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殺無赦
她深知，這種事情一旦鬧起來，沒有個能震懾住人的手段，是平息不下來的。
偏偏這個時候司徒禎剛出去不久。
“阿姐，你往後退一點，等下他們要是敢涌過來，我就對他們不客氣！”薛落雁緊緊拉着她的手，生怕一個不小心，薛沉魚就會被搶走。
“嗯，謝謝落落。”薛沉魚面上帶着一絲微笑，眼底卻是一片冷意。
“姚鏢頭。”她喚了一聲。
姚鏢頭立刻回頭，“在！”
“誰敢輕舉妄動，殺無赦！”
“是！”
薛沉魚又喚了玉梅和薛落雁，她們也都應聲了。
反倒是那七八個黑色盔甲的軍士，震驚地看着她。
薛沉魚左邊一個玉梅，右邊一個薛落雁，冷着俏顏走出去。
“世子出門前，交待我替他照看好縣衙，和前來喫粥的百姓，但我現在懷疑你們背後是有人在挑唆的，故意趁着世子出門的時候來鬧事！”
“盜搶搶皇糧者，斬立決！也就是說，殺了你們也是白殺！”
她的聲音不算特別大，但很是清亮，一下就讓躁動的人羣安靜了下來。
有些人受她的影響，冷靜下來了，也沒有再往前衝了。
但還是有某一些人，在短暫的錯之後馬上又死灰復燃，“別聽她吹了，那個世子肯定是自己跑了，把她留下來當擋箭牌的。”
“她自己都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了，她的話能信麼？”
衝在最前面的喊得最大聲的，是個矮小精幹的漢子，人不高，眼睛裏卻都是精光。
“你們要是現下被她糊弄過去了，明天后天你們就沒有力氣搶糧食了，到時候也沒有糧食給你們搶，只能活生生餓死在這裏了！”
“沒錯！瓜分了縣衙裏的糧食，我們現在各自去逃命，還有機會的！”
被那麼兩三個漢子一鼓動，大家又躁動起來。
薛沉魚再也沒有猶豫，“姚鏢頭！”
姚鏢頭的鋼刀“鐺”一下出鞘，寒光一閃，那個矮小精幹的漢子只覺得脖頸一疼，觸手一觀，滿手的血。
然後“咚”地一聲仰面倒下！
鮮血從他脖頸處的大動脈汨汨流出，不一會兒整個人就躺在了血泊中。
“死人了！”
“救命啊——”
旁邊的衆人僵在原地短暫的三息之後，便是慘叫一聲，四處奔逃。
最開始井然有序的一羣人，這會兒就跟無頭蒼蠅一樣四處亂轉。
“咚！”又是一聲重物倒地的。
方纔跟着那矮小漢子的一個瘦高個居然趁機想去摸軍士的刀，反手就被一刀砍了。
爲首的黑色盔甲軍士一躍跳上了桌，刀背用力地“咣咣咣”敲着鍋，“不想死的就原地待着，排好隊領粥，如果還要活膩了想趁機造反的，我一併送走！”
這話一出，本來還想參與哄搶的百姓嚇得臉都白了。
“你，你們怎麼能殺人？”
“當官的就能隨便動刀了麼？”
不過，薛沉魚覺得，他們不是被這番話給嚇得，而是被地上躺着的兩具屍體給嚇的。
所有人都本能地離兩具屍體遠一點。
那個跳上桌的軍士和薛沉魚還有姚鏢頭微微頷首之後，吩咐人道：“把這兩個拖走，等世子回來再行處置。”
這裏是縣衙門，世子讓他們在這裏鎮守，他就不可能置身事外，讓一個小姑娘去出頭。
那還算什麼男人？
大部分人都嚇得跟鵪鶉一樣，只有極少數幾個。帶頭鬧事的這會兒也努力裝緊張。
跳上桌的那個軍士用靴子颳了刮他刀上的血，冷冷說道：“剛纔薛姑娘就說了，盜搶皇糧者，斬立決！”
“在這兒死跟拉到刑場上都是一樣的，區別在於先幾個時辰和慢幾個時辰而已。”
“我以爲你們都聽得很清楚呢！”
“我看你這樣子像是個讀書人，不會連這最基本的東西都不懂吧，還是你覺得所有人都搶了就法不責衆？”
剛纔還振振有詞的年輕人這會也把嘴閉上。因爲他就是這樣想的，此時心事被說穿了，羞愧難當。
“我還是那句話，想活命的老老實實排隊，領着想死的立刻站出來，我送他歸西！”
這些人哪個不怕死的，聽到這話嚇得紛紛往後退去。
“這件事可一不可再方纔鬧事的人我也都記住了，等世子回來，我會並稟上去的，今日的粥就讓你們且先佔個便宜，可明日的時候還有沒有你們的份，就不一定了。”
軍士們提了桶水來，把門前的地方衝了一下，血跡暈開了，血腥氣也隨之淡了點。
但也僅僅只是淡了一點。
畢竟沒辦法像往日裏有那麼多水，隨意沖洗。
兩條人命的代價，混亂很快平息下去。
倖存者又繼續排着隊喝粥。
但經過這麼一鬧，施粥的桌旁多了一個穿着黑色盔甲、面有表情的軍士。
誰也不敢亂來，拿着碗老老實實的盛了自己的半碗粥就走了。
杜婧鳶待着杜鵑前去幫忙，薛沉魚卻把玉竹叫了過來，附耳低聲吩咐了幾句。
玉竹隨即也離開了。
薛落雁和玉梅則是一步也不敢離開她的身邊。
黃昏時分。
司徒禎終於回來了。
他帶出去三個人，回來依舊是出去時兩手空空，回來也是兩口空空，。
沒人知道他去做什麼了。
單看他的顏色疲憊，想來事情可能不太順利。
薛沉魚聰明和他對視了一眼，微微帶着笑意頷首，然後便很快便認真去幫忙放粥了。
司徒禎還沒來得及對她笑呢，就看見她轉過去的後腦勺。
心裏還頗爲遺憾。
他飄身下馬，便聞見了撲鼻而來的血腥味。
“出什麼事了？”
“有人鼓動百姓，想要衝入縣衙，盜搶皇糧。”守在門口的軍士趕緊回稟，然後言簡意賅的把之前發生的事跟他說了一下。
門口排隊領粥的，還有參與之前哄搶的人。
這會兒聽見這話，臉上臊得慌。
司徒禎聽完，面色微沉，說道，“這二人鼓動百姓，盜搶皇糧，罪大惡極，死不足惜。”
“讓他們家屬來認屍，確定了身份之後，本世子會上書朝廷。”
說完，快速掃了門口排隊的人一眼，便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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