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七章 消除嫌隙
第一七七章消除嫌隙
素簡一呆,旋即點了頭:“好啊。”
她走了過去,對慕容歌笑了笑,然後接過了柳魏手中的魚。
柳魏正要轉身再叉,發現素簡呆呆的站着不動,納悶道:“烤魚去呀!杵着這裏幹什麼!”
素簡愣了,茫然的看了手中的魚一眼:“可是,我不會烤魚啊!”
“啊!你不是丫鬟麼,怎麼這點小事都不會?”柳魏傻了,她還以爲慕容歌身邊的人,都是無所不能的呢,眼尾一掃,發現慕容歌似乎在偷笑,柳魏更氣了,擡手向不遠處的青菱招了招手:“青菱,你過來,我問你啊,你可會烤魚?”
青菱咬着手指搖頭:“不會啊。”
“天哪,慕容歌,你就不擔心你會餓死?”
說完,柳魏纔回味過來,似乎她在慕容歌身邊的這段日子,素簡和青菱與她一樣,都屬於飯開張口的懶人,從未做過下廚的事情。慕容歌的小廚房,有專門的廚娘,慕容歌對喫食等又不挑剔,素簡等人便很少在喫食上下功夫。
那……那她的魚要怎麼辦?
本來是想弄點好喫的饞一饞慕容歌,這下,倒是自己爲難了!
柳魏能抓魚,會採藥,爲了採藥刀山火海都無所謂,可是說起做菜,她還真是外行。
看到柳魏一臉懵然的樣子,慕容歌忍不住咯咯的笑出聲來。
“你笑什麼笑,大不了我不吃了就是。”柳魏沒好氣的瞪嚮慕容歌。
慕容歌找了個平坦的石頭坐下,享受着微風吹拂:“我知道有一個人會做。”
柳魏左右看了看,張口:“誰啊?”
慕容歌往帳篷的方向偏了偏臉:“姓墨的。”
柳魏癟嘴:“那我還是不吃了。”
話音剛落,專屬於墨公子的清涼嗓音便在不遠處響了起來:“這麼新鮮的魚,烤了一定好喫,外焦裏嫩,肉質鮮滑,入口既化……來人啊,本將軍想喫魚了,給我抓幾條上來,我親自動手,正好活動活動筋骨。”
墨公子本來體力尚未恢復,可是慕容歌一走,他就呆不住了。
這不,不僅從帳篷裏跑了出來,還偏要親自烤魚什麼的湊熱鬧。
柳魏看也不看墨公子一眼,別開臉,兀自玩弄着手裏的竹叉。
素簡拎着那條蹦蹦跳跳的魚,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一雙眼睛爲難的看向慕容歌。
慕容歌豈會不知道他們玩什麼把戲?素簡是墨公子專門調教出來的女管家,衣食住行,她無一不通,怎麼可能被一條烤魚難住?
之所以說不會,肯定是故意的。墨公子這個道歉的方式,還挺別緻。
慕容歌撩了撩眼皮,偷瞧了柳魏一眼,笑着和素簡道:“拿過去湊份子,一會兒烤熟了,再給我們柳小姐送過來。”她指了指素簡手上拎着的長尾魚。
“是。”素簡應聲行動。
柳魏轉過身來,正面看向慕容歌:“別以爲這樣,我就會原諒那傢伙了!哼,什麼玩意兒嘛,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慕容歌不語,等過了一會兒,烤魚的香味傳過來之後,柳魏的鼻子一動一動的,慕容歌才就着剛纔那句話說道:“怎麼樣,看在烤魚的份上,要不要給他一個機會?”
柳魏嘴硬:“我不餓!”
慕容歌站起身拍了拍衣裙:“那我過去吃了?”
柳魏怒目:“你身體尚未恢復,喫那麼油膩的東西幹什麼?別像某些人似的,以爲自己很強悍,明明都要死了,還驅動內力強行逼毒,結果如何?差點弄巧成拙,毒入心脈!還怪別人不阻止,真是好笑,若是那藥喂不下去,他現在就是一具死屍了!”
柳魏的嘴巴,向來是不饒人的。
墨公子聽了,只是微微一笑,並沒有出言反駁。
烤魚的位置,離慕容歌她們不過幾步路的距離,篝火架在河灘邊,柴火燒着發出“哧哧”的聲響,墨公子坐在樹墩上,默默翻烤着魚肉,等差不多了,這才取下一條,向着慕容歌和柳魏走了過來:“柳神醫,敬請笑納。”
“我不稀罕!”柳魏絲毫不給面子。
墨公子也不生氣,反而嘴角帶着笑:“我親自動手,這種機會可不多。”
柳魏雖然嘴上強硬,可她的鼻子,卻是不停的嗡動着,口齒之間,也冒出了無數唾液。
她忍不住吧唧了一下嘴。
慕容歌覷了墨公子一眼,眉梢眼角都是笑意。
這傢伙,太會捉人的軟肋了,柳魏一大早就跑了出去,現在正是餓的時候。
墨公子不着痕跡的掃了素簡一眼。
素簡意會,轉身就到了墨公子身邊:“公子,她不喫,我喫。”說着,還向那邊的玉樹和臨風一聲喊:“唉,你們兩個,趕緊過來,公子烤的魚,尋常可是喫不到的呢。”這話看似是對玉樹和臨風說的,實則是引誘柳魏。
玉樹和臨風一陣風似的就跑了過來,素簡把篝火上的焦嫩的烤魚分給他們。
不只他倆,連青菱、江誠都一人分得了一條。
墨公子手上那條,被素簡接了過去,張開嘴,便打算咬下去。
“咯嘣”一聲,素簡咬了一個空,睜眼一瞧,卻是柳魏跳起來一把將魚給搶走了!
