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4.白髮人送黑髮人
這種事情,好吧,想當然了,蘭常青會和他的大佬父親提前交代的。
要不然,以他的情況來說,傅雪鴻要是肚子大了,是會出問題的。
傅雪鴻坐在那裏,低着頭,臉是一陣陣的紅,羞澀是毫無疑問的。
蘭天雄臉色嚴峻,目光灼灼。高大的身板,透着讓人莫可接近般的威嚴。
陳志遠只好道:“蘭省,咱們還是要相信現代醫學啊,蘭學長一定會有奇蹟的。”
蘭天雄慘然一笑,搖搖頭,“這裏面是最好的專家組,已經通知最後一面的情況下,現代醫學還有用嗎?”
陳志遠嘆了口氣,“學長命運多舛,讓人痛惜。關於孩子的話,我聽蘭省指示辦事。”
蘭天雄嘴角微微一抽,似乎笑非笑,點點頭,“好吧!如果雪鴻這一胎是兒子,她將辭去一切職務,離開國內。從此後,你們再也不可有任何來往,包括電話、郵件等,能辦到嗎?”
最後的話很低沉,很有壓迫力。
傅雪鴻心中有些疼痛,但還是坐在那裏,默默的點了點頭。
陳志遠能說什麼嗎?也只能默默點頭。
他明白,蘭家是省內的大家族,還是兒子重要啊!
蘭天雄接着道:“如果是女兒,陳志遠你的任務還要繼續,這是你答應過常青的事情,明白嗎?”
陳志遠重重的點了點頭。
此時此刻,他只能有些無奈的感悟:自己和老師,不過是大家族的生育工具罷了。
蘭天雄又道:“事情發展到今天,你們要承擔起來的責任,就是爲常青留下一苗男性。當然,生了女兒,我們蘭家一樣的對待。等到雪鴻和孩子出國之後,那座別墅作爲禮物送給你吧,你與蘭家兩清。無論生活還是仕途,都不再糾葛……”
正說着,搶救室門推開了。
首席主治醫生出來了,搖了搖頭,滿頭大汗的,輕聲道:“蘭省,您們進去吧,我們真的盡力了,實在是無力迴天。蘭少還有最後清醒的意識……所以……”
蘭天雄沒等對方話說完,第一個奔了進去。
陳志遠那還等得嗎,趕緊一扶傅雪鴻起來,兩人緊跟着進去。
這一進去,已然是生離死別。
手術檯上,蘭常青面色蒼白如紙,殘破的身子讓人不忍直視,無法描述。
身上還扎滿了管子,藥物的、輸血循環的、輸氧的、體徵監控的都有。
蘭常青氣如遊絲,左手握着陳志遠的手,右手握着傅雪鴻的手,竭盡全力的那種。
陳志遠和傅雪鴻已是淚流滿面,無法言語。
蘭常青的眼裏,透着太多的渴望,嘴脣動了又動,卻發不出一絲的聲音。
蘭天雄站在手術檯尾,默默的看着兒子,默默的心痛,淚水滾落。
他只是揮了揮手,讓所有的醫務人員都撤吧!
所有人撤了之後,蘭天雄喉結動了動,咬咬牙,才淡沉道:“小陳和雪鴻會給你留下孩子的,直到是兒子爲止。放心吧我的兒子,來世……來世……我們還是父子。”
蘭在佬哽咽了,眼眶裏滿是淚水。
蘭常青臉上有一抹淡淡的微笑,努力的點了點頭,兩手努力的用了用力。
陳志遠和傅雪鴻感覺到了什麼,雙手順勢趕緊移動。
終於,像是蘭常青把陳志遠的手放到了傅雪鴻的手上,不如說是他們自己完成的。
蘭常青左右移動眼珠子,算是看了二人一眼,終於露出一個燦爛的笑臉,憋了一個微弱的詞語:“加油……”
他的手便從兩人的手上滑落,頭也歪耷了下去,笑容凝固。
“蘭學長!!!”
“常青!!!!”
“兒啊!!!!”
陳志遠、傅雪鴻、蘭天雄幾乎齊聲狂呼,眼淚滾滾,悲傷欲絕。
就那時,傅雪鴻暈厥在地。
陳志遠兩手緊握着蘭常青的手,一股難言的悲傷漫漫。
蘭天雄蹲在手術檯尾,雙手捂臉,老淚縱橫不歇。痛失愛子,白髮人送黑髮人啊!
很快,張氏父子也衝了進來,他們的隨從、司機,還有蘭天雄的祕書、司機也衝了進來,醫護人員也再度進入。
張德高撲通一聲跪在手術檯邊,拉着蘭常青的手臂,號啕大哭:“常青哥,對不起啊,對不起啊……”
張生陽一腳踢在兒子身上,狠罵了句:“狗日的龜兒子,瞅你乾的好事!瞅你乾的好事!!!”
張德高受了,沒有辦法的事情。
現場已是一片淚水奔流,泣聲一片……
……
當天晚上,還是陳志遠送傅雪鴻回家,回到那處奢華的大別墅之內。
安保力量依舊沒有撤掉,只不過主人已經不在了。
蘭常青賽車,從來不帶安保過去的。
這消息傳回來,衆人見到女主人孤身迴歸,陳志遠作陪,一個個傢伙泣不成聲。
家裏的三個保姆,第二天早上才知道消息,也是落淚,說不出是欣喜還是傷悲。她們並沒有被辭退,因爲隨後傅雪鴻養胎,都還需要的。
當天晚上,陳志遠沒有回家去,在別墅裏抱着傅雪鴻睡了一夜,什麼也沒有發生。
傅雪鴻的人生,就這麼有些悲情,從父親到丈夫,就先後這麼離開了。
唯一的欣慰是,肚子裏還有一苗骨血,以後是會姓蘭的。如果是個女兒,以後一定還會有男娃的。
陳志遠也是悲傷難受,蘭常青這樣的靠山離世了。靠不靠山,似乎現在說這些都沒有意義了,是不厚道。
他是心疼傅老師,最根本的是深切同情蘭學長的命運,讓他感慨世事無常,人生還是要穩當一點好啊!
第二天一早,陳志遠又陪傅雪鴻喫早飯,安撫她好好保重,纔回家陪着楊連華返回中州去。傅雪鴻按着蘭家的慣例,在家裏休養身心,爲亡夫守節七七四十九天。
陳志遠二人回到中州,當天晚上,陳志遠親自去了常青藤,給關德容說了蘭常青的事情。
關德容也是心傷初戀,淚水連連,結果又在陳志遠懷裏睡了一晚上,沒發生別的事情。兩個人連衣服者沒脫,又哪有心情做別的呢?
可第二天早上,又一個驚天的消息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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