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3章 修羅公主的陰謀
然後大手一揮,對趙東喝道:“其他人本君就不追究了,但這事你是罪魁禍首,難逃其責,該當何罪?”
閻王話音剛落,站在兩邊的鬼差用手上兵器齊齊敲地,高聲喊道:“威……武……”
其間還有一個尖細的聲音喊:“坦白從寬!”
另有一個低沉的聲音接道:“抗拒從嚴!”
靚靚扭頭一看,發出聲音的地方站着一個白衣白臉的鬼,頭上帶一頂極高的白帽子。≧≦
於是小聲地問肩膀上的崬徹:“尼猜他素誰?”
崬徹打量了半天,篤定道:“那麼高的帽子,肯定是地府高級廚師。”
沒見識!某朵鄙夷地瞥了他一眼:“那是黑白無常。”
她夭朵朵的跟班,連這點眼力勁都沒有,太丟人了!
崬徹又仔細瞅了那邊幾眼,紅着臉據理力爭“騙人!黑白無常都是成對出現的,現在光看到白的,怎麼沒看到黑的?”
這哥們眼神不好啊,某朵伸手指了指白無常左邊:“黑無常就站在那裏,只不過黑衣黑褲黑臉站在黑暗中,你看不清楚而已。”
崬徹撇嘴,無話可說了,這樣的才叫保護色,變色龍什麼的根本沒法比!
再去看那趙東,雖已被這陣仗嚇得臉色鐵青,卻還死不承認:“什麼改命?我一點都不知道!”
“還敢狡辯!”閻王啪的一聲拍下醒木:“拖出去浸油鍋!”
兩個鬼差立馬拿着鎖鏈去拴趙東。≧≦
太殘忍了,一上來就用刑,某朵不忍心看下去,充滿同情心的跟那兩個鬼差說:“我還有話要問他,你們別炸太焦,七分熟就差不多了。”
兩個鬼差拽着趙東,他不停地掙扎:“我要告你們!我要上訪!”
如此這般喊了兩句,卻突然噤聲,只見畫着油鍋地獄的那塊牆忽然消失,一股熱浪迎面撲來,牆後竟然是一個巨大的油鍋!
鍋中熱油翻滾,受刑的鬼魂們和油鍋比起來,像是螞蟻大小,受刑者的慘叫聲此起彼伏。
油鍋旁邊是座高山,站在山頂的鬼差推了一個鬼魂下去,只聽的油鍋裏噼啪作響,那鬼魂的叫聲悽慘萬分。
趙東見此情景,腿已經發軟癱在地上,鬼差拖着他走到油鍋地獄和閻羅殿的交界。
趙東終於忍受不了,大叫起來:“我招!我招!”
鬼差鬆了手,趙東連滾帶爬的衝到閻王面前,抹了一把被嚇出的眼淚,連聲道:“閻王爺爺,我全招了,牛家人確實是我害死,因爲小人命不好,所以換了能大富大貴的苟少華的命格……”
閻王沉聲問說:“這普天之下,沒有人類知道怎樣修改命運,你又是怎麼改命的?”
趙東目光閃爍的垂下頭:“小人自己糊里糊塗亂改的,也不知道爲什麼就成功了……”
一聽此話,閻王勃然大怒:“胡說八道!”
趙東嚇得渾身一震,趕緊說道:“這是真的,其實小人也有一點靈力……”
某朵忍不住噓他:“扯蛋吧你,有沒有靈力誰還看不出來嗎?來了閻羅殿還能把瞎話編到這種程度,真該佩服你的心理素質!”
“把他扔下油鍋!”閻王從來沒這麼惱火過,區區一介凡人,居然敢在他面前撒這種彌天大謊,還靈力,當他眼睛是瞎的!
三界六道,能改命的一隻手都數得過來,想他身爲閻君,數萬年修爲都沒那個本事,憑趙東這**凡胎,就算有靈力,想改命那也是癡人說夢!
見鬼差又來拉,趙東扛不住徹底求饒,大聲喊道:“我說!我說!這命不是我自己改的!是別人幫我改的命!”
“你快如實招來!”
趙東終於開始說出真相:“我從小就死了爹孃,靠喫村裏百家飯長大。≧≦本來也沒什麼,後來村裏來了個瞎子算命師傅,說我受前世所累,今生天生孤苦,無依無靠,一輩子窮命,還會拖累別人。”
靚靚湊在某朵耳邊小聲問:“爲蝦米算命的都素瞎治?”
“一行有一行的苦,那是職業病。”某朵回得很是敷衍。
趙東接着道:“那瞎子師父給別人算命從來沒有錯過,村裏人聽了他的話開始排擠我。
想我那時不過十三歲,不過是一個孩子,命運卻早已決定,無論以後怎麼努力都是一場空。
我很不甘心,爲什麼上輩子的錯要這輩子還?爲什麼我就註定一生窮困潦倒?
