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九章 目的不純
第一七九章目的不純
待墨公子走遠,素簡才哼了一聲,沒好氣的道:“這老員外也夠奇怪的,爲什麼非要讓小姐您來花園裏賞荷?我明明提醒他了,說小姐身體不適,他居然還說,雨天空氣好,多呼吸呼吸新鮮空氣,看看美景,病就能好大半。”
“他這麼能,怎麼不去當大夫呢?”素簡諷刺一聲。
慕容歌擺了擺手,示意素簡不要這麼無禮:“人家好心收留我們,又不是什麼過分的要求,就不要再說了。”
“小姐!”素簡差點就要學青菱的樣子,在她面前跺腳了。
素簡哪裏知道,慕容歌之所以答應,完全是因爲墨公子。
他心情不好,又在等消息,最是心煩氣躁的時候,來這裏賞一賞雨前荷,也是個不錯的安定心神的法子。
老員外家府邸很寬,尤其養了整一片的荷花,原本七八月就已經過了花期了,卻不知爲何還在開放。儘管不多,但零星幾朵,點綴在翠綠的荷葉間,也是一幅難得的風景。纔在這裏坐了不到半個時辰,慕容歌就覺得胸口的煩悶好多了。
剛纔墨公子離去的時候,顯然也是鎮定了不少。
所以說,說不定人家老員外就是一片好心呢?
“青菱怎麼樣了,好些沒有?”淋了雨,青菱進門的時候就有些發熱,慕容歌讓她先別出來,在屋裏休息睡一覺。
“已經無礙了,小姐寬心。”
慕容歌點了點頭,看向了不遠處的荷花池,含苞待放的花骨朵被碧綠的荷葉擁簇着,透明的雨滴從花骨朵上落下,滴在荷葉上,濺起一片清涼。三兩隻青蛙匐在荷葉間,間或發出“呱呱”的叫聲,給這靜謐的景色平添了一份意境。
慕容歌朝素簡招了招手:“去拿我的畫具來。”
心煩的時候,作畫是平靜心緒最好的選擇。
另一邊,房子的主人錢員外步履匆忙的到了獨子的院子。
“學峯,你在嗎?”錢員外在門外探頭問。
名叫錢學峯的男人聽到聲音猛的一個機靈,把腿上正在喂他喫葡萄的丫鬟趕了下去:“走走,別讓我爹看見了。”
小丫鬟一臉淚痕:“是,少爺。”
這丫鬟是新來的,長得粉面桃腮,算得上有幾分姿色。錢學峯見了,硬是拉到了自己房裏,關上門一陣喫豆腐,要不是錢員外這時候過來,他還不會這麼輕易放過這丫鬟呢。錢學峯長得桃花玉面,一雙桃花眼,薄薄的嘴脣,十足的薄情樣。
小丫鬟不敢從正門離開,怕和錢員外撞個正着,可錢學峯的房間又沒有側門,一時站在原地,着急的打了幾個轉。
錢員外附耳一聽,便知道錢學峯在房間裏,也沒客氣,徑直就推開了門。
一邊進門一邊道:“學峯啊,天大的好事,這次爹可不會再看走眼了……”打眼看見躲在角落裏的丫鬟,錢員外的臉色就是一黑。
“大白天的,你和一個丫鬟躲房裏幹嘛?”明知道是多此一問,錢員外還是忍不住惱火道。
錢學峯明顯已經將錢員外的性子摸了個透透的,聞言,也不害怕,反而笑呵呵的迎上前道:“爹……我就是讀書讀累了,回屋休息一下嘛。大下雨天的,一看書就犯困,而且那雨聲嘩啦啦的,吵得人根本靜不下心來!”
“你就是故意偷懶,還找這麼多理由!”自己生的種,還能不瞭解他那點花花腸子?錢員外瞪了錢學峯一眼,一屁股坐在了椅凳上。
錢學峯躲到錢員外身後,替錢員外捏着肩膀,順勢朝小丫鬟擺了擺手,讓她退下。
錢員外見了,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任由那個小丫鬟躡手躡腳的走了。
錢學峯一臉好奇道:“爹,你剛說有好事,什麼好事啊?”
錢員外這才長出了一口氣,適才走得太急,累死他了,完事,才道:“一個時辰前,有人來咱們家避雨,你沒看見,那些人氣度不凡,尤其其中的一個小姐,長得那叫一個美,就是用貌若天仙來形容也是不爲過!”
聽說有美女上門,錢學峯杏桃似的眼睛就是一亮:“爹你不是開玩笑吧?”
