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九章 背後議論
第一零九章作繭自縛
有人注意到,蔣旭喊的正是這段日子風頭正勁的女史大人慕容歌。慕容歌以一介庶女的身份被皇帝冊封爲女史,已經是一件足夠令人驚訝的事情了,如今蔣府還對她這般禮遇,實在是令人側目。
慕容歌從馬車上下來,蓮步輕移,她不過隨隨便便的往那兒一站,便是一道不可言喻的美景。和她一道下來的,還有一個粉面玉姿的小孩子,大家只略掃一眼,便認出了墨揚的身份,頓時又是一片唏噓。
蔣旭倒沒料到慕容歌身邊還有其它人,微微詫異過後上前作揖道:“蔣旭拜見女史大人。承蒙女史大人援手,蔣旭才逃出魔手,又蒙大人相助,病情才得以痊癒。蔣旭在此謝過大人救命之恩!”說着,便準備屈膝下跪!
自古以來,男人都僅對“天地君親師”下跪,現在蔣旭當着大家的面,就要嚮慕容歌行此大禮,其中的重視不言而喻,也從一方面體現了蔣家的家風之嚴謹,蔣旭這番作爲,顯然是得到蔣烈允許的。
旁邊的蔣夫人一點沒有介懷的意思,反而微微笑的看着慕容歌。被她這麼一望,慕容歌就是臉皮再厚也下意識的不好意思起來,連忙虛扶了蔣旭一把,沒有讓他真的跪下去,淡笑道:“小將軍客氣了!可千萬別這樣,慕容歌受不起!”
“你是我救命恩人,受我一禮有何不可?”蔣旭年紀小小,說話卻十分老成穩重,不愧是蔣家的天才少年。
蔣夫人容貌出色,猶如一朵開得正豔的菡萏花,聞言笑看了慕容歌一眼,說道:“旭兒說的對,這都是他應該做的。女史大人,您就別推託了,不然大家還以爲我們蔣府不懂人情世故呢!”
慕容歌看得出來,面前的蔣夫人的確沒有半分的不樂意,可見她心態極好。換了任何一個女子,要讓自己天之驕子般的孩子給別的女子下跪,怕都是心裏不舒爽的。因而,慕容歌也就沒再拒絕。
蔣旭實打實的給慕容歌磕了三個響頭,這才慢慢從地上起來。蔣夫人面上都是欣慰的笑容,親暱的牽起慕容歌的手:“宴席馬上就開始了,我們走吧!”慕容歌看了眼剛踏下馬車的墨公子,牽着墨揚率先進了蔣府大門。
在她後面,崔芷瓊滿臉不屑的哼了一聲:“哼!臭顯擺什麼,不就是湊巧救了幾個人而已嘛!”
蔣府設宴,比前次永安候府的規模只大不小,請的人也更爲尊貴。崔夫人帶着一雙兒女來赴宴,現下正和永安侯夫人聊得歡暢,便沒有注意崔建傑和崔芷瓊。兩人跟隨慕容歌的腳步往府內走,聽見這話,崔建傑不禁回過了頭,瞪了自家妹妹一眼:“你要是不服氣就也救幾個試試。別忘了,她救的可不是一般人,一個是當今皇上最寵愛的皇子,一個恭親王的小兒子,還有這小將軍,蔣家唯一的嫡孫,這麼大一個人情,蔣家就是把家產分一半給她也沒什麼奇怪!”
“哥哥,你何時這麼頑固了?”崔芷瓊怨懟道。
自從她哥哥被慕容歌算計了一次之後,好像就有點怯懦了一樣,見到慕容歌就似老鼠見到貓一般,真是掃興!
崔建傑神色複雜的掃了一眼慕容歌的背影,皺眉道:“我只是好心提醒你,在外面說話的時候注意點!你方纔那話要讓別人聽去了,少不得給你自己惹麻煩。反正她的事,你少議論爲好!”
他倒不是怕慕容歌,只是發生了這許多事,他對慕容歌的看法便自然而然的深刻了起來。外人皆以爲慕容歌不過是憑藉了小聰明才被皇上看重的,殊不知她這個人,實際上極會算計。
崔芷瓊滿臉的不以爲然,只覺得和自家哥哥沒法說到一起去!轉臉,便看見身旁走來一個熟悉的人,是袁家大小姐袁夢琳。聽說她上次被慕容歌整得挺慘的,花了一百多兩冤枉錢買了張價值不到一兩的破圖,思及此,崔芷瓊一顆心便忽的活躍了起來,幾步便竄到了袁夢凌、袁夢露的身邊。
她抿着嘴脣輕笑一聲,喊道:“袁大小姐,袁二小姐,你們也來參加宴會啊?”
都是京城的世家嫡出小姐,哪個與哪個都不陌生。聞言,袁夢琳看了一眼崔芷瓊,臉色不變:“是的。不知崔二小姐突然叫我們姐妹,所爲何事?”雖說認識,可也不是很熟絡的人,崔芷瓊對不熟的人向來不熱絡。她只有在面對慕容熙的時候,臉上纔會有幾分屬於一個女子的柔情。
哼!裝什麼清貴,還不是照樣被慕容歌修理!
