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五九章 挑起事端
第二五九章挑起事端
索離殤哪可能不明白?但是他只要一想到慕容歌的臉,慕容歌的一顰一笑,就沒有辦法忍受沒有她的日子,他真是很痛苦。
他低着頭,嘴脣緊緊抿着,用沉默無聲反駁。
盛貴妃見他如此執迷不悟,簡直要氣吐血:“在我有生之年,你就死了娶她的心吧,不然等我上了黃泉路,我也死不瞑目!”
“母妃!”面對盛貴妃的字字誅心,索離殤只覺得喘不過氣。
索離殤忽然朝着盛貴妃跪了下來,可望着盛貴妃微微發白的雙鬢,他原本想要說出口的話,卻突然嘴中一片苦澀,說不出來了……
盛貴妃見兒子表情鬆動,方又語重心長道:“殤兒,我說這麼多,只是想讓你明白,你不只承載着我的希望,還有無數人的性命。你舅舅,你表哥,以及那些爲你賣命的謀士,殺手……你若是繼續任性下去,不只無數的人會爲你喪命,連母妃,也不會有好下場!”
索離殤低着頭,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他只能沉默,除了沉默,就是撕心的絞痛。
盛貴妃靜靜的看了索離殤一會兒,慢慢說道:“所以,五皇子的提議,我覺得挺不錯的,既能讓你死心,也可以讓慕容歌遠離這裏,至於她的生死,那可不在我的考慮範疇內,我只管保證,你從此以後,不會再爲她忤逆我,讓我心痛就可以了!”
“母妃!不要啊!”索離殤心中劇痛,彷彿心口被撕裂了一個口子一樣,無邊無際的苦澀從那裏漫出來,幾乎要將他整個淹沒。
盛貴妃卻壓根不理他的叫喊,只沉聲道:“你好好想想清楚吧!”說完起身,自顧自就進了內室,把索離殤一個人留在了空蕩蕩的前廳裏。
眼看馬上就要到宮門口了,一個太監急匆匆的跑上前,一把就攔住了慕容歌的去路:“女司大人,皇上有旨,叫您馬上返回養心殿。”
如果不是面前的公公慕容歌在皇帝跟前兒見過,她恐怕都要以爲,這是盛貴妃派來的奸細,目的是要把她騙回去偷偷殺了泄憤。
慕容歌不得不再一次跟隨來人朝養心殿而去。
一邊走,慕容歌一邊向來人套話:“公公可是蘇公公的徒弟,叫小安子?”
“奴才正是,難爲女司大人還記得奴才的姓名。”安公公畢恭畢敬的道,他師傅跟他說過這位與衆不同的慕容小姐,說她心思縝密,不是一般人兒,要是入宮做主子的話,後宮那一堆都不是她的對手。
不過也好在皇上對她沒有這樣的心思,要不然整個後宮又不知道要亂成什麼樣子,後宮一亂,他們這些做奴才的,就最是爲難了……
慕容歌不過問了一個問題,安公公卻已經想了一堆有的沒的,慕容歌趁他目光遊離,顯然是不再狀態,當即問道:“安公公,你可知道皇上突然叫我回去,所爲何事?”
“還不是爲了……”安公公幾乎脫口而出,可是最後關頭,卻又猛的反應過來剎住了腳,悻悻的笑了一笑,才慢吞吞道:“皇上的心思,我們這些做奴才的怎麼知道,女司大人只管跟着奴才回去便是。”
“安公公呀。”慕容歌拉長了尾音叫了安公公一句,安公公半露疑惑的“哦”了一聲,慕容歌這纔看着他的眼睛,似笑非笑道:“你師傅有沒有告訴過你,做人呢,規規矩矩是很重要,但審時度勢,也是免不了的……”
“女司大人的意思是?”安公公頓了一頓。
慕容歌將笑容徹底綻放開來:“我沒有什麼意思,安公公繼續走吧。”說完便不再看他一眼,眼睛盯着地面,纖長的睫毛在眼窩下投下一片陰影。
安公公的心忽的跳了一下,好似也被陰影籠罩了一樣,木手木腳的往前走了一段兒,快到養心殿門口了,忽又停下來,用只能兩個人聽到的聲音道:“皇上那兒,似乎是爲了掖幽庭的事兒生氣呢。”
“掖幽庭出了什麼事兒?”
出於警覺,慕容歌一下子就想到了被罰到掖幽庭去做奴隸的慕容熙以及鄭氏。
安公公越發壓低了聲音:“那位叱吒風雲的老夫人去了,來稟報的人說,她身邊的小奴婢一口咬定,是你叫她用毒藥毒死了老夫人……”
“我?”慕容歌驚詫無比:“我爲什麼這麼做?你說的小奴婢,可是我同父異母的嫡姐慕容熙?”
