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五章 天人五衰
“不錯，唯有你能擔此重任！”苦渡鬥佛說道。
不動愣了愣，然後想到什麼，連忙說道：“師祖，我大哥方天仇不是也參悟了神尊之祕嗎，此事應該也跟他說說，我想他應該還沒離開西番，我去叫他回來一起研究這個陣法，他是鬼谷奇門的傳人，一定比弟子更加精通佈陣！”
“不可！”苦渡鬥佛眉頭一蹙，當即制止了不動的想法，他說道：“我將你單獨留下來就是不想讓他知道此事，他日你若能將天龍八部陣組建起來，也不能將行陣的法門告知於他，知道嗎？”
“爲什麼啊？我大哥莫非有什麼地方得罪了師祖，師祖竟這般不待見他，如果真是這樣，我替大哥向您賠禮，請您不要見怪。”不動以爲是方天仇惹了鬥佛不開心，所以鬥佛才故意不想告訴方天仇，所以不動起身便躬身向鬥佛作揖。
誰知苦渡鬥佛一把將他扶起，皺眉道：“你這是幹什麼，他並未得罪老衲，你無需替他道歉！”
“那到底是爲什麼呀？”這下不動就更加不明白了。
苦渡鬥佛長舒了一口氣，示意不動坐下，然後說：“你大哥方天仇也是世間少有的天縱奇才，雖然老衲與他相處時間不長，但也能看出他爲人率性耿直，重情重義。”
“師祖，既然您也覺得大哥是好人，爲什麼要我刻意避開他？”不動完全不理解。
苦渡鬥佛示意不動別急，繼續說道：“佛門之中善惡好壞皆在心中，殺萬人救一人是爲惡，殺一人救萬人是爲善嗎？”
“弟子不懂！？”不動用力搖搖頭。
“方天仇心懷仇恨，執念太深，爲救女兒可以不顧一切，我猜想他已爲此鑄下不少殺孽，將來他若爲女兒要殺更多的人，你當如何自處？還當他是你的好大哥嗎？”苦渡鬥佛望着不動說道。
不動一時間不知道如何回答，而後甩了甩腦袋，回道：“師祖，弟子不會讓這樣的事情發生，而且我大哥也不是那種濫殺之人，他只是救女心切，此乃人之常情，況且只要找到女兒就好，他並不會因此而成爲師祖口中那樣的人。”
不動還是堅信自己的大哥是好人的。
苦渡鬥佛卻是搖了搖頭，說道：“他曾說玄冥道人擄走了他的女兒，是爲可惡至極之賊，但老衲也曾見過玄冥道人，據老衲所知，玄冥道人多年恪盡職守堅守北冥苦海，而後又在修羅大戰之中拼死對抗阿修羅，真正做到心懷天下安危，爲救黎民百姓可捨生取義。”
“就是這樣的人，老衲又怎麼會相信他會無緣無故的擄走人家的女兒，我猜測其中必有難以明說的淵源。”
“更何況，你那位大哥也非你想象之中那麼的那樣簡單。”
不動聽完卻是大感意外，他不知道鬥佛師祖爲什麼會對方天仇這麼有偏見。
“師祖，弟子不明白您的意思，我大哥有何不簡單，您若對他的鬼谷術法有所偏見，我可以解釋，那是在鎮海監獄……”
不動還想幫方天仇解釋什麼，卻被苦渡鬥佛揮手打斷。
“我並非對他有所偏見，而是另有原因。”鬥佛說道。
不動疑惑的問道：“什麼原因？”
苦渡鬥佛說道：“不動，你在禁地之內龍門之中領悟了佛門至高法典妙法蓮華，法可以度己度人，術可以降妖除魔，但你大哥於天門之中所領悟的，卻是與你截然不同的一種道。”
“那是什麼？”不動急問道。
“還記得你大哥說的什麼嗎，既爲之天人，則得永世長存，可謂之天人，卻非永世長生，亦或衣服垢穢、頭上華萎、腋下流汗、身體臭穢、便也不樂本座。”
“對，這是大哥說的，他說天人也會衰敗，世上再無不死之神，這有什麼問題嗎？”不動不明白。
“衣服垢穢、頭上華萎、腋下流汗、身體臭穢、不樂本座，此乃天人五衰，你大哥方天仇於天門之中所參悟的乃是象徵死亡的天人五衰！”
苦渡鬥佛長嘆了一口氣，神情變得十分凝重，他繼續說道：“天門之中的神尊乃是八部之中的天王，天王又分帝釋天主和大梵天王，若是能領悟天人感應則是大梵天王，若是領悟天人五衰則是帝釋天主。”
“傳說帝釋天主向來成就最強，只是，掌握天人五衰的帝釋，能掌握天與人的生死命運，給世間帶來的也都是死亡，是極爲不詳之兆。”
不動聽完鬥佛這一麼一說，臉色大變。
“師祖，不會的，就算大哥領悟的是天人五衰，他也是爲了對付阿修羅那個魔王，他肯定不會給無辜之人帶去災禍……”不動急忙替方天仇解釋道。
苦渡鬥佛看着不動淡然一笑，搖了搖頭說道：“但願如此最好，天人五衰是命中之劫，想擋也擋不住，你若是要保證你這位大哥一直都能心懷正義不被惡念侵蝕，且多留意他的行爲舉止，這樣或許能夠避免。”
“弟子一定會謹遵師祖教誨，弟子也同樣相信大哥絕不會變成那樣的人。”不動十分堅定的說道。
苦渡鬥佛微微點頭，說道：“有你這麼說，那我便放心了，不過，這天龍八部陣的法門，你必須恪守祕密，這陣法將來也只能由你來指揮，不能告訴任何人，特別是你那位大哥，若是他日……唉，也罷，總之你要記住我的話，你現在就立誓，我便將天龍八部陣的法門傳給你。”
不動重重點頭，然後便立下誓言，誓死恪守法門之祕，絕不外泄半字。
直到不動從達摩院內走出來，他還心事重重，天龍八部陣當中的法門的確精妙無比，而且運行法則卻是由他獨立掌管，各部位只需聽從他的指揮便能完成陣法，但即便苦渡鬥佛不明說，他也知道鬥佛已然不放心他大哥方天仇。
因爲在傳授法門的時候，他刻意將壓制八部之中天門的手段着重爲他講解了。
不動滿臉苦澀，鬥佛師祖莫非是想讓自己將來用這天龍八部陣來對付自己的大哥不成？
這是他絕對接受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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