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七四章 苦命鴛鴦
第二七四章苦命鴛鴦
墨公子卻越擁越緊:“丫頭,你別哭,這不是你的錯,只是一點小傷而已,不礙事的!”
慕容歌不停掙扎:“就算是小傷,我也不能原諒自己……你放開我,放開我……”
可是不管慕容歌怎麼掙扎,墨公子就是不肯放開,慕容歌最後渾身都沒力氣了,胸口的箭傷最終還是再度撕裂,流出殷紅的血液,慕容歌卻壓根感覺不到疼,因爲心口的疼遠遠要比身體的疼重得多。
她茫然的擡起頭,看着墨公子的眼睛,問道:“墨魂,你告訴我,我爲什麼會突然變得這樣奇怪?”
慕容歌不是傻子,她不可能莫名其妙就變成這樣,一定是有什麼原因,或者什麼東西誘導了她,控制了她,就像傳說中的傀儡一樣!
墨公子當然不願說出真相,尤其忘情無藥可解,在這種情況下說出真相,無異於將慕容歌推離自己,而他卻根本無法離開慕容歌,哪怕是死,也要在她身邊……
想到這裏,墨公子苦笑了一下。
說起來,他的性命本來就不長了,被折騰和不被折騰,似乎也沒差了。
於是乎,墨公子開了口,預備找一個模棱兩可的理由說服慕容歌,然而他還未來得及想到好理由,一旁的柳魏就已經實話實說了!
“你中毒了!”柳魏言簡意賅道。
墨公子驀的朝柳魏看過去,柳魏凝神看他:“我覺得,她有權利知道真相。”
慕容歌感激的看了柳魏一眼:“你說得沒錯,謝謝你柳魏。那你能否清楚的告訴我,我中了什麼毒?除了剛纔記憶裏的內容,我還會怎樣?全部一字不落的告訴我!”
“柳魏!”墨公子沉喝一聲。
慕容歌轉頭看他:“你別阻止柳魏,墨魂,你知道的,我可以接受真相,但絕不能允許欺瞞。這不只是你爲你的安全考慮,也是爲我自己考慮,如果不瞭解清楚,我接下來的每一天,都不會好過。”
聽慕容歌這般說,墨公子縱是萬般不忍,還是沒有再阻止了。
而柳魏,從一個醫者的角度,將忘情的藥性以及無藥可解的真相清清楚楚的解釋給慕容歌聽,慕容歌聽後,恍惚了一陣,最後小聲的問:“真的……沒有解藥麼?”
柳魏鄭重的點了點頭:“至少目前爲止,沒有。但是等我們到達魂域了,鏡月那裏有很多醫學典籍,說不定能找到什麼線索。”
“鏡月?”慕容歌對這個名字表示詫異。
柳魏露出了一個笑:“鏡月是我師傅,也是墨公子的隨身大夫,他醫術比我高,所以肯定能找到辦法的,你不要太有負擔。”柳魏的笑,無疑是給慕容歌最大的安撫。
聽她這般說,慕容歌的情緒短暫的平復了下來。
本來慕容歌就不是那種傷春悲秋的人,不會一遇到事就哭哭啼啼,適才那樣,不過是因爲剛發現事情真相,心裏防線一下子崩塌的結果。現在知道還有辦法,就好受多了。
但是慕容歌根本無法保證自己什麼時候清醒什麼時候毒藥發作,所以咬着牙推墨公子:“墨魂,你快走,我不想一會兒又發瘋傷害你。”見墨公子只顧着看她,一動不動,慕容歌瞬間鼻腔發酸:“我求你了,墨魂……”
柳魏也跟着勸:“你也看到了,她想起真相的時候有多難過和自責,墨魂,我希望你不要爲了一己私慾而小看這毒的所謂副作用……事實上,毒的本身並不算恐怖,最恐怖的,還是它對人心理的一個摧殘,這還只是第一次,萬一有第二次第三次……”
“不!我絕不允許再發生第二次第三次!”慕容歌厲聲打算了柳魏的話,並且無情的一把推開了墨公子,直把墨公子推得一個趔趄坐在地上,慕容歌回頭看見,又是心疼又是震驚,眼淚吧嗒吧嗒像斷了線的珍珠:“墨魂……我……我不是故意的!可是,你真的不能留在這裏,太危險了!”
墨公子緩慢卻堅決的從地上爬起來:“明明咫尺距離,卻讓我爲了自保留你一個在這裏自責悔恨,我是無論如何也不會答應的!”
“那你就忍心看着她自怨自艾嗎?”慕容錦看着慕容歌已經快要瀕臨奔潰的神情,語氣不善的道。
慕容歌似是這會兒才發現慕容錦的存在,神色楞了楞,帶着哭腔的喊了一聲“二哥”,慕容錦擠開臨風走到慕容歌腳邊,柔聲安撫:“沒事,沒事啊!他不走,我就是拼了我這條命不要,也會想辦法把他弄出去的!”
說完,慕容錦便一轉身狠狠的瞪着墨公子,臨風害怕慕容錦傷害墨公子,就衝上來想抓住慕容錦,慕容錦察覺到臨風的來意,一回身,兩個人就打了起來,馬車裏空間本來就小,他們這一打,更是弄得車廂晃動人仰馬翻。
“都給我住手!”柳魏簡直頭都大了,狠狠瞪着兩人道:“要打,給我出去打!要不然我全部將你們迷暈了算了!”
