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丫鬟告狀
第五十章丫鬟告狀
浣冬浣秋當然不肯承認,用力的磕頭:“老爺,不是的不是的,那都是七小姐冤枉我們的。”
慕容歌冷笑不已:“冤枉?我哪一條冤枉你們了?是堆雪人不照顧姨娘,還是姨娘的病情沒那麼嚴重?”
“這……”浣冬浣秋一時語塞,大夫人見狀把話接了過去:“七丫頭,話可不能這麼說,人喫五穀雜糧,哪有不生病的?就是我和你父親時不時的也要病上三兩天,總不能自己身子不好,就怪下人伺候不力吧?”
說着,還露出一副委屈的嘴臉:“而且,浣冬浣秋是我給你的,你這麼說,是指責我容不下區區一個姨娘嗎?”
言外之意就是慕容歌故意指摘她派了兩個丫頭去輕慢張氏,是存心不讓張氏好起來。
事實上確實是這個樣子,不過諒慕容歌也不敢說出來。
說出來,那可就是大逆不道,誣衊嫡母。
慕容歌當然不可能這麼傻,只道:“父親,我沒有這樣想,但是姨娘如今病得連牀都下不了,這是不爭的事實。母親一片好心我也不想辜負,可是更不能眼睜睜看着姨娘就這麼去了,所以這兩個丫鬟,父親若是覺得我做錯了,那就懲罰小七好了,只是別再讓她們去伺候姨娘了。”
“老爺……您要爲我做主啊,別得我一片好心還成了驢肝肺。”戚氏索性假哭了起來,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
慕容覃看不慣慕容歌一副咄咄逼人的樣子,站出來指責:“七妹妹,母親好心好意爲你,你可別得了便宜還賣乖!你那姨娘從進府就半死不活的,如今變成那副樣子還能怪別人不成?”
慕容熙盡力的維護大夫人:“父親,母親賞給別人的奴僕都好好的,怎麼偏生到了七妹妹這兒,就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了?”
衆人你一句我一句,吵得慕容復腦袋都快爆炸了。
忍不住要開口呵斥的時候,老夫人率先吼了出來:“閉嘴!都給我閉嘴!”
老夫人一雙厲眼在衆人臉上掃過:“不就是兩個不上心的奴婢而已,吵什麼吵!大媳婦,作爲主母,你連兩個奴婢就教不好嗎?”
老夫人這話看似隨意,實則已經表示出了她對戚氏管家手腕的懷疑,大夫人忍了又忍,護甲都掐斷了一枚,纔沒有揭竿而起。
大夫人一臉酸楚:“老夫人,這怎麼能怪我?丫鬟給了七丫頭,就是她的人了,該教該罰還不是她一句話的事。”
意思就是慕容歌沒本事,連兩個丫鬟都管教不好。
慕容歌心中嗤笑,面上卻一派靦腆:“母親說的哪裏話,就因爲人是您送來的,我好生愛惜都來不及,又怎麼敢責罰調教,若不是她們犯了大錯,導致姨娘的病情加重,我也不敢讓她們走的。”
老夫人覷着大夫人,嘲諷一笑:“大媳婦你說的,該教該管就是七丫頭一句話的事,可怎麼她不要這兩個丫頭了,你卻在這兒唧唧歪歪不肯罷休?”
“我……”大夫人一句話沒說完,就被老夫人厲聲打斷:“算了!你管不好,七丫頭不好管,那就讓我這個老婆子代勞。來人,給我把這兩個丫頭拖出去重大二十大板,看她們還敢不敢偷奸耍滑,誣陷小姐!”
有老夫人發話,飯廳外很快架起了條凳,無論浣冬浣秋如何求饒,還是被家丁拖了下去,沉沉的板子聲一下一下傳進來,慕容歌露出了勝利的微笑。
大夫人卻是咬緊了牙牀,一雙眼好似要將慕容歌瞪出一個窟窿一般。
轉眼,板子就打完了,慕容歌適時開口:“祖母,大姐那邊剛好從缺了幾個人,這浣冬浣秋又是母親辛辛苦苦培養出來的,總不能因爲這麼點小錯就不要了,我看,送給大姐挺好的?一來她們感恩母親的培養,肯定會對大姐千依百順、照顧周到,二來,母親也不用爲難了。”
慕容熙對待下人是什麼尿性,慕容歌最清楚不過。
浣冬浣秋到了她手下,又是被她建議送過去的,下場想必會很精彩。
不等慕容熙反駁,老夫人就直接應下了:“我看這建議不錯,大媳婦不是口口聲聲誇讚她們嗎,放在自己親閨女的房中,總比給了別人心懷安慰。至於七丫頭這邊,就讓她自己去槐玉閣挑幾個看得上眼的吧!另外,爲了避免再有這種事發生,我身邊的巧妍也一併給了七丫頭了。”
在大夫人,慕容熙難堪的面色下,慕容歌忍不住彎起了嘴角。
自己挑人,那就意味着能擺脫掉大夫人的眼線。
再者,珍玉剛死,還是被雷給劈死的,慕容熙心裏多多少少都有陰影,萬一浣冬浣秋再有個三長兩短,不知道慕容熙還會不會像現在這麼淡定呢。
君蘭院。
大夫人一回寢室就將桌上的和田白玉茶具掀到了地上,臉色又是青又是白的,顯然是氣極了,柳嬤嬤見狀忙上前勸慰:“夫人,您跟那個小賤人置什麼氣,別看她現在張狂,早晚還不是要嫁人,選什麼樣的夫家,有什麼樣的妯娌,那可都是夫人您說了算的。想拿捏她還不容易?”