“看來大人已經猜到事情的原委了,那奴才便不多說了,皇上召喚得急,您趕快進去吧!”安公公似乎怕被人看見他和慕容歌嘀嘀咕咕,所以一說完這話,便抱手退開了一步,彎着腰一副護送到此的姿態。
慕容歌知道安公公能跟她說這些,已經是給她很大的面子了,便也沒有再爲難於他,小聲的道了一聲謝謝之後,低着頭邁進了門檻。養心殿很大,所以慕容歌要走到皇帝面前,是需要走許多步的,而慕容歌就在這須臾的時間裏,開始琢磨應對之策。
慕容熙既敢說鄭氏是被毒死的,那鄭氏就鐵定是被毒死的無疑,只是,她是被誰毒死的呢?慕容熙嗎?慕容熙哪兒來的毒藥?
不過不管是誰毒死的,現在慕容熙是一口咬定她了!皇帝那兒,肯定十分生氣。因爲戚氏一族如今就只剩鄭氏一人了,皇帝不殺她,就是不想讓天下人覺得他太過心狠,連一個垂死病危的老人家都不放過,可現在鄭氏死了,皇帝的算計就落了空,他豈有不生氣的道理?
轉眼時間,慕容歌已經重新跪在了皇帝面前。她透過餘光看見,不遠處一個破布爛裳的女人也跪着,想來應該是慕容熙無疑。
“慕容歌,你擡起頭來。”皇帝冷冰冰的命令道,等慕容歌聽話的擡起腦袋後,才一指離她不遠的頹敗女人:“你看看,你可認得她?”
慕容歌只看了一眼,便道:“回皇上,她是我同父異母的嫡姐,因爲犯了錯被父親逐出了家門,後來寄居在戚國公府,前些日子因爲戚家謀反一事,受到牽連,所以又被罰到了掖幽庭做苦力。”
“你倒是聰明,一字一句沒有絲毫隱瞞。”皇帝別有深意的道。
慕容歌低着頭,一派恭敬:“臣女不敢對皇上有所隱瞞。”
“哦,是嗎?”皇帝卻似乎並不相信的口氣,淡淡的嗓音帶着三分危險:“那你這位被逐出家門的嫡姐,可是一口一個你教唆她殺人呢!鄭氏雖然已經被朕去了榮國夫人的稱號,但她的小命,朕可沒有說要誰替我取了,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公然在朕的眼皮子底下耍花招!”
說道最後,已然是聲色俱厲,怒火如織!
慕容歌將頭往地上埋了埋:“皇上,臣女冤枉,臣女沒有殺鄭氏的動機。”
“你有,你分明就有!”慕容熙猛的將腦袋豎了起來,一字一句,猶如厲鬼嚼食:“我外祖母一直不喜歡你,更因爲你縱容手下傷了霖表哥而怪罪你、打壓你,所以你就一直懷恨在心,趁此機會,自然是能怎麼折磨就怎麼折磨,我們本來在柴房幹得好好的,卻突然被掉去洗糞桶,刷茅坑,你敢說不是你動的手腳?”
見皇上沒有制止的意思,慕容熙更是語速飛快的道:“前幾日你的婢女來找我,說讓我毒死外祖母,不然的話,就把我丟到軍營裏面去當軍妓!我一個黃花閨女,當然懼怕這個,因此才聽了你的話,在外祖母的茶水裏放了你婢女給的東西,我當時並不知道那就是毒藥,卻沒想到,外祖母……外祖母從此一睡不起了!”
“你說謊,我從來沒有叫婢女給過你任何東西!”慕容歌也擡起頭來,沒有半分驚慌的直視慕容熙的眼睛,但不知道爲什麼,總覺得慕容熙的眼睛裏含着太多她看不懂的情緒,似乎是恨,又似乎不是。
慕容熙卻不和慕容歌爭辯,只垂下目光,遙遙的向皇帝說道:“皇上,七妹妹插手調遣之事,皇上儘可叫掖幽庭的管事來問話,看是不是有人在裏面動了手腳。至於我外祖母一事,七妹妹做得隱蔽,斷不可能讓皇上查出半點蛛絲馬跡的,而我在被逼之下成了幫兇,我也愧對外祖母,還請皇上賜我一死,以慰外祖母在天之靈。”
這似乎是第一次,慕容歌看見如此果斷沒有半點拖拉的慕容熙,往日她做了錯事或者壞事,都會可憐兮兮用博同情的方法爲自己拉分,反而真正辯駁的話說得吞吞吐吐、顛三倒四,讓別人極爲容易找到破綻並且輕易擊潰。可是這次不一樣,她只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清楚,然後一句廢話都沒有,直接給自己定罪,讓皇上處罰。
這種置之死地而後生的方法,某些時候,會起到不可估量的作用。
果不其然,皇帝陰沉的看了慕容歌一眼之後,高聲宣道:“來人,傳掖幽庭管事覲見。”
蘇公公很快拉長了音調重複了一遍皇帝的話,緊接着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便走了上來,朝皇帝三跪九叩。一邊高聲大喊皇上萬歲萬萬歲,一邊心虛的打量慕容歌兩眼,整個身子,都在微微的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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