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1章 她什麼都做的出來
將軍府的大門進了,但杜婧鳶沒見到。
出來應對的,是杜家的當家主母,杜婧鳶的親孃,杜夫人。
“薛大姑奶奶庶務繁忙,怎麼得空過來我們將軍府?”
薛沉魚也懶得跟她虛與委蛇,“我門侯府與將軍府並無往來,我來,只是是來見阿鳶的。”
杜夫人擺出一個標準的待客笑容,“按理來說,你跟我們家大姑娘是手帕交,你又是客人,既然你上門來了,理應讓你們敘敘話。”
“可這個時候了,她婚事在即,且對方身份不凡,又是讀書人,正是應當安心待嫁的時候,薛大姑奶奶還是莫要讓她分心纔好。”
臉上帶着笑,語氣卻透着不耐。
這是怕她影響了杜婧鳶的婚事,讓她識相的就自己走的意思。
薛沉魚端着茶盞的手頓了頓,呷了一口才放下,“杜夫人言之有理。不過,之前若非我出面,您覺得阿鳶會這麼容易回來麼?”
“薛大姑娘不說我都快忘了。”杜夫人惱道,“你出嫁之後,我家大姑娘在家可是安生的很,但自從跟你見上一面之後,便又不安分起來了。”
“我們家大姑娘畢竟是個待嫁的姑娘,而你薛大姑奶奶是個和離之身,我們杜家可出不起一個和離的姑娘。”
杜夫人臉上寫滿了疏離淡漠,就差直接指着薛沉魚的鼻子罵:“你一個和離的人,別來帶壞馬上要成親的人了!”
薛沉魚禮貌的笑了下,“阿鳶善解人意,溫柔大方,她這麼好的人,嫁給誰都能過得好,陳大人若是個好的,阿鳶的婚事自然美滿。若阿鳶的婚事不美滿,那也是陳大人的問題,與我何干?”
“杜夫人當着我的面指桑罵槐,是怕我阿孃不找將軍府跟你理論麼?”
聽到薛沉魚提起薛夫人,杜夫人的臉色就不好看,
憑什麼都是嫁給武夫,那姓江的是一介商賈之女,卻能過得有滋有味,偏自己要在這個大宅院裏浮浮沉沉。
想起來她就不甘心!
“好端端地扯你阿孃做什麼?”杜夫人語氣不善道,“我們家大姑娘待嫁之身,實在不方便待客,還請薛大姑奶奶諒解。”
“在我們家大姑娘出嫁之前,也請薛大姑奶奶少些與她往來。”
這是讓她跟杜婧鳶斷交呢。
薛沉魚的臉上笑容瞬時消失。
“杜夫人,我成婚一年便和離,的確是不光榮,可我沒有做錯任何事,我是和離回家,不是被休棄的,你這一套所謂的道德枷鎖對我沒有用。”
“還有,阿鳶的聲譽和婚事都是我救的,你們將軍府是靠着我才把人找回來的,若不是我,這會兒你們還在天南海北地大海撈針呢。”
杜夫人後頸一涼,“你想幹什麼?”
“若是將軍府拿不出相對應的誠意和謝禮,我也不介意找陳國公府要這份謝禮。”
“你!你怎麼敢?!”杜夫人臉都綠了。
當初,她是費盡心思和國公府結親,杜婧鳶離家的消息被他們千方百計地捂着,一點風聲也沒有透出去,這才保住了跟國公府五公子的婚事。
又眼看着就差臨門一腳,這要是傳將出去,杜婧鳶的名聲毀了,這麼好的婚事也要落到別人家頭上了!
那整個將軍府和她的辛苦就都要付諸東流了!
薛沉魚笑着看她,似乎在問:“我爲何不敢?”
杜夫人恨得咬牙,卻知道,姓江的養出的女兒,跟她一樣肆無忌憚,她什麼都做的出來!
“現在,我可以去見杜大姑娘了麼?”薛沉魚問杜夫人身後的媽媽。
媽媽哪兒敢說什麼呀,只能一個勁地看着杜夫人。
杜夫人:“去!隨便見!”