大夫人臉色稍緩:“柳嬤嬤,我怎麼覺得這小賤人和小時候不一樣了?本以爲放她在鄉下自生自滅,哪怕不死也會養成膽小懦弱的性格,可現在看,根本是個不怕死的,三番四次的挑釁於我,到底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呢還是真長了什麼心眼?”
劉嬤嬤一笑,臉上爬滿了褶子:“夫人,您管她有什麼心眼呢,心眼再大也翻不出您的手掌心啊!”
大夫人皺眉,搖了搖頭:“不行,不能任由她這般一步步的壯大,你沒看老夫人事事都幫着她嗎?我必須趁其羽翼未豐之前除掉她,免得夜長夢多。”頓了頓,大夫人忽然轉臉盯着柳嬤嬤:“上次我讓你查珍玉的事兒怎麼樣了?”
一提到珍玉,柳嬤嬤就覺得有股冷風直往領子裏鑽,下意識的縮了縮脖子:“查過了,沒什麼可疑的地方,唯一奇怪的就是從燒燬的廢墟里找到了一根長鐵棍,莊子上的人說,那東西本該在雜物房的,不知道怎麼跑到珍玉房裏去了。”
慕容歌上輩子愛看雜書,所以才知道鐵器有引雷的功用,像戚氏這樣只讀《女四書》的,自然不知道這些。戚氏聽後眉頭深鎖起來,好似在思考鐵棍和珍玉的死有什麼關聯,最後還是沒能想出個所以然來,但她就是覺得那裏怪怪的。
定了定心神,戚氏吩咐柳嬤嬤:“珍玉的事情就先放着,倒是許太醫那邊,你讓他加把火候,現在那小賤人得了老夫人許可,過不了幾日君竹院人手就多了,還有老夫人身邊的巧妍看着,此時不下手以後就不好動手了!”
柳嬤嬤彎腰告退:“夫人說的是,我這就遣人催上一催。”
明明是催命的事,被這主僕弄得好像催膳一樣輕鬆簡單。
老夫人親自下的命令,巧妍哪怕心裏不願意也只得規規矩矩的到君竹院報道,慕容歌看着巧妍扭捏不自在的樣子,也不說什麼,只吩咐她照料張氏。
慕容歌心裏明白,巧妍是桂嬤嬤調教出來的,又一直在老夫人身邊近身侍奉,難免有些心高氣傲,但是不管是人品還是氣度都極好,有她照顧張氏能心安許多。
慕容歌帶着巧妍一進屋,就看見張氏正用帕子捂着嘴咳嗽,見慕容歌進來,又慌忙將帕子藏到了枕頭底下。
慕容歌眯了眯眼睛,坐到牀邊:“娘,今天好點了嗎?”
張氏看了巧妍一眼,朝慕容歌虛弱的點了點頭,一張臉就像宣紙似的毫無血色。
慕容歌開口:“娘,這是巧妍,是老夫人賞給我的,以後就讓她照顧你。至於浣冬浣秋,老夫人已經做主給了大姐,您無需爲她們擔憂。”
張氏哭笑不得,她哪是擔憂那兩個丫鬟,她是怕慕容歌因此得罪大夫人啊。
“巧妍見過張姨娘。”巧妍禮節周到,至少表面是看不出任何端倪。
張氏勉強扯了扯嘴角,擺擺手示意巧妍不用多禮,然而就這兩個簡單得不能再簡單的動作,由張氏做出來都似乎有千斤重一樣,很快她又重新咳嗽了起來。
巧妍遞上自己的手帕,張氏也沒推拒,捂着嘴費力咳嗽,好一會兒,當她再一次打算將手帕若無其事藏起來的時候,被慕容歌眼疾手快一把搶過,攤開一看,上面躺着一灘血,血塊凝結在素白的手帕上,格外觸目。
慕容歌氣得掉淚:“娘,您都咳血了,還準備瞞着我多久?”
巧妍知道張氏身體不好,但也沒想到是不好到了這個地步,見狀急急道:“七小姐,您看着姨娘,我去請許太醫。”
慕容歌沒看她,只點了點頭。
張氏見慕容歌生氣,越發慌亂,嘴巴又不能說話,只能手舞足蹈的亂揮,可憐她病重,就是打手勢也費力得很,動了幾下就沒力氣了,軟到在榻上。
慕容歌嘆了口氣,替張氏掖了掖被子:“娘,您好好養病,別的什麼都不用擔心。我知道你擔心我,害怕大夫人責難,但是人活在世上,可以忍一時,卻無法忍一輩子啊。您放心,太醫馬上就來了,一定能將您治好的!”
隨着慕容歌話音落下,巧妍就在外通傳“許太醫到”。
許太醫給張氏診治也不是兩三天了,上來廢話不多說就直接診脈,只是這次許太醫診脈的時間越發的長,面色也越變越凝重,濃眉深鎖,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慕容歌本就焦急,見他這般更是捏緊了手指,緊張的感覺隨着血液流淌。
巧妍機靈,忙出聲詢問:“許太醫,我們姨娘到底如何了?”
許太醫神色悽惶:“不好!不好啊!毒性已經侵入五臟六腑,爲今之計,恐怕只能以毒攻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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