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探病
第七十四章探病
大夫人被關起來沒幾日,老夫人就一病不起了!
老夫人的病,大半部分是被大夫人和慕容熙給氣的,剩下的一小半,要歸咎於喬姨娘和餘姨娘。貴妾餘氏在得知大夫人倒臺後,慕容復將掌家的大權交給了原本是大夫人的婢女的喬姨娘,就一鬧三不休了!她覺得她纔是繼大夫人之後府上最有資歷掌管中饋的人,況且她還是府上唯一的貴妾,這以後逢年過節宴請往來,總不能叫一個身份低賤的喬氏充當慕容府的門面吧!
奈何慕容復下定了決心,任餘氏怎麼旁敲側擊、百般奉承也不鬆口。餘氏沒有辦法,就日日纏着老夫人,要老夫人給她一個說法!旁人不懂慕容復的打算,老夫人還不懂嗎,可惜好話賴話都說盡了,餘氏還是不肯放棄,這不,前兩日她硬生生和喬姨娘在老夫人面前打了一架,老夫人終於一口氣提不上來,徹底倒下了!
慕容復聽說這事後,把餘氏狠狠的罵了一通,又罰了她半年的月俸,餘氏這才消停下來。老夫人厭煩餘氏的同時對喬氏也不待見,因此,就讓一向規規矩矩的黃氏到君菊院侍疾,慕容歌作爲老夫人最喜歡的孫女,自然日日陪着。現在慕容歌也不用再跟着桂嬤嬤學規矩了,每日就在老夫人身邊給她讀書,時不時講點小段子哄老夫人開心。
這日,老夫人的身子終於好了些,黃氏上前侍奉她喝藥,老夫人皺着眉頭一個勁的搖頭,彷彿那藥汁是什麼要命的玩意兒。慕容歌放下膝頭的一本《雜事記》,悄悄給巧棠遞了一個眼色。
巧棠捂嘴一笑,轉身出去,不一會兒就端來了一疊梅子果脯。老夫人年紀大了,往常是不讓她喫這些甜膩的東西的,但是現在老夫人病了,只要她肯喝藥,別說果脯,就是蜜糖也不忌了。
慕容歌輕輕捻了一枚又大又紅的果脯,遞到老夫人眼前,笑道:“祖母,乖,喝了藥,就能喫梅子了哦!”軟軟糯糯的語氣,和哄一個小娃娃沒什麼分別。一屋子丫鬟聽了,都忍不住偷笑。
老夫人的眉頭霎時舒展開來,看着桂嬤嬤大笑:“你瞧,你瞧,歌姐兒這張嘴啊,最是會哄人了!”桂嬤嬤也忍不住發笑,因爲好幾次老夫人都是被慕容歌給騙了,喝完了藥才發現她給的是顆梅核。
奇怪的是,別人用這方法不奏效,唯獨慕容歌每次都能得償所願。這不,老夫人聽話的將藥汁一飲而盡,然後張着嘴等慕容歌喂她喫梅子,這次,慕容歌沒再戲弄老夫人,實打實的將手上那顆又大又飽滿的梅子喂到了老夫人嘴裏。不能怪慕容歌苛刻,實在是太醫囑咐過的,老夫人是血壓血糖過高才導致的休克,從今往後,都要嚴格控制老夫人的糖分射入,不然後患無窮。
喝完了藥,丫鬟收了托盤退出去,黃氏看着給老夫人掖被子的慕容歌,眉眼彎彎的說:“還好有歌姐兒幫忙,要是隻有我一個人啊,肯定手忙腳亂的還拿老夫人一點辦法都沒有。”
桂嬤嬤接過話道:“黃姨娘自謙了,這段時間多虧你日以繼夜的照顧,不然老夫人也沒辦法好這麼快。”
牀上,老夫人睜着矍鑠的眼,等慕容歌弄完了,親熱的拉起了她的手,捏了捏,卻並不說什麼,而是轉頭跟黃氏唸叨起來:“你啊,也是個操勞慣了的。再過不久錦哥兒就要上場了,大夫人如今不管事,喬姨娘剛接盤,不知道能不能照應過來,你自己的兒子,你得多照顧着點。”
慕容錦從小養在老夫人身邊,不像慕容繡那般和黃氏關係親暱,黃氏聽到這話,眼淚差點就出來了。這麼說的話,老夫人和慕容復終於肯讓她照顧錦哥兒了,她也能趁着這個機會和錦哥兒拉近拉近關係。
“多謝老夫人!”黃氏哽咽着道。
老夫人擺擺手,目光看向了慕容歌:“歌姐兒這孩子沒別的愛好,就是喜歡讀書,你跟錦哥兒說一聲,要是他有時間的話,幫他七妹妹弄本字帖來,不要什麼名家的,適合女孩子用就行。”老夫人一直嫌棄慕容歌字寫得不好,前段時間府上作妖似的,她就把這茬給忘了。
慕容歌眼睛一亮,心頭忽然有了個計劃。大夫人現在看似沒了威脅,但是誰知道哪一天會不會東山再起?畢竟她身後有個無論是實力還是地位都不容小覷的戚國公府,加上慕容復的暗留餘地,着實讓人不安吶!