我想改變自己的命運,就跪在瞎子門口跪了一天一夜。”
作爲一個作家,崬徹最喜歡聽故事,聽到這裏插了一句:“那瞎子就是那世外高人?”
趙東搖頭道:“不是,那瞎子說人命天註定,不能亂改,還誓言旦旦的說我命格里沒有命運轉變的跡象,勸我認命。≧≦
可即使他這樣說,我又怎麼可能認命?我說如果我不知道以後會怎樣也就罷了,現在知道了,我怎麼努力也不會有結果,我又怎麼會甘心?
那瞎子嘆了口氣,說早知道如此,就不應該告訴我,說完就回到住的地方再不出來。
我出生在麟州的一個小村子,當時見識短,見這個瞎子出口不凡,認準他會救我,就一直在他門口跪着不走,這樣又跪了兩天,那瞎子沒出來,卻遇見了個紅衣女子。”
“難道這紅衣女子就是那高人?”某朵若有所思地眯着眼,說故事都是挑重要的說,既然說到了這個紅衣女子,那她肯定不是過來賣饅頭的,身份絕對不簡單。
趙東點頭道:“我當時完全不知道這紅衣女子什麼時候到我面前的,她就像從天而降一樣,忽然就出現了,她張口就問了一句話——‘你想改命?’”
“估計是她從瞎子那裏聽來的。”崬徹又忍不住說出自己的看法:
“至於你爲什麼沒看見她走過來,這個很簡單嘛,說不定他們是一個屋的,從門裏出來,她走路聲音小,你又跪了幾天累壞了,所以纔沒察覺。”
趙東回答:“我雖然又累又餓,但是眼睛一直盯着瞎子的門,那女子絕對不是從門裏出來的,那種情況就像她在你眨眼的不足一秒的空檔,忽然出現的一樣。”
“我知道了那個女子是誰了!”某朵悄悄和珍珠嘀咕:“她是閃電俠的老婆!”
珍珠在她懷裏蹭了蹭,抱怨似的撒嬌道:“朵朵就愛耍貧!”
然後又瞪着一雙碧綠的貓眼問趙東:“這女子是瞎子的朋友嗎?”
紅衣女子……不會是她吧?
要真是淩歆,這事就複雜了,趙東現在不過二十來歲,若在十三歲見過她,那就是十幾年前,那時候天魔還未出世,修羅族也沒跟晴海妖魔聯盟……如果淩歆在那時候就開始行動,她的目的是什麼,想玩什麼陰謀?
逆天改命,她還真是瘋了!
趙東搖頭:“我本來也以爲她認識瞎子,不然她不會知道我想改命的事。≧≦可是那女子說的第二句話就是——我不認識瞎子,但是我可以幫你改命。”
閻王聽到這裏,問道:“她當真這麼說的?”
趙東伏在地上顫聲道:“這事改變了我的一生,那天的事情我在之後的十幾年回想了不下幾千次,那女子長得跟天仙似的,她的一言一行我都記得清清楚楚,絕對不會錯!”
閻王怒道:“改命是擾亂三界次序的嚴重罪行,她竟然說得這般輕描淡寫,真是豈有此理!她說給你改命,她到底做了什麼?怎麼改的命?”
“其實我也不知道她怎麼改的命,她問我要不要改命,我說要改,然後她就讓我做一件事,然後第二天來這裏找她。”
趙東接着說:“可是她讓我做的那件事實在太匪夷所思了!”
某朵聽得津津有味,問:“她讓你做什麼?”
“她讓我帶一個和我年紀差不多的男孩屍體,然後和那屍體換了衣服,然後滴一滴血在她給我的絲線上,再把那線綁在屍體上,最後把那屍體埋在一個能記住的位置。
我本來不知道要到哪找屍體,那女子和我說去後山的森林裏,我過去一看,那裏果然有一具男孩的屍體,我按照她說的做了,尤其是埋屍體的地方,記了不下千百次。≧≦
我不知道那是誰,那女子也沒告訴我,我當時很害怕,但想到這關係到以後的命運,還是做了。
等我做好一切,第二天再去瞎子的門口,那個女子果然在那裏,她兩手空空,看起來和昨天一樣。
我和她說已經按照她的吩咐做了,問她現在要不要擺壇做法,她卻笑着說,命已經改好了。”
崬徹聽得莫名其妙:“怎麼忽然就改好了?”
“那時我畢竟才十幾歲,想不到那麼多。那女子和我說,她找來了一個男孩的命,命格和我最相配,雖然出生貧苦,最後卻大富大貴。”
一直垂着頭,默默跪在堂下的牛翠花突然擡頭驚呼:“難道是狗子哥?”