“你不是不稀罕嗎,幹嘛搶我的。”素簡追上去,無奈的道。
柳魏衝素簡以及她身後的墨公子吐了吐舌頭:“不喫白不喫,你想要,讓你家公子給你烤唄!”她身手靈活,躲開素簡的同時,三下五除二就把一條魚給解決了,末了,還意猶未盡的舔了舔嘴脣。不得不說,姓墨的這魚烤得非常地道。
烤魚已經下肚,慕容歌便知道,墨公子與柳魏的這道嫌隙,算是解了。
在墨公子再次向她投來狡黠笑容的時候,慕容歌沒有心疼他,反而指使道:“玉樹,臨風,繼續多抓幾條魚來,今兒墨公子心情好,一次讓大家喫個夠!”他不是道歉嗎?一條魚誠意不夠,必須讓柳魏喫個夠本纔行。
墨公子也不同慕容歌計較,拖着殘軀,專心致志的當起了伙伕。
四季如春的山谷裏,便有了這樣的風景——一頂墨蘭色尖角的帳篷,一溜兒青綢小衫的護衛,幾個喫喫喝喝的小年輕,一個病弱遊絲的貴公子,一邊說笑,一邊喫魚。篝火燃燃,青山白雲,樹木青蔥,泉水潺潺,鳥叫幽鳴。
好一幅動人的小友郊遊圖。
慕容歌靈機一動,叫了青菱:“去將我的筆紙拿來。”慕容歌作畫的筆,不是一般的毛筆,而是成套的畫筆,粗的細的,長的短的,軟的硬的,狼毫羊毫,應有盡有。就這一套畫筆,在京城就值幾十兩金子,不是一般人能用得起的。
柳魏見了,更是咂舌,暗歎慕墨兩個,都是有錢人吶!
他們喫完,慕容歌的畫作也完成了。
吹了吹,她將畫兒豎了起來,幾個丫鬟便都湊上來看。
在府中時,她們見得多的還是慕容歌畫的地圖,而這次不一樣,是正經的山水圖,一草一木,一人一景,不說多麼手法高深,但看起來,卻別有韻味。
就是墨公子伸頭瞧了,也忍不住讚歎一聲:“有靈氣。”
慕容歌便是咧嘴一笑,她別的長處沒有,唯獨在作畫上,彷彿與生俱來。
她作畫的初衷,不是要尋求多高深的造詣,也不是爲了和京城那些小姐攀比,她只是覺得,能將自己認爲美好的事物描摹下來,就是人生一件樂事。自從聽了皇帝的那段故事後,慕容歌對皇帝更加不喜了。他不是想要看風景圖?那她就讓他好好看看,這誘人的山水,這充滿了自由的氣息,以及年輕的、充滿朝氣的孩子們。
想必,皇帝看了,會深有感觸。
他高高在上,他睥睨一切,他坐擁天下,可那又如何?
他的人生,從沒有自由可言;他身居高位,卻已經漸漸衰老;甚至是疾病纏身;看到這些,只會讓他更加痛恨,痛恨自己的衰老,痛恨自己的孱弱,痛恨自己,再沒有機會,一覽這天下繁華。這樣美好的江山,不久之後,也將屬於別人。
聽了慕容歌這番解釋,墨公子不知該笑該哭。
明明他什麼都沒有說,她卻彷彿能夠看到他心底的東西。
——
三日之後,陽光明媚,風和日麗。
慕容歌一行人終於再次啓程了。
慕容歌本以爲墨公子會選擇水路,但出乎意料的,他選擇坐馬車去江南。按他的意思,就是當初覺得水路要安全些,陸路的話,山路崎嶇,經過的驛站又多,閒雜人等層出不窮,不好規避。而現在棄了水路走陸路,主要是危機已過。
“你就不怕童婢再次捲土重來?”
慕容歌照例和墨公子撅在一輛馬車裏,閒來無事,就閒聊兩句。
墨公子瞥一眼慕容歌,輕描淡寫道:“他傷得比我重,沒有兩個月,下不了牀!”
原來是這樣!慕容歌點了點頭。
想到什麼,慕容歌又問:“你說,戚家那邊,還會不會再派人行刺?”
“我覺得不會。”墨公子端起杯子喝了口水,斜躺在椅子上,一副悠閒的表情:“那些人一個都沒能回去,他們若聰明,就該收手。要不然不管是鬧大了,還是再死一批人,對他們來說,都是巨大的損失。戚國公,還不至於這麼蠢!”
慕容歌凝目看着他:“原先我以爲你不過就是個風流公子哥,現在看來,你對乾隆國整個朝綱的瞭解,遠比我想象的深入得多。”她說這話時,眼睛是笑着的,看得出來,慕容歌並不是要窺探什麼,只是下意識的感嘆。
她這明顯是打趣自己,墨公子淡淡一笑,不予迴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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