崔芷瓊在心中鄙夷的罵了兩句,面上卻越發笑容可人:“也沒什麼事,就是一個人怪無聊的,兩位姐姐不介意我和你們一道吧?”崔芷瓊年紀偏小,叫聲姐姐倒是合情合理且瞬間拉近了大家的距離。
袁夢琳表情依舊沒什麼變化,只微微的點了點頭,反倒是袁夢露,有些不贊同的看了姐姐一眼,想說什麼,看見崔芷瓊正看她,又咽了回去。三個人並排着走在道上,崔芷瓊沒話找話:“聽說袁大小姐和李大公子的婚期將近了,是真的嗎?還有,袁二小姐和溫小侯爺定下了?”
與親事有關的事情,在京城向來不是什麼祕密,大家能知道的,崔芷瓊自然也知道,倒沒什麼奇怪的。袁夢琳被她問得一愣,袁夢露則是露出了幾分女兒的嬌羞,怪不好意思的道:“崔二小姐亂說什麼,八字還沒一撇的事。”
崔芷瓊立馬跳到了袁夢露身邊,嘰嘰喳喳道:“怎麼是亂說?我聽我母親說的,我母親於永安候夫人最是要好,永安候夫人對袁二小姐很是滿意呢,說不定過幾天就會請媒人上府說項了!”
袁夢露因爲害羞纔不好說透的,其實永安候府已經派人去說過了,只不過還沒正式過六禮而已。想起溫良宜的溫文爾雅和不俗風姿,袁夢露的小臉便更紅了些,讓崔芷瓊看得有些尷尬。
都說姐姐乃難得一見的冰美人,她倒是覺得妹妹更單純好騙呢!哈哈。
成功的取得了袁家姐妹的好感之後,崔芷瓊眼光一閃,就勢說了起來:“咱們這些嫡女,議親尚且還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偏生有人就愛獨闢蹊徑,搞什麼終身不嫁,弄得她好似京城獨一份似的,不是膈應人嘛!”提到‘終身不嫁’四個字,稍有地位的人便都知道是誰了。
只見袁夢琳的表情瞬間變換了一下,道:“像她那般沒什麼地位的,自然要多用些手段了!”
不過一句話,就能看出袁夢琳對慕容歌是什麼態度。不過,先是她的好友被打垮,再是自己被欺負,她的態度自然好不到哪兒去。崔芷瓊敏銳的發現了袁夢琳的不憤,眼眸閃了閃,立馬煽風點火道:“可不是!上次聽說袁大小姐還被她好生陷害了一番呢,她憑什麼?連我都爲夢琳你鳴不平!”
“哼!還不是她心思狡詐,故意誆騙於我!”一想起這事,袁夢琳更是恨慕容歌恨得牙癢癢,尤其她後來聽說,當日李大公子也在哪家書齋的時候,真是恨不得將慕容歌撕碎了纔好!好在她和李茂的親事是早定下的,不會因爲這麼點小事發生什麼變故,只是,她也十分擔心李茂會因此對她不喜。
“所以啊,像她這樣狡猾的人,怎配得皇上的看重?居然還讓她當了女史,真不知道皇上到底是怎麼想的!”崔芷瓊憤憤不平的道,袁夢琳反射性的就要接話,卻讓袁夢露伸手拉住了袖子,袁夢露警惕的看了看周圍,發現大家都忙着看蔣府的花園,這才鬆口氣的道:“崔二小姐,皇上的事情我們可議論不得,你還是別再說了!你看,大家都朝着園子裏去了,我們也快過去吧!”
適才她不想姐姐和崔芷瓊走太近,便是這個原因。崔芷瓊仗着父親高居官位,母親又是皇上親封的三品淑人,一向把誰都不放在眼裏的。像她這樣口無遮攔,和她一道,指不定闖出什麼禍事來呢。
這邊,幾個小姐忙着議論慕容歌的不是,那邊,蔣夫人已經將慕容歌帶到了宴席上。這次的宴席正是擺放在露天的花園裏,春季恰是百花盛開的季節,花園裏的鮮花一簇簇,一枝枝,豔麗繁華,姿態萬千,仿若胭脂萬點,佔盡春光。花園的中間鋪了塊極大的地毯,毯上繡着芙蓉圖騰和祥雲花紋,除了北首的主席之外,東西各方數張客席,顯然是留給客人們坐的。西邊的客席上已經坐了不少貴夫人和小姐們,再看東邊的客席上,竟然順次坐着太子殿下、三皇子索離殤、還有剛大病初癒的十八皇子。
太子一襲藏色繡錦華府,面容英挺,極爲引人注目。他下首的三皇子則穿了一身銀絲繡的白袍,頭上帶着高高的玉冠,白袍和玉冠發出輕緩而柔和的光芒,當真是面冠如玉,與衆不凡。兩人的座位離得不遠,不時的笑談幾句,彷彿民間的好兄弟一般,慕容歌看着,不由輕輕扯了扯嘴角。
太子的目光,突然投遞了過來,一眼便看到了被擁簇而來的蔣夫人,以及蔣夫人身邊穿着淡色衣服的慕容歌。不管見多少次,她依舊那般明豔不可方物,太子不由看得有些癡呆了,嘴邊蔓上一抹自嘲的笑。
索離殤顯然也注意到了慕容歌的到來,下意識要迎上去,可是剛站起身,又突然意識到什麼,一下子跌回了軟墊上!他的動靜引來了太子的注視,太子瞧見索離殤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不禁輕笑出聲:“三弟啊三弟,爲了一個女人這般模樣,若讓父皇看見,你可吃不了兜着走。”
太子在說這番話的時候,顯然沒有意識到他自己也好不到哪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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