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9 叶氏佩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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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
祈允恪跪下来,祈木兰也跪下来,最后连祈允靖也跪了下来。跪下来却又不知道說什么好,只会流泪。
說此生此世永远都会做他的兄弟嗎?那要看他稀不稀罕。
說感谢他放過梅氏嗎?大恩不言谢,他全了他们所有人的孝道,這不是一個谢字能表达的。
“可是,她怎么办?”
琉璃指着地上還在惊怔中的梅氏。
定北王也已经走了回来,立在祈允恪他们身边看着祈允灏。
祈允灏回望着他,說道:“你的女人,你看着办吧。”說完牵起琉璃手来,說道:“我們回家。”
琉璃重重地嗯了一声,一手牵着他,一手捧着肚子,步出了大门。
门外天色已经大黑了,月亮从东边升上来,照得人间一片辉亮。琉璃紧偎着祈允灏,心裡像塞满了云絮一样柔软而充实。她說道:“肚子饿了,不知道谢二家的准备的什么晚饭?”祈允灏道:“不管吃什么,只要是和你们娘儿俩一起吃,就是人间美味。”
琉璃往他怀裡蹭了蹭,像只小母猫。
祈允灏往宫裡請了一日假,翌日在府裡一整日都沒出门,与琉璃下棋逛园子,然后又陪小嘟噜上后园子裡骑马。
王府裡的事似乎与他们无关。朝庆堂的大门一日未开,穆氏与祈木兰這日也未過来议事。但是消息還是无一遗漏地传到了琉璃耳裡。
梅氏被关起来了,而定北王病了。這個叱咤天下的大元帅因为后悔和忧愤而病倒了。穆氏与祈允恪請了太医,而香英让人来传消息,琉璃望着正陪着小嘟噜荡秋千的祈允灏,叹了口气,让人退了下去。
祈允灏也许真的把這段仇恨放下了。可是在知道梅氏有意离间了他与定北王的父子感情之后,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去与定北王相处。中间疏淡了這么多年的父子之情,那些误会陡然之间被消除。是会让人怯情的。
所以琉璃什么也不问他,也不劝他。由着他跟小嘟噜沒大沒小的玩,也许在小嘟噜身上,他能琢磨出来如何应对自己的父亲。
傍晚,祈允灏在给小嘟噜削木剑,琉璃到了荣熙堂书房。
定北王头上缠着布巾,半躺在榻上看书。香英迎了琉璃进去,便走近他身边道:“王妃来看您了。”
定北王抬起头。朝琉璃招了招手。然后指着案上的果盘:“是圣上赏的果子,你尝尝。”這语意和缓,竟然含有几分慈爱。
琉璃在他左首圆墩儿上坐下,看着他道:“王爷身子不适。怎么還看书?”
“一整夜沒合眼,看看书好歹能静下来。”他坐了些,說道:“你来的正好,我正有事找你。灏儿虽然說不想处置梅氏,但我想问问你的意见。”
琉璃默了默。說道:“我听我夫君的,還是請王爷处置吧。我們沒有意见。”
定北王叹了口气,看着窗外,半晌道:“难怪他這么恨我,我也不怪他。当年是我太草率了。因为珮吟的死,我只想娶個门户低的女子做续弦,以为只要给了她荣华富贵,這样便能让她安心持家,照顾灏儿,可沒想到我還是错了。”
琉璃顿了下,說道:“有件事我一直不解。王爷既然对我婆婆情意深厚,为什么又会在她過世不到两年就将梅氏娶回来呢?”
定北王身躯一震,双眉拧起,目光竟因此涌起丝痛意。
琉璃忽觉自己說错了话,扭头去看香英。香英忙走到定北王身旁,递了茶要给他。他把茶推开,說道:“你先出去吧。”
香英勾头应了声是,悄声退了下去。
琉璃坐在圆墩上,一动也不敢动。
“你跟灏儿之间能有這么好的情分,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定北王眼望窗外,缓缓开口了,“我问你,成亲之后,你对杜睿真的再沒有一点私心了么?”
琉璃不料他陡然說起這個,心砰砰跳了几下,但是很快又平静下来。
她沉吟道:“王爷是英明的父亲,儿媳不怕告诉您,对杜睿我的确做不到跟对聂珏和三爷他们那样,那是因为在我那些艰苦的岁月裡,他就像一盏明灯一样,给了我温暖,给了我希望。可是成亲之后,我对他的這份感情就已经变成了纯粹的友情,或许這份友情比起别人来還要不同些,因为我是那么地希望在我和允灏過得幸福的同时,他也能够找到他命中的那個人,一起携手到老。对别人,我是沒有這样的期望的。我這么說,王爷满意嗎?”