牙縫裏擠出來的字,怎麼聽都透着咬牙切齒的恨。
“那就多謝杜夫人成全了。”薛沉魚施施然行了個禮,便招呼上玉竹和夏荷,以及專門來保駕護航的翁雪梅,一道奔着內苑去了。
對於專門來保駕護航的翁雪梅來說,沒能打起來,她表示還挺遺憾的。
“我還以爲今日來將軍府,至少會打起來呢。”
“你可閉嘴吧。”玉竹擰了她的耳朵。
杜夫人聽見門口傳來的對話,氣得捏緊了拳頭,狠狠捶在桌上,“豈有此理!”
在自己家裏還被一個小輩給唬住了,傳出去真是丟人!
……
將軍府後宅。
小小的花園裏,角落裏還有未融化的雪堆在一起,花草樹木也都光禿禿的,只有零星的幾株梅花,看着還有些活力朝氣。
薛沉魚在前世沒少來這裏,至少跟杜婧鳶還當手帕交的時候,你去我家,我來你家,來往都很頻繁。
只是,這一世她倒是第一次正式踏入將軍府的後宅,恍然間還有種故地重遊的悵然。
玉竹從小就在她身邊伺候,自然是來過的,但翁雪梅和夏荷沒來過,便好奇地左右看了看。
末了,翁雪梅撇撇嘴道:“我以爲將軍府會有多氣派呢,原來也不過如此。”
她本來是想說,還不如她住的別苑呢,但考慮到杜大姑娘畢竟是姑娘的手帕交,好姐妹,這種話叫姑娘聽了,怕是要不高興的,所以話到嘴邊才改了。
“將軍府是不氣派,讓你失望了。”杜婧鳶的聲音冷不丁響起。
翁雪梅聞言循聲看去,便見帶着杜婧鳶帶着杜鵑就站在不遠處的廊下。
今日的她穿着一件杏黃的夾棉長幹寺,裏面搭的是白色的交領,下面穿着一條藍綠色的褶裙,沒有繁複的繡花,卻有種化繁爲簡的美。
頭髮也只是隨意地挽起來,用玉蘭簪子固定着,被風一吹,就有一點細碎的發落下來。
整個人都清新雅緻,溫柔婉約。
和平日裏一身勁裝,二三十斤的大米能往肩膀上扛兩袋的那個人,簡直判若兩人。
“對不起,是我沒管束好身邊人,若有冒犯之處,還請杜大姑娘見諒。”薛沉魚屈膝行禮,認錯的態度是極好的。
杜婧鳶雙手橫在胸前,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薛大姑娘身邊的丫頭當人面嚼舌根,還被抓了個現行,你這麼輕飄飄的兩句話就要我原諒,誠意怕是不夠呢。”
薛沉魚默不吭聲地與她對視。
氣氛瞬間冷凝。
冷到旁觀者都以爲她們倆要吵起來了。
“第一,這丫頭是侯府的客人,不是下人;其次,我自認爲我認錯態度極好。”
杜婧鳶:“那不行,你是跟我認錯,得我覺得好纔好。”
這就吵起來了?
翁雪梅和秋華、玉竹她們面面相覷。
“差不多得了,爲了來見你,我可是把杜夫人都給開罪了。”薛沉魚翻了個白眼,徑自朝杜婧鳶走去。
杜婧鳶自然也裝不下去了,怨念地噘了噘嘴,“你還說呢,我以爲你一回京就把我給忘了。……等等,你說你把誰給開罪了?”
“我忘了誰也不敢忘了你啊。”薛沉魚嫌棄道,“你怕是耳背,我說,爲了來見你,我可是把杜夫人都給開罪了。”
你說這個我可來精神了噢!
“什麼情況,你跟我仔細說說?”杜婧鳶激動地挽住薛沉魚她的胳膊,帶着她往自己院子裏走。
後面的玉竹等人連忙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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