苟少華跟翠花本有婚約,苟少華十幾歲突然失蹤,這婚事自然也就作罷了。
趙東不敢看她:“沒錯,那人就是苟少華。”
某朵走到翠花身邊,安慰地拍拍她的肩膀,又轉頭問趙東:“可是你改了苟少華的命,你的命卻並沒有按照苟少華的命運走。”
“這事那女子也和我說過,她說逆天改命,違背天理循環,她不能保證以後會發生什麼,雖然我一生貧苦,但是這貧苦也是來還前世的債,所以能活到八十多歲。
而苟少華雖然富貴卻只有四十多年的壽命,要是我後悔,現在還來得及換回來。
我心想我寧願過幾十年富貴日子也不願窮困潦倒一輩子,說我不介意,只要有改變命運的機會,我就要換。
於是那女子點點頭,指點我去哪裏,做什麼事情才能一帆風順。”
聽到這裏,牛大勇已經怒不可遏,罵道:“你謀害我牛家的事情也是她教的?”
趙東連忙澄清:“不,她只是告訴我十年後去麟州做鏢師,在那裏會見到一個叫翠花的女人,而那個女人將是我的妻子,也是我的貴人,貧窮命運的轉折點。”
某朵低聲和珍珠說:“你發現沒有,他剛纔拼命爲自己脫罪,這會兒卻急於爲那女子辯解,看來是很怕那女子。”
珍珠歪着貓頭想了想,問趙東:“這中間過了十年,你就沒懷疑過她的話?”
他和淩歆也認識幾千年了,卻從來不知道她還有改命的本事。
修羅公主果然是個禍患!
“其實一開始我也在懷疑,因爲我並沒有看到她做任何事,證明她給我改了命。
可是我卻發現她和我說的事都一一實現了,尤其是到了麟州見到翠花之後,種種巧合讓我不得不信。”
翠花默默聽着,神情很是呆滯。
“翠花雖長得不怎麼樣,但她家是開鏢局的,家底殷實,當時追求她的師兄弟也不少,有的相貌、功夫、學問皆超過我,可是她偏偏喜歡上了我,非我不嫁。
我們認識之後,我曾經問過翠花的出生日期,驚訝的發現她竟然在那女子給我改命的同一個時辰出生!
我那時想起那女子說過的話,她說命運改變之後,很多相關聯的人的命運也會改變,翠花也許就是因爲這次改命,改變了出生時間。”
“等下!”某朵忽然想到一個問題:“那女子沒有讓你害牛家,而且翠花是你的貴人,你要仰仗牛大勇富貴榮華,你又爲什麼要害牛家,這不是斷自己後路麼?”
“我和翠花感情好不假,可是那姓牛的老鬼卻看不起我,覺得我配不上他女兒,對我要求苛刻,說話也總是冷嘲熱諷,開始我還能忍,可後來卻越來越受不了。
加上爲我改命的女子說過之後的命運,將根據我自己的行爲改變,那時我依附牛家,若是牛老頭不喜歡我,我馬上就會變回之前的窮命。
我開始焦慮不安,有時候看到翠花,也會想到這女人原本是苟少華的未來妻子,根本不屬於我,這樣一想,心裏就空茫茫一片。
過了一陣,我因爲做錯了事,被牛老頭罵不爭氣,我忽然徹底明白,我不能再這樣依附牛家了,我要有自己的成就!
而牛老頭看不上我,自然不會幫我,想快速大富大貴,我就只有那一條路可走。”
閻王問道:“所以你就下毒,虐殺了牛家滿門,再私吞牛家的全部家產?那爲你改命的女子,你以後再見過沒有?”
趙東抖了一下:“見過……我去相識的藥鋪拿毒藥,從後堂拿完藥出來,就看見那女子就坐在藥鋪裏,我一下就認出了她。
已經過了十幾年,她卻是一點都沒有老,氣定神閒的坐在那裏像是在等我一樣,我連忙拉過藥房夥計問那女子是什麼時候來的,那夥計卻也不知道。
我又害怕又恐慌,支開鋪面的夥計,然後定定地望着她,我怕她知道我的計劃,怕她揭露我破壞現在的一切,一瞬間甚至想要殺了她!
可是我這念頭剛起,那女子的目光就帶了一絲嘲諷的笑意,她說:‘不要擔心,你做什麼我都不會攔你,我只是來給你一些幫助。’
我那時已經不像十三歲時那麼單純,警惕地問:‘你爲什麼這麼幫我?難道你和牛家有仇?’
女子笑着說:‘這世上任何人,包括牛家人和你,是生是死,都和我沒有一絲關係,只不過我現在想做的事,恰好對你有利,而對他們有害罷了。’
我也不知道爲什麼,只是聽她說話,就覺得她無所不能,無所不知,確實不在乎這世上凡人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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