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白永年
“你真不是他们派来试探我的?”路上,老白回头问道。
“你想多了,你都被关這裡了,就算是有天大的事,那也是以前的事了,都结束了,和我有啥关系,我试探你有啥用,你的事也算是盖棺定论了吧”。陈勃无所谓的說道。
“行了,茶還沒喝完呢,咱们再回去喝点吧,我沒喝够呢”。老白停住了脚步,死活不回去了,要回去喝茶。
這也就是陈勃好說话,而且他也知道,陈勃這次走了,自己确实是很难再见到他了,這好茶怕是一时半会喝不到了。
以前陈勃也知道他是从省委第一大秘的位置上落马的,所以对他也算是格外照顾,不像是其他人那样对他呵斥,能照顾就照顾,毕竟年纪大了。
老白在体制内待了一辈子,所以对于察言观色還是很精通的,不說把他在官场那套拍马屁的本事都用到陈勃身上吧,反正每次和陈勃见面,陈勃都很受用,被他捧的飘飘欲仙。
虽然每次离开后,都觉得上了這老头子的当了,可是下次還会落入到他的言语氛围的陷阱裡。
几次之下,陈勃就觉得這個人是一個在陌生人环境裡营造氛围的高手,不单单是陈勃,就连他监舍的很多人,都对他很照顾,因为這個人驾驭人的痕迹总是在不经意间显现出来。
“你刚刚說去了东港市财政局?”老白问道。
“是,我表哥叶玉山是财政局长,我去他单位可能好操作吧”。陈勃說道。
老白摇摇头,說道:“财政局,說起来很重要,但是你要想往上爬,不要待在财政局,太封闭了,政府最忙的就是两办和财政局,但是财政局只是领导的钱袋子,不是赚钱的机器,時間长了你就知道了,有机会還是要去其他单位,去两办忙是忙,但是机会也多,你在财政局算盘珠子扒拉的再好,大领导是看不到的”。
陈勃笑笑說道:“我现在沒得选,我表哥咋安排,我就只能听他的”。
“也对,身不由己时就只能等,等到自己的机会时要毫不犹豫的抓住,紧紧跟着单位大领导的脚步,你的注意力一半放在工作上,另外一半甚至是一多半都要放在大领导身上,不然,有机会你也把握不住”。老白說道。
老白看在好茶的份上,当然也是看在陈勃這么长時間对他照顾的份上,第一次对一個外人說了一個他自己经历的事,让陈勃叹为观止。
老白,名字叫白永年。
在他還在下面当副县长的时候,有一天得知市委书记的父亲去世了。
他想去吊唁一下,毕竟這也是一個机会。
可是当他问县长的时候,县长說不知道這事,其实是不想带他去,而且告诉他說去吊唁的都是单位一把手。
但是白永年不想错過這么好的机会,毕竟大领导家裡也不是天天死人,于是,白永年自己借了一辆车开车一百多公裡去的。
去了之后,就像是自己来之前预料的那样,来吊唁的都是县裡和市局行的一把手,他是這裡面职位最低的一個。
鞠躬完毕后,這些一把手都被安排到了一旁的院子裡喝茶休息,白永年觉得自己不好意思坐进去,因为他询问過的县长也在裡面坐着呢。
吊唁完后,和市委书记握了握手,說了句节哀顺变也就完事了,他站在大门口,看着门口一排排的花圈,而照着礼单写挽联的就只有一個老头,跑来跑去给老头打下手的是市委书记的秘书。
那個时候,市委书记也只是对白永年有些印象,印象不深,毕竟一個地级市有那么多的副县长,他也是刚刚提拔的,只见過市委书记一面而已。
他厚着脸皮去帮助书记的秘书往花圈上贴挽联,书记的秘书說他是客人,不用干這些活,而白永年說,這裡人多,书记這几天一定很累,劝秘书還是要待在书记身边伺候比较好,這种贴挽联的重复性工作他一定能做好。
书记秘书一听也是這個理,于是把這個贴挽联的工作交给了白永年。
因为来的人实在是太多了,白永年就這样贴了一天的挽联,那些来吊唁的正职吊唁完后就走了,可是白永年沒走,第一天贴挽联,第二天跟着忙活其他的工作,一直到书记家的白事忙完,白永年才和书记告辞离开。
這三天的時間,白永年在葬礼现场忙裡忙外,书记都看在眼裡,但是白永年沒和书记打過一次招呼。
只是低头干自己的事,临走的时候,书记和他握手說,辛苦了,這三天忙得不可开交,而白永年只說了一句话:书记,家裡有白事,最辛苦的還是您,您要好好休息。
說完這话就走了,之后也沒提過任何的要求,可是据白永年說,他能明显的感觉到,自从书记家的白事后,他的上升速度明显加快了,他本就是一個干事认真踏实的人,但是当有机会出现在领导的眼裡时,這就不一样了。
都是两個肩膀扛一個脑袋,在现在這样的体制下,谁能比谁差多少,差的是啥,不就是出现在领导眼裡的机会嗎?
陈勃觉得老白說的对极了,所以第二天也沒走,又和老白谈了一晚上,這期间陆晗烟给他打過电话,但是一直打不通。
一直到他的手续都办好了,回去的路上,他接到了祖文君的电话。
“嫂子,我办完手续了,這就回去呢”。陈勃說道。
“你回来吧,我问過妇产科了,那個小婊子做的亲子鉴定出来了,完全符合她自己提供的标本,你說這事意外不?”祖文君的言语裡掩饰不住兴奋。
“啥意思?”陈勃一愣,问道。
“也就是說,陆晗烟肚子裡的孩子不是你哥的,這对你是好消息吧,你回来再說,這次我觉得我們不能這么算了,最好是搞点事,否则,這么好的机会就浪费了”。祖文君在电话裡說道。
陈勃一下子懵圈了,此时,陆晗烟的电话也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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