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零三章 京中局勢
第三零三章京中局勢
柳魏不愧是神醫,給老夫人紮了一會兒銀針後,老夫人的病情穩定了下來。她將慕容歌拉到廊下,神色凝重:“沒辦法了,天山雪蓮吃了也回天乏術,你要做好準備,任何時候都有可能…”
聽到柳魏這般說,慕容歌臉上沒有半點驚訝。
她適才見到老夫人的時候,就已經有預感了。如果一個人病好了,絕不可能是她現在的樣子,眼窩深陷,皮包骨頭,渾身上下就靠一點精氣神撐着。
她知道老夫人在等什麼,不管怎麼樣,她一定會讓老夫人安心的走。
“我知道了,你去休息吧。”慕容歌點點頭說。
柳魏拍了拍慕容歌的肩膀,無聲的安慰着。
待柳魏離開之後,慕容歌朝着不遠處也站立在廊下的慕容錦走了過去。
她還沒開口,慕容錦已經道:“你不用說了,我都知道。祖母她…”臉上是濃濃的自責:“怪我沒有能力,沒辦法治好祖母的病。”
慕容錦是從小在老夫人身邊長大的,若說情意,自然是慕容錦更深厚一點。慕容歌沒法說出安慰的話,因爲她自己也很難過。
“你怎麼樣?”
“你怎麼樣?”
半響兩人看向對方異口同聲的問。
兩個人的眼神隔空而望,這一瞬間,似乎回答已經不重要了。慕容歌微微一笑,慕容錦也是微微一笑,一切豁然開朗。
“沈小姐是個好姑娘,你一定會喜歡她的。”慕容歌淡淡的開口。
慕容錦笑着露出幾顆白牙:“想必那位皇上也對你不錯,看得出,你對現在的狀態很滿意。”
他這樣說,慕容歌反而不確定他知不知道墨魂就是魂域的皇帝。不過不管知不知道,他放下了,她就爲他開心。
這也算是心無芥蒂了。
站了一會兒,慕容錦看着院中的花樹道:“小七,你走的這段日子,京城風雲變幻,皇上對太子越發的不滿意起來,很有可能要變天啊!”
“哦?那皇帝對哪位皇子滿意?”
上輩子死得早,所以慕容歌也不知道是誰坐上了那把椅子。最有可能的幾個人當中,太子荒淫無道,三皇子婦人之仁,五皇子出身太低,到底是誰做了皇帝呢?難不成真是墨魂?
想到這兒,慕容歌不禁有些失笑。
不管上輩子是誰做的皇帝,這輩子,墨魂一次次千里迢迢而來,絕不可能將皇位拱手相讓。哪怕爲了報仇,也會讓狗皇帝得到應得的懲罰!
思索間,便看到慕容錦搖頭:“說不準!明面上寵着三皇子,可暗中卻把許多機密要事交給五皇子去做。而且還有一個人,讓人捉摸不透。”
慕容歌挑眉:“還有一個人?誰?”
想到這個人,慕容錦一雙眼睛微微眯起:“當今皇上的哥哥,敦親王爺。”
是他?
這個人,可是對皇位圖謀已久了!
——
隔天便是中秋節。
慕容歌的回來讓老夫人精神好了許多,竟然親自辦起了中秋宴。君菊院的婆子丫鬟們,一個個忙得腳不沾地,慕容歌把她身邊的青菱和巧妍都借了過去,只留下素簡一個。
她穩重且會武功,倘若出意外,比青菱頂用。
閒來無事,慕容歌準備找本書打發時間。
走到書架前,才發現房子久無人住,書目都落了灰。
素簡看着那厚厚一層:“娘娘,不如奴婢給打掃一下?”
慕容歌微微晃神,半響纔回過神來,搖了搖頭:“算了,興許在這裏也住不了太久,就不要麻煩了。”
素簡抿着嘴點頭:“也是,娘娘現在懷有身孕,不好勞神。”
就是因爲懷着身孕,慕容歌纔沒有親自去幫老夫人,要不然現在鐵定在君菊院忙上忙下。她早晨聽老夫人說要辦宴的時候,就想這麼做的,硬是讓青菱和素簡駁了回來。
青菱還說,她寧願將自己分成兩個去忙,也不要慕容歌沾一滴水、摸一下瓢。
既是這樣,慕容歌也只能恭敬不如從命了!
要知道,青菱大管家兇起來還是很可怕的。
既不能做事,又沒法兒看書,慕容歌索性指了指對面的椅子:“素簡,你坐會兒,我們主僕聊聊。”
素簡心中咯噔一聲,這一天終於來了嗎?
君上受傷之後的一系列事情,娘娘是不是心裏還存着疙瘩?
慕容歌看着素簡,語速極慢:“墨魂受傷那段時間,你是不是在墨府?”
果然是這個!
素簡覺得自己的心開始一點一點的沉了下去。
“是!”她將頭壓得很低。
慕容歌輕笑了一聲:“你幹嘛埋着頭?我就是隨便問問,沒有別的意思。”
素簡這纔不可思議的擡起頭來:“娘娘不是怪奴婢?”
慕容歌好笑:“我怪你什麼?”
