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1章 沒有這個自覺
芮博源點點頭不再說什麼了。
其實錢曉波可以說的更加直白一點，芮博源和下面的幹部打交道的機會雖然有，但他們都是來彙報工作的，那個場景和謙卑的態度，你很難在他們的臉上看出來他們有沒有腐敗，是不是真心的幹好工作，這些都是看不出來的。
因爲這一刻，他們要的是從上位者這裏拿到更多的好處，以及擺脫上位者的責難，所以不管上位者的態度如何，他們的態度始終如一，那就是謙卑，甚至是卑微，這都沒什麼，誰還不是給別人打工呢，既然從上位者那裏拿權力，那就要有這個自覺。
但是錢曉波可不是芮博源，他雖然是省委大祕，但是他卻可以接觸到下面這些官員很多次，接觸到這些人的次數遠比見大領導芮博源的次數要多得多，因爲有些事錢曉波也可以辦，就沒必要去芮博源面前當孫子，只需要在錢曉波這裏當兒子就好了。
正因爲常年和這些人打交道，有喫不完的飯局，有看不完的材料，有難以拒絕的邀請，這些都是錢曉波接觸這些人的時刻，而這些人的嘴臉在錢曉波這祕書面前，比在芮博源面前要真實的多，也更加接近於他們平時的嘴臉。
所以，當他看到這些舉報材料的時候，一點都不感到驚訝，拿來自己的電腦，自顧自的開始寫給芮博源看的材料，對於這些事，他都見識過，也知道這些材料裏說的基本屬實，所以就沒必要爲這些人掩飾什麼了。
但是錢曉波是個聰明人，他可以喫喝，可以接受宴請，但是在很多情況下他都很忙，所謂的接受宴請不過是到這個酒桌上坐上幾分鐘就離開了，但是拿錢這種事他從來沒幹過。
見識了太多人鋃鐺入獄，雖然在裏面的條件比一般罪犯要好一些，但是和外面是沒法比的。
而對於他來說，自己前半生兢兢業業的學習和工作，真正屬於自己的時間還沒到呢，這個時候就倒下，這也太虧了點。
中午喫飯，錢曉波沒在食堂裏喫，而是向芮博源請了假，說是中午這會有空，回家躺一會，而在他家裏，陳勃早已開始幫着他老婆做飯了。
陳勃一口一個嫂子的叫着，錢曉波的老婆很是受用，最重要的是，陳勃給錢曉波的老婆帶來了一套幾萬元的化妝品，這是國內品牌的一個頂級套裝了。
但是錢曉波的老婆知道自己老公的脾氣，所以雖然高興，卻放在了門口的鞋櫃上，老公說不能要，那她就不要，可是內心裏真的是喜歡的不得了，女人嘛，哪個不想自己的容顏多年輕那麼幾年呢。
“錢哥，怎麼想起來請我喫飯了？”
陳勃明知故問道。
昨天他就知道戴冰下手了，他也知道今天一定會有人開始走漏消息，畢竟這個圈子不大，而且也不是每個人都有組織紀律性，有的人泄露消息是爲了賣錢，有的人則單純就是爲了吹牛逼。
所以，當他接到錢曉波的電話後，就詢問還沒離開的陸晗煙，給錢曉波帶什麼好，第一次登門，不帶點東西不太好。
於是陸晗煙就幫着他選了這套國內品牌的頂級套裝化妝品。（名字就不說了，畢竟我也沒拿人家的廣告費，免得你們又說我恰飯）
“省委辦收到了很多的舉報材料，是從傳真發過來的，發舉報材料的人是戴冰，我記得你以前和我提過這個人，還有聯繫嗎？”錢曉波問道。
“有聯繫，但是自從我離開福相縣，聯繫就少了，畢竟她是一個商人，我又不做生意，人家一看用不到我什麼了，就聯繫少了唄。”陳勃非常淡然的說道。
“那她的那些舉報材料，你覺得有多少是真的多少是假的？”錢曉波再次問出了芮博源問出的那個問題。
錢曉波的老婆在一旁看着兩個男人聊天，她沒有插嘴，只是不斷的給陳勃和錢曉波夾菜。
錢曉波很是灑脫，繼續說道：“今天書記問我了，問我那些材料與有多少是真的，會不會存在誣告的可能，畢竟戴冰和刁成雙是情人，情人最後鬧掰的時候，都恨不得整死對方，我想，這裏面會不會有誇大成分存在？”
陳勃搖搖頭，說道：“這個我不敢說真假，但是根據我對戴冰的瞭解，她這個人貌似不用做這種事，就算是隻說真的，也足以讓刁成雙做一輩子裁縫了。”
“這麼說，你對他們的情況還挺了解的，你和我說實話，你和戴冰有沒有越界的關係，她這次舉報，把事情鬧大了，將來會不會把她拉回來佐證，這還不好說呢，畢竟有些事情是需要她這個人證的。”錢曉波皺眉說道。
妻子看着丈夫的眼神不對，於是在桌子下悄悄踢了他一下，但是錢曉波不爲所動，依然盯着陳勃等着答案。
陳勃放下了筷子，坐直了身體，平視着錢曉波，斬釘截鐵的說道：“沒有一點私情，我只是知道一些事情而已，這一次戴冰發了瘋的舉報，是有人在對面暗地裏打黑槍，她妹妹差點沒被打死，這才明白，有人要滅口了，所以她把懷疑的第一個對象對準了自己曾經的情人刁成雙。”
錢曉波點點頭，他能感覺到，陳勃說的是真的，自己雖然是組織部的，也不是紀委的，但是自問看人還是有一點能力的，他不會看錯，在這一點上，陳勃應該是沒說謊。
錢曉波也沒心思喫飯了，點點頭，問道：“既然能聯繫上，那你能不能給她帶個話，就說，這些舉報材料收到了，只是調查覈實需要時間，勸她等一等，這個等一等不是不辦這些案子，而是需要時間，懂嗎？”
陳勃點點頭，算是應下錢曉波的囑託了。
錢曉波下午還要上班，於是和陳勃以茶代酒碰了一杯。
“書記很惱火，根據這些材料，而刁成雙剛剛到了省城市長這個位置上才幾天，現在就出事，這說明啥，說明提拔他的領導有問題還是眼瞎了，這是用人失察，我看芮書記很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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