定北王点点头,道:“我知道你是個老实孩子。杜家小子也是個好孩子。可是,先帝当年,却沒有杜家小子這样的气量。”
“先帝?”
琉璃心裡一跳,猛地抬起了头来。
“祈家叶家跟陆家,相互之间都是姻亲,叶家祖上出了两位妃子,一位贵妃,一位皇后。祈家祖上也有過两位皇妃。我跟珮吟从小就在一起玩耍,她比我小两岁,我三岁的时候第一次见到她,她那会儿才学会走路,粉嘟嘟的,一笑两個酒窝就出来了。
“我跟弈之——弈之是先帝的表字,我們俩平时最顽皮,不是欺负這個就是欺负那個,裕亲王和长公主她们沒少中我們的招。可是在小小的珮吟面前,我們都像转了性似的,从来都不忍心伤害她,吓唬她,我們抢着要抱她,她见人就笑,我們不会抱,有时候弄得她不舒服,她也不哭,只是柔柔地喊‘娘’。
“那时我娘和太后以为我們也欺负她,就纷纷骂我們,可是珮吟多么懂事,她走過来,拿胖胖的小手抚摸我們的脸颊,然后往我們脸上吹气儿。大人们就都笑了,也不责怪我們了。我們是那么喜歡她,无论去哪裡,都想办法要捎上她一起。
“我知道弈之想娶她当皇后,可是太后不准,因为太祖皇后答应了元惠皇后的父亲,将来他有了女儿,就要把她许给弈之。珮吟要是进了宫,就要做他的妃子,珮吟那么可爱,是我們的宝贝,怎么能够委屈她做妃子?七岁那年,我跟珮吟的母亲說,我要娶珮吟为妻。大家都笑话我,可是我觉得很光荣。
“弈之为此跟我打了一架,他觉得我竟然都不跟他商量,就把珮吟定走了,是很不仗义的行为。可是我跟他商量了又能怎样?他還是不能把珮吟立为皇后。而且他知道了,会同意我這么做嗎?不過我也還是有一点忐忑,因为我不知道珮吟怎么想。我正不安的时候,珮吟就来找我了。她从我身上解下了一枚玉珮,然后送了她的金锁给我,跟我說:‘骥哥哥,你說要娶我做妻子,說话就要算话哦!’
“沒有人知道那时候我多么高兴,我告诉了弈之,因为他是我最好的朋友。弈之很生气,抱着好多玉珮去找珮吟,要把我那枚换過来,但是珮吟怎么也不肯。而且郑重地告诉大人们,我是她将来的丈夫。大人们都认为這是孩子话,用不着较真,可是我們的情谊却一直延续下来。
“我們三個人還是一直這么要好,我們不在叶家,就一定祈家,叶家和祈家都不在,就一定在宫裡。我和弈之依然淘气,可是珮吟是大家的宝贝,只要她为我們在太祖和太后面前說几句好话,我們就什么事也沒有了。
“珮吟十三岁时,我父亲向叶家正式提了亲。我以为弈之已经接受了這個事实,因为他甚至還亲自给我們设了宴庆贺。我們订亲之后也沒有刻意的避忌,虽然珮吟的母亲也說過她几次,让她避避,可是珮吟呆了不到半個月,就又跑出来见我了。我和弈之都向叶家求情,珮吟的三哥也替我們說话,大家沒有办法,只好睁只眼闭只眼了。
“有一阵子弈之忙于对付永王,我与珮吟就沒怎么进宫。——說到這裡,你知道他为什么要陷害永王和窦珏嗎?”
琉璃一怔,摇头道:“不知道。”
定北王微哂,說道:“我也后来才知道,原他向太祖提出要废掉与元惠皇后家的婚约,可是少师窦珏却不同意,甚至還义正辞严說他背信弃义,无君主之风。永王因为這件事,也在太祖皇帝跟前参了他一言。太祖很生气,索性就把他的婚事订了下来。并且很快就举行了大婚,绝了他的念头。
“他自然对永王和窦珏怀恨在心,他跟我透露過,但是我却一点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谋划這一切的。直到永王被杀后他半夜跑到我府裡来找我出去喝酒,我才知道,原来他对珮吟用情竟也如此之深。而他不想牵累我,所以连最要好的我也一字未曾透露。
“但是這件事并沒有影响我們很深,相反,我因为他终于迎娶了太子妃,而更加放心起来。我依然带着珮吟去宫裡找他玩,太子妃不喜歡珮吟,虽然当着弈之的面对她温柔有加,可是一当他不在,她就对她冷嘲热讽。
“珮吟是我們所有人的宝贝,几时被人這样欺负過?她哭着跟我說,我就不再带她进宫去了。弈之也发现我們不去找他,我把实情說了出来,弈之回宫去训斥了太子妃一顿,而太子妃就更加恨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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