慕容覆沒有一條白綾、一碗毒酒了結了大夫人,就是對大夫人開恩了。而且還把掌家的權利給了喬姨娘,誰都知道喬姨娘和大夫人是同穿一條褲子的,這撤權幾乎相當於沒什麼改變嘛!只不過,慕容歌心頭明白,自從上一次慕容熙將慕容箏傷了之後,喬姨娘的心就遠沒有那麼堅固了!
不然上次觀音廟的事,也不會辦得那般順利。
“那是自然的!”黃氏笑呵呵的應着,沒有人發現慕容歌的走神,屋子裏氣氛十分融洽,漸漸的老夫人也有了睡意,慕容歌和黃氏對視一眼,一起退了出去,還未走出院子,青菱就迎了上來,道:“小姐,太子殿下,三皇子,還有墨將軍聽說老夫人病了,一起到府上探望,老爺叫您過去呢!”
慕容歌笑了笑,開口:“黃姨娘,我一個人怕是招待不過來,黃姨娘要是不介意的話,能否讓三姐跟我一起去?”現在不喊,怕是待會兒慕容覃慕容繡又會像上次一樣突然殺出來,與其如此,倒不如大大方方的一起去。反正那些在她們看來是香餑餑的男人,在她眼裏什麼都不是。
很快的,慕容覃慕容繡慕容箏打扮妥當,一起出現在了慕容歌面前。慕容熙被送去了靜安寺,慕容素向來不到萬不得已不露面,大家都已經習慣了!倒是少了慕容熙在前面搶風頭,大家的臉色都格外明媚。
慕容歌彎了彎嘴角,低頭問青菱:“他們現在在哪兒?”
“就在前面的亭子裏。”青菱道。
亭子裏,太子一身深藍色長袍,衣襟和袖口處都用極細的銀絲繡着雲海翱翔仙鶴圖,配上鏤空金縷腰帶,再飾以通體碧綠竹節佩,看起來風姿瀟灑,卓爾不羣。他眉頭微微蹙着,兩隻修長的手指輕輕敲打着桌面。
索離殤看着他,微微笑道:“皇兄何事這般憂心?”
太子沉吟了一瞬,端起面前的熱茶抿了一口,旋即擡眸道:“三弟明知故問,咱們的十八第於清明節祭祀時丟了,父皇命我和五城兵馬司在十日之內將人找回來!你也知道,父皇最是疼愛我們這位十八弟,我找得回來還好說,這要是找不回來,或者他有個什麼三長兩短的,我如何向父皇交代?”
“原來是爲這事啊!”索離殤臉上有一絲微妙的表情一閃而過,然後笑道:“其實要我說,十八弟的走丟和別人都沒有關係。是他自己調皮,偷偷出宮也就算了,還甩開了暗衛和伺候的下人,說不定跑去了什麼好玩的地方藏起來了。這樣的話,皇兄你就是翻遍京城,也很難找到他的!”
“可不就是嘛!真是爲難死人了!”太子下意識就跟着索離殤的話抱怨起來,說完,才覺得不合適,又急忙咳嗽兩聲掩飾了過去。
京城誰人不知,皇上年近五十才得了這麼個小幺兒,取名索鴻禧,寵得天上有地下無的,蕭淑妃更是護眼珠似的,捧在手裏怕摔了,含在嘴裏怕化了。如今,十八皇子好不容易長到了六歲,卻因爲一場祭祀丟了,無論是蕭淑妃還是皇帝,都急紅了眼,恨不得把滿京城的守衛都砍了泄憤。
可憐太子接了這麼個燙手山芋,不愁纔怪!
索離殤內心偷笑,面上卻露出了哀愁,看向另一旁的男子:“墨將軍,你時常帶着你義子到處走,不若你跟我皇兄說說,小孩子最喜歡去什麼地方?要不然他無頭蒼蠅似的亂找,白白浪費了時間不說,也怪折騰人的!”
墨將軍不語,眼睛直直望向太子和索離殤的身後。太子和索離殤詫異,回頭一望,只見常常的迴廊那頭,四個少女在丫鬟僕從的簇擁下嫋嫋走來,走在前面的少女一襲淡紫衣裙,眉目如畫,肌膚晶瑩剔透,好似那跳躍在山間的精靈,給人一種靈動美好的感覺。迴廊兩旁盛開着一簇簇品種名貴,姿態萬千的花兒,大朵大朵的怒放着,可是饒是這樣,也沒有女子一半的風華。
太子和索離殤眼中同時劃過驚豔之色,唯獨墨將軍一臉淡然,手指輕攏在袖中,鼻端似乎還縈繞着慕容歌淺淺的體香。
一晃,又是這麼多日沒見了,小孩子也快要長成大姑娘了啊!
太子很快將腦子裏的憂愁一掃而光,順勢站了起來,看着慕容歌舒朗一笑:“原來是七小姐啊!”隨後又不着痕跡的打量了一番慕容歌身後的幾人,太子不禁感嘆,慕容府真是風水好啊,養出了這麼多美女。
大家一起行了禮,然後面對面的坐下。這時,慕容覃對索離殤投去一個嬌羞的眼神,媚眼如絲的道:“自從上次和三殿下告別後,臣女就盼着再遇見殿下呢,殿下棋藝精湛,慕容覃甘拜下風。”
索離殤看着慕容歌的眼神這才離開,語氣敷衍:“哪裏哪裏,二小姐過謙了!”說完,他就巧妙的換了話題,關懷的看着慕容箏:“聽說五小姐前些日子身子不大好,如今可是痊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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