情況下還能保持着冷靜。我只能尖叫,你卻還能打開天窗。”
“人的潛力是無限的。越是危難時候,一個黨員更應該保持冷靜和理智,想盡一切辦法面對困難嘛!”
“呵呵……說得真好。”
“可惜咯,我大姨子那輛車,1200萬,沒了。”
關德容一笑,“車沒了,人還在就好。那輛拉土車也真是的,半夜三更跑什麼啊,唉,想起來真害怕啊!”
“也許是那邊產業園的車吧,翻山過來倒渣土近一點,但看起來是有些失控,連車燈都沒有……”
陳志遠根本還沒想到這是關文化的殺招,分析了一下,但話沒說完,關德容驚呼道:“天啊志遠,上游的洪水還在加大啊,進洞了,我的天……”
陳志遠順着她手指方向一看洞口,也是臉色驚變。
只見洪水漲得很快,剛纔還在洞口下方三四十公分的位置,這會兒就漫過洞口了,往兩人腳邊漫了。
陳志遠馬上一摟關德容,起身道:“走,我們去裏面,裏面位置高一些,還有蒲團可以坐。”
兩個人很快來到了洞深處,就在觀音塑像前方的蒲團上坐下來。
旁邊的山岩上的裂縫裏,滴狀的泉水,不斷滴落在下方不到兩尺見方的泉池裏,發出清脆的響聲。
菜油燈下,兩人一人坐了個燒香跪拜用的蒲團上。
陳志遠還摸了摸,“小姑,這蒲團坐着挺舒服的,還是新的!看來,歷經磨難,我們的人生要開始新的篇章了。”
“是啊,真挺舒服,這蒲團有種肉·肉·的感覺。”
“嗯,肉·蒲·團呢吧?”
“呵呵,有點肉·蒲·團的味道……”
“……”
兩人這麼聊着歇着,大難不死後的情緒穩定,輕鬆了不少。
陳志遠看這天氣情況,覺得恐怕得明天才能出去了,便又跑回洞口去,把老百姓用木條子釘的長椅,兩把都拖了回來。
他說只能在這裏過夜了,一人睡一把椅子,肉·蒲·團還可以當枕頭使。
只不過,兩人很快發現問題不對勁了。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江水已經漲到淹沒了整個洞口,似乎還在漲,往裏面灌來了。
不過,洞時並不缺氧氣,在爲洞口中間位置,上方是一道岩石的裂縫,有一尺多寬的樣子,一直裂到觀音塑像的頭頂,所以洞裏的空氣還是足的。
菜油燈還亮着,但水漲得是越來越嚇人。
外面的搜救工作在進行着,但誰能想到陳志遠和關德容被水封在滴水觀音洞呢?
兩個人在近三十米的深處,看着洪水一步步的逼近,關德容都背後發麻。
關德容打了個冷顫,實際上渾身溼透,這時候也冷起來了,“志遠,會不會水整個灌進來,我們要被溺死在這裏啊?”
陳志遠知道情況越來越糟糕,但卻在菜油燈的微光下,一臉淡然的笑意:“小姑,要死的也得先是我,而不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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