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4章 發配嶺南
“嗯。”
王掌櫃出去之後,玉竹便撇着嘴角道:“誰不知道他的嘴臉,當面一套背後一套的。這種人在京城裏簡直是敗壞姑娘的名聲,就應該把他發配嶺南!”
“玉竹。”薛沉魚沉聲喚。
被點名的玉竹不滿地噘了嘴。
“你說的對。待會兒我就把他發配嶺南去。”薛沉魚迎着她充滿怨念的眼神說道。
“姑娘說真的?”
“騙你做甚?”她想處置王掌櫃已經很久了。
玉竹頓時又雀躍起來。
過了一會兒,三娘終於過來了。神色疲憊,像是很久沒有休息好的樣子。
身後還跟着兩個學徒模樣卻光鮮亮麗的小姑娘,她們懷裏倒是裝模作樣的抱着些冊子以及尺子之類的東西。
薛沉魚只看了三娘身後光鮮亮麗的兩個小姑娘一眼,便打量起她來了。
“三娘,我看你神色如此疲憊,是不是王掌櫃給你分的活太多了,休息不好啊?你可是咱們錦衣閣的招牌,也不必事事親力親爲。”
三娘聞言,苦笑了一下,沒有辯解。
倒是她身後的兩個小姑娘爭相說道:“這位姑娘此言差矣,正因爲三娘是錦衣閣的招牌,纔要多多露面。很多貴人前來錦衣閣,都是奔着三娘來的。”
“是啊,若是見不到三娘,那貴人們鎩羽而歸,下次自然就不會來咱們錦衣閣了。”
那兩個小姑娘你一句我一句的,三娘原本就不好看的臉色,越發難看起來。
薛沉魚自然也不悅起來。
“你們兩個下去吧。”玉竹端起薛大姑娘身邊大丫鬟的姿態,“我家姑娘量身的時候不喜歡有陌生人在旁邊。”
“可我們是……”王掌櫃派來的人。那兩個小姑娘根本分不清誰纔是老大。
“滾。”夏荷一個眼神瞪過去,她們就老實了,畏畏縮縮地“滾”出了雅間。
三娘有些詫異的望向薛沉魚,“東家,這……”
“既然是關起門來,這裏便沒有外人了。”薛沉魚提醒她道,“人是王掌櫃塞進來的吧?”
三娘頓了頓,沒有否認。
“你這個人慣是隻會埋頭苦幹,也不知道喊苦叫累。你這性子是會喫虧的。”
王掌櫃那人野心大她是知道的,他想把這錦衣閣做成盛京城最負盛名的鋪子,薛沉魚也給了他機會。
可以前的王掌櫃沒有這麼大膽子,如今都敢光明正大地拿她錦衣閣的資源喂他自己的腰包。
遍京城誰不知道錦衣閣的三娘是一把好手,做的衣裳舒適好看又耐穿不說,繡花的技藝更是一絕。
尋常的繡娘若是能在她手底下打個下手、跟着她去貴女還有勳貴夫人面前露幾次臉,往後走出錦衣閣,身份可就非同一般了。
這裏面的操作空間太大了。
三孃的嘴脣動了動,最後只憋出了一句:“老話說喫虧是福,也許……”她沒有說下去。
“不妨事,我給你找個靠譜的掌櫃來。”薛沉魚緩聲道。
三娘以爲自己是聽錯了,但等她想問個清楚時,薛沉魚又主動轉移了話題,“我記得之前你很屬意吉祥妹妹的,怎麼不堅持了?”
“她已經嫁了人,不管之前如何,嫁人之後,夫家總歸是會希望她在家相夫教子的。我怎好影響他們的夫妻感情?”
薛沉魚反問她:“那你問過她的意思麼?”
三娘愣了一下,這還用問麼?女子成家之後不就是默認以家庭爲重,又有幾個能得自由身,繼續做自己喜歡的事?
“吉祥今早去尋了我,說見你近來帶在身邊的都是一些年輕未婚的小姑娘,覺得你是嫌她嫁了人不能如以前那般專注。便希望我能替她來跟你說說情。”
“她,她真是這麼說的?”
薛沉魚點頭,“如假包換。吉祥如今成了家,要管着家中的中饋,精力確實不如以前的,你若是介意,我也不會勉強。”
三娘低頭嘀咕了一句。
薛沉魚:“你說什麼?”
“沒。”三娘連忙堆起笑容,眼裏也多出了一抹亮光,“東家知道我的,若是有人願意跟着我學,任憑是誰我都願意教的。”前提是她們自己願意。
“那便好,回頭我便叫人給她傳個話,讓她儘管來纏着你便是。”薛沉魚半開玩笑道。
三娘頓時有些羞愧,是她以偏概全,一竿子打翻一船人了。
“夏荷,你去尋王掌櫃,務必讓他把喫進去的吐出來,然後安排輛車,把他送嶺南去,交給冬月處置。”
“然後回府尋一趟我娘,讓她勻個掌櫃的給我。”
“是,姑娘。”
玉竹提醒她了,嶺南那邊百廢待興,王掌櫃是個有本事的,讓他去那邊一展抱負,可謂兩全其美。
薛沉魚又提筆寫了封信,讓夏荷一併帶走。
全程乾脆利落,絕不拖泥帶水。
利索地三娘都有點緩不過來了。
“好了,該進入正題了。三娘,新年我想要兩身不一樣的衣裳,你有什麼建議?”
三娘愣愣地站起來,下意識開始量身,然後才慢慢地回答她建議的問題。
出了錦衣閣,太陽已經西斜,將落未落的。
玉竹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錦衣閣。問夏荷,“三娘那會兒嘀嘀咕咕的說什麼,你聽清了麼?我就聽見她說什麼嫁人了,打發時間什麼的。”
夏荷說道:“她說,‘我以爲,她嫁了人還留在錦衣閣,也不過是尋個由頭打發時間’。”
玉竹揉了揉自己的臉,“三娘都不問問人家,就自己替人家決定了麼?”不理解。
薛沉魚說道,“三娘也是個有故事的人,你就別太好奇了。”
玉竹:哦。
主僕三人上車,回府。
回到侯府,天已經黑了。
福伯在門口點着燈籠等她,見她下了車,便笑着迎上來,“大姑娘,夫人有事找你,讓你先去清苑一趟。”
“多謝福伯。以後您就不用專程在門口等我了,我不是小孩子了。”薛沉魚道了謝就往裏走。
福伯嘟囔道,“什麼不是小孩子,你爹在我眼裏也是個小孩子。”
薛沉魚無法反駁,只能加快腳步。
她雖然管福伯叫福伯,但福伯卻是祖父從戰場上帶回來的小兵,家中無父無母,十三歲就跟着家裏哥哥上了戰場,最後三兄弟就剩下他一個人。
祖父回京把他帶了回來,之後福伯就留在侯府裏了。
他雖然一直在門房,可也是侯府正經的管家啊。
想着福伯小時候陪她玩比爹孃都盡心,薛沉魚就覺得很溫馨。
祖父病逝時她還小,沒什麼記憶了,福伯對她來說跟祖父沒什麼區別。
一邊想着,薛沉魚一邊走進了清苑。
期間薛沉魚遇見了攔路的薛二姑娘,讓夏荷把人帶開,她才順利進了堂屋。
“阿孃,何事喊我過來?”
“孫平安進京了。”薛夫人遞給她一張紙條。
薛沉魚面色微微沉了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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