“爹騙你幹嘛?”錢員外轉頭看着兒子,只覺他身高修長,英氣俊美,和那位小姐實乃天造地設的一對。
錢員外一直認爲,兒子貪念美色,不愛念書,完全就是因爲沒有娶到一個好媳婦。如果他能娶到一個像那位小姐般漂亮的賢內助,肯定就能發憤圖強,懸樑刺股,考取功名,爲祖上爭光的!他錢家三代單傳,富甲一方,唯獨官場凋敝,他這輩子,最大的願望,就是兒子能考個一官半職。這樣一來,整個錢家的富貴,也就可以一代一代的傳下去了。
不得不說,錢員外的這個腦回路,還真是一般人不一樣。
他轉頭看着錢學峯,臉上帶着一絲殷勤道:“兒啊,爹的眼光,你還不相信麼?那小姐現在就在荷池那邊,聽說還在作畫,你若不信,自己去瞧上一瞧不就是了?但是有一點啊,爹希望你,能儘快將小姐的芳心虜獲,讓她成爲我錢家的兒媳婦!”
錢學峯今年二十有二,錢員外爲了他的婚事,可是頭髮都愁白了。
整個汾宜縣下到十二三,上到十八九的姑娘,錢員外都帶着兒子相看了一遍,可是錢學峯除了當面對人家動手動腳,胡亂調戲之外,根本沒有下一步的打算,不管錢員外怎麼鼓動,他就一句話:太醜,配不上本公子。
所以,錢員外這才一看見漂亮姑娘,就下意識的眼冒金光。
耳朵都聽出老繭的錢學峯一聽錢員外唸叨,就忍不住皺起了眉頭:“哎喲,我說老爹,您怎麼又來這一套啊!這幾年,您什麼阿貓阿狗都往家中領,還讓我相信您的眼光?您忘記了,上回您把一個叫花子領回來,差點沒啃掉我一塊兒肉,您到是說說,讓我怎麼相信您,啊?這回,又是哪家的?賣蔥的還是磨豆腐的?”
“不,不!”錢員外忙不迭擺手:“兒子,這次不一樣,真的是個大美女。比你剛纔帶回來的那個小丫鬟,可強了一百倍不止……”
看錢員外一臉認真加急迫的表情,錢學峯摸着下巴,不由相信了兩分。
他斜着眼道:“爹,您來真的,沒騙我?”
錢員外急得一把拍在自個兒大腿根上:“哎喲,我的好兒子喂,爹什麼時候騙過你!”
錢學峯癟了癟嘴,您老騙我不是一回兩回了!這方圓百里的姑娘,只要聽見他錢學峯的名字,就能嚇得花容失色,屁滾尿流。就好比剛纔那個小丫鬟吧,不過是讓她餵了幾顆葡萄,摸了摸幾下小手,又沒親又沒抱的,就嚇成那樣?
嘁,女人就是心機,裝模作樣最有一套了!
說是這麼說,但錢學峯也挺好奇的,被他爹形容得天上有地下無的姑娘,到底是多麼絕色?
他站直了身,拍了拍衣裳上不存在的灰塵:“好吧,看在您極力推薦的面上,我勉爲其難去看上一看。”
錢員外立馬高興得鬍子都翹了起來:“好兒子,加油!”
錢學峯翻了個白眼,歪歪斜斜的出了門。
穿過一條走廊,跨過一個月亮門,又走了一截石板路,下了小橋,就到了荷池的左側方。
錢學峯一眼望去,只覺不遠處的廊坊裏,一位身姿妖嬈的姑娘憑欄而立,在她面前,擺着一方窄腰寬面的桌子,桌子上放着筆墨紙硯,寬闊的桌面將女子纖細的身材襯托得越發玲瓏有致,女子一手執筆,一手壓紙,正聚精會神的畫着什麼。
錢學峯不由有些看呆了,心道:爹這次果然沒有騙他,是個難得的美人。
女子一邊作畫,偶爾擡起眼來,不緊不慢的看了眼荷池的方向,歪頭想了想,才繼續低下頭去。
紙上游龍飛鳳間,錢學峯不禁看到,一副美麗生動的丹青正在眼前展開。
竟還是個才女!錢學峯一邊讚歎着,一邊往亭坊裏面走去。
素簡耳力極好,察覺到有人到來,看了一眼,就嚮慕容歌道:“小姐,有人!”
慕容歌作畫的動作沒有任何停頓,“嗯”了一聲,待最後一朵荷花畫完,這才直起腰來,淡淡的道:“畫好了,你先收下去。”慕容歌不用看,也知道來人並不相識,她不想自己的畫作被陌生人看見,所以命素簡先收起來。
然而,錢學峯卻是一急,幾步上前,攬住素簡的動作:“姑娘何必着急?在下對畫作略有精通,既然有緣,不如讓在下看上一看,如何?”錢學峯一改往日不着調的模樣,反倒彬彬有禮,乍然一看,竟還像個儒雅風流的公子哥。
慕容歌不予客氣,開口便拒道:“隨意之作,不好獻醜。”
錢學峯咧開了嘴巴,笑得滿口白牙:“姑娘何必自謙?以我看來,就姑娘剛纔那番下筆的神態、動作、韻味,就足以證明,姑娘十分擅長作畫。莫不是姑娘埋怨在下唐突,所以纔不願意?如果是這樣,那就是姑娘的不對了!”
“你個狂徒,胡說什麼?”
素簡右挪一步,以手擋住了錢學峯上前的腳步。
錢學峯勾脣一笑,桃花眼風情萬種:“這麼快,就惱羞成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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