臨風和慕容錦讓柳魏震懾住,又看向一旁還磨磨唧唧不肯走的墨公子,他的眼睛始終片刻都沒有離開慕容歌,然而慕容歌的情緒似乎又開始不穩,只見她雙手捏得緊緊,手背上的青筋都被捏得快要爆了似的,柳魏心頭大駭,連忙道:“快!又要發作了!臨風,快將你家公子強硬帶走!”
臨風此刻根本顧不得再和慕容錦較勁,也壓根不管墨公子是什麼表情,上前一步架住墨公子的雙肩,便動作迅速的往下擡,慕容錦看他一個人有些喫力,閉了閉眼之後,上前幫了一把。在墨公子無數的厲喝聲中,兩人總算把墨公子給擡出了馬車,這時候慕容歌的理智已經完全不在了,抄起一旁的茶壺就往墨公子的方向砸去。
不僅如此,她還一個翻身下了牀,準備朝着墨公子追上去……
柳魏先是猛的抱住慕容歌,看不到墨公子了之後,慕容歌的反抗情緒沒有那麼大,緊接着就給慕容歌餵了一顆安神丹,慕容歌服下之後,反抗的動作小下來,最後直接在柳魏的懷裏睡了過去。
柳魏將慕容歌放在牀上,嘆息着搖了搖頭,這纔去處理慕容歌裂開的傷口,又是一番清洗上藥,等包紮完畢後,柳魏才一屁股坐在地上,渾身腰痠背累得只想罵娘!
就這麼靜靜看着慕容歌睡了一會兒,柳魏見她依舊睡得很沉,就準備出去找鏡月研究一下解毒的辦法,再者墨公子身上的血冥焰也是個大麻煩,現在雖說還能控制住,但保不齊哪天就……
剛跳下馬車,迎面就撞上了慕容錦。
柳魏詫異:“墨公子送回去了?”
慕容錦臉色很沉,似乎壓抑着太多情緒:“嗯。我可以進去看看她嗎?”他擡起頭來,眼睛裏閃過一絲亮光。
只要不是墨公子,別人對慕容歌來說並沒有刺激性,柳魏放鬆的點了點頭:“去吧,她正睡着。不要吵她就是了。”
“我知道了。”
慕容錦回答完,腿就已經跨上了馬車,一彎腰鑽進了馬車裏面。
柳魏看着晃動的簾子搖了搖頭,這才擡步往鏡月的馬車走去。掀開簾子,鏡月根本不在車廂裏,柳魏就想,肯定是又替墨公子操勞去了!
真是一對不讓人省心的苦命鴛鴦!
此刻,慕容歌的馬車裏。
慕容錦安安靜靜的坐在她的牀頭,沒有弄出一絲額外的聲響,但饒是這樣,慕容歌的睡眠也不是很安穩,眼皮顫動着,似乎是做了不好的夢。
慕容錦看着她這個樣子,無聲的嘆氣:“小七,你這是何苦呢。如果你當時不替他擋那支箭,事情也不會變成這樣……”
慕容錦想錯的是,如果慕容歌不替墨公子擋箭,那受傷的就會是墨公子,中毒的也是墨公子,他的身上已經中了血冥焰,如果再加上忘情,指不定直接就去見閻王了。
到時候慕容歌不僅不會更好,反而會追隨墨公子而去,刀山火海,陰曹地府,慕容歌爲了墨公子,有什麼不敢闖的?
就在慕容錦思緒萬千的時候,慕容歌動了動眼皮,慢慢的睜開了眼睛。因爲見着的人不是墨公子,所以她並沒有立刻發作,只是有些恍惚的道:“二哥,你怎麼在這裏?”
慕容錦說了什麼慕容歌模模糊糊沒聽清,然後就是一陣如潮水般的記憶侵襲,毫無疑問,她又想起了墨公子臨走之前她的瘋狂,整個人又是痛苦又是頹喪,忍不住抱住了腦袋把自己扎進棉被裏!
慕容錦嚇了一跳,忙去查看,卻隱約聽見被子下面傳來慕容歌嚶嚶的哭聲,慕容錦心頭一痛,忍不住道:“小七,你別這樣,事情總會有解決的辦法的。”
慕容歌不理,哭聲雖弱,可總還是忍不住想哭。
換成任何人,都恐怕難以接受這樣殘酷的現實,慕容歌雖然比常人堅毅一點,但始終也只是個平凡人啊,這段時間堆積的委屈、傷心全部爆發出來,把她的一顆心攪得七零八落。
慕容錦還從未見到慕容歌有如此失態的時候,應該說,自從她進京以來,他就從未見過她如此放肆的哭過,一時手忙腳亂:“小七,我……我也不知道怎麼安慰你,你告訴二哥,要怎麼樣你才能不哭了,二哥一定幫你。”
慕容歌沒有迴應,突然慕容錦咬了咬牙,鄭重其事道:“小七,你起來,我帶你走!離開這個是非之地,離開這裏的人和事,就不會再有煩惱,不會再傷害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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