“奴婢…奴婢讓娘娘失望了!奴婢不該幫君上瞞着娘娘,那樣的話娘娘也不會誤會君上!奴婢第一天跟在娘娘身邊時,娘娘就說過,如果忘不了之前的主子,就不要跟着娘娘,奴婢…”
慕容歌打斷她:“你想多了,我並不怪你。”
在素簡驚訝的目光下,慕容歌語聲幽幽:“相反的,我很慶幸有你們幾個忠心不二的下屬陪着他、幫助他,不然的話,他可能早已經沒命了。”
“相比之下,我的事情,只能算是極爲微不足道的小事。我不只不怪你,我還希望你和臨風幾個,以後也依然聽從墨魂的命令。”說道這兒慕容歌頓了頓,清亮的眼眸彷彿一汪清泉:“但是有一點,關乎他性命的事情,不管再小,都一定要先讓我知道,明白嗎?”
素簡還以爲慕容歌今兒刻意提這件事,是要向她興師問罪,卻沒想慕容歌心胸寬曠,根本沒有將那些事放在眼中。
她只是擔心君上,如君上擔心她那般。
素簡終於知道,爲什麼君上那麼喜歡她了!
換做自己是一個男人,也會對這樣的女人傾心。
素簡微離了椅凳,噗通跪在地上:“屬下,定當遵從!”
慕容歌笑着轉過案几扶她:“這是幹什麼,快起來。”
待素簡重新站好,慕容歌才繼續問出心頭的一件疑惑:“有一件事我一直想不通,墨魂手上不是有當初我們在冥宮拿到的兵符嗎?他的暗衛被不明勢力戕除,爲什麼不動用兵符護身?”
素簡回想了一下,才道:“不是君上不肯用,而是使用失敗了!”
“使用失敗?這是什麼意思?”慕容歌不解。
素簡就簡單解釋起來:“君上在娘娘這裏拿到另一枚兵符之後,就連夜拖着病體將兵符帶到了先皇囑咐的十里涼亭去,可是不管怎麼擺弄那兩枚兵符,都無法發出光亮,自然也就號令不了藏在暗處的兵將。”
“怎麼會…”慕容歌一聽,也跟着疑惑,旋即腦袋裏靈光一閃,好似閃電劃過一般,身子驟然一凜:“我記得,先皇的信上說的是,月圓的晚上…”
相通這點,慕容歌更是驚慌錯亂,忙拉住素簡的手道:“你快去,告訴墨魂,月圓…一定要是月圓!今天是八月十五,一年一度的中秋節。”
素簡聽出其中關鍵,神情便變得迫切起來。
她轉頭要走,卻又想到慕容歌身邊一個人都沒有,不由踟躕:“娘娘,素簡奉君上之命,不能離您半步的!我不能去!”
“這都什麼時候了!”過了今天,就意味着墨魂要再等一年,以昨天慕容錦跟她說的京中局勢來看,大亂將至,哪裏還等得了一年那麼久。
不行,絕對不能讓墨魂錯過這個好時機。
慕容歌拉着素簡,深一腳淺一腳往君菊院而去:“我這就到老夫人的院子去,那邊人多,你把我送到之後,就趕緊去找墨魂,把我說的話告訴他,明白了嗎?一定要快,不然就來不及了。”
素簡猶豫了半響,這才點頭。
——
天已經漸漸黑了下來,頭頂一片黑雲壓頂。
下人們魚貫而入送上精美的菜品,慕容歌卻忍不住頻頻擡頭看天。
這樣的天氣,也不知道月亮還會不會出來。
正焦急時,卻聽見有人喊了她的名字,慕容歌回頭,目光有些茫然:“嗯?說什麼?”
慕容錦見狀執起酒壺,往她的杯中倒酒,一邊又壓低了聲音在她耳旁提醒:“祖母說一家人難得聚首,讓一起共飲一杯。”
慕容歌這才露出笑:“好啊!祖母,來,孫女先敬您一杯!”
卻不料酒還未入喉,就讓身旁的青菱一把搶了下來:“娘娘,您風寒未好,不能喝酒的,您忘了?”青菱說着狠狠的瞪了慕容歌一眼。
慕容歌這纔想起,懷孕的人是不能飲酒的。
一時尷尬無比,連連道歉:“對不起,祖母,孫女倒是忘了這個。孫女以茶代酒,敬祖母一杯吧!”說着也示意桂嬤嬤將老夫人的清酒撤下:“祖母正病着,也跟孫女一樣用茶水吧!”
老夫人笑得合不攏嘴:“歌姐兒說什麼就是什麼。”
對面的慕容覃忍不住冷哼:“裝什麼裝啊!當真以爲這裏是她搭的戲臺子不成?”只不過她聲音小,除了她身旁的慕容熙和慕容箏之外,其它人並沒有聽見。
慕容歌和老夫人先喝了一杯,餐桌上的衆人這才一起舉起杯子,慶祝這難得的團圓。從屋外看過去,一家子還挺像其樂融融的樣子。
但是餐桌上每一個人都知道,一切都是假象。
不過是爲了給將死的老夫人一個面子,免得她老人家死不瞑目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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