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5章 求娶
這個時候還來敲她的窗,最好是有點正經事。
她坐着沒動。
窗戶那兒又傳來了“啪”的聲響。
薛沉魚只好穿了衣裳起身,順便披上了帶風帽的斗篷。
剛推開窗一條縫,便有一隻手迫不及待的摁住了窗邊。
緊接着,一個毛茸茸的腦袋便探了進來。
當然,冷風也灌了進來。
薛沉魚似有防備地拉上了兜帽,退了兩步,避開風口,才長長抒了口氣。
“這個時候世子不在王府守歲,跑侯府來做什麼?”
來人一身紫色的繡瑞獸圓領袍,金銀絲線滾的邊,腰間繫着玉帶,頭上戴着玉冠,頂天立地的男子漢站在那兒,端的是風度翩翩,俊美非凡。
嗯,若不是吃了些酒、趁夜翻窗來訪就更好了。
只是。
司徒禎並沒有說話,只是一味地看着她笑。
薛沉魚被他盯得渾身不自在,在大聲叫人和把他打出去之間,選擇了退回榻上。
司徒禎反手將窗戶關的剩下一條縫,跟着坐到了軟榻上。
“世子倒是不客氣。”
司徒禎咧嘴笑出一口白牙,隨即從懷中掏出了一塊巴掌大的羊脂玉,“你瞧,我得到了什麼好東西?”
那色澤水頭一看就是上好的東西。
但薛沉魚只淡淡看了一眼,就轉開了。
“是世子上哪兒得了這個東西我不關心,這麼好的東西,王府裏有王妃,還有安寧郡主,怕是那二位都不過分,給我看又有何用?”
司徒禎二話不說,徑自便將玉塞進她手裏,“不會給什麼王妃,也不會給什麼郡主,就是給你的。”
玉是暖玉,觸手生溫。
而且是這麼大的一塊,價值不菲呀。
“王妃要什麼東西,自然有王爺替她操心;郡主也有她的王爺爹,何必要我這個紈絝替她操辦?”
這話說的,好像王爺王妃不是你父母,郡主也不是你妹子似的。
薛沉魚在心中腹誹,反手將玉放下,給他倒了杯溫熱的茶水。
“世子,你這麼晚過來,於禮不合。要是被人看見你在我房裏,我便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喫口茶解解酒,早些回去吧。”
“不會有人看見的。”司徒禎脫口而出,說完又覺得哪裏不妥,隨即改口道,“不妨事,若是被人看見了,我正好給薛侯下聘迎娶你。”
薛沉魚一下聳起來。
“世子莫不是吃了酒,說的醉話?”竟給她爹下聘的話都說出口了。
“我沒醉。”。司徒禎急忙拉住她的腕子。
雖然隔着衣裳,但他掌心的溫度依舊燙的驚人。
“世子還是早些回去吧,時候不早了,吃了酒再吹了風,明日起來容易頭疼。”薛沉魚說話便要掙脫他的鉗制,去開窗。
誰知司徒禎拉的緊緊的,就是不肯撒手。
“我不回去,我是來問問你,願不願意嫁我的,你要是不答應,我就不回去。”
還說沒醉。
都說這樣的胡話了。
薛沉魚好笑不已,“世子,你真的醉了,你再不鬆手我就喊人了。”
“屆時我爹孃還有家中下人進來看見你這樣跟我拉拉扯扯的,對你名聲可不好。”
司徒禎略微一想,“爲何不是對你的名聲不好?”
薛沉魚:“因爲我嫁過人,和離過一次了,世子你可是清白之身。”
“胡說,你清白的很。”司徒禎氣嘟嘟的道。
薛沉魚一時語塞。
此時的這位誠王世子,一點都不像之前跟他們一起在海城縣奮鬥過的那個人,倒似個孩子。
“好好,我知道我很清白,還請世子先鬆手,我去幫你叫人。”
“不行,你不能出去叫人,你還沒答應嫁我呢!”司徒禎打死不肯撒手。
薛沉魚自是掙不開他的手。
但要是大聲嚷嚷,只怕會把事情鬧大。
到時候不管是她還是司徒禎,傳出去都不好聽。
“小沉魚,你爲何不肯答應我?之前我跟你爹提出想娶你的時候,他就不答應,如今你還是不肯答應。”
“是因爲我不好麼?還是因爲我長得不夠好看,還是因爲我在外面名聲不好?”
他似乎有些迷糊了,說話都邏輯不清了。
但薛沉魚聽見他跟薛侯求過親,還是吃了一驚。
阿爹的嘴竟然如此之嚴,竟然一星半點都沒有透露過。
但轉念一想,還好阿爹沒說,否則當時在海城縣那麼長時間,他們都住在那個縣衙,擡頭不見低頭見的。
多尷尬呀。
“世子別是喝迷糊了,你這長相還不好看,那別人怎麼辦?”
司徒禎聽完咧嘴一笑:“那你是覺得我好看了,是不是?”
薛沉魚:“……”
“是。世子模樣生得好看。”
“那你不可能答應嫁給我,就是因爲我名聲不好。可我好歹是王府的世子啊,就算看不上我名聲,我有錢有勢,還能保護你,你爲何不答應?”
這是她答不答應的事兒麼?
難不成她答應了,他這個天子最喜歡的親侄兒、誠成王府的世子,還真的能娶她這個嫁過一次和離回家的女子不成?
薛沉魚頭大,跟一個吃了酒半醉不行的人如何講道理?
“世子,你吃了酒,已經醉了。有什麼話還是等明日再說吧。”
“不行!”司徒禎斬釘截鐵道,拿起那塊巴掌大的暖玉,再次塞進薛沉魚手中,“這是我送你的禮物,你要收着。我向你提親,你也得答應。”
薛沉魚被他氣笑了。
“敢問世子,都是小女不肯收你的禮物,也不答應你的求娶。你便如何?”
“那我便天天來你家,直到你答應爲止。”
薛沉魚:“那你不如讓陛下保媒賜婚。”
“不行不行,堅決不行。”司徒禎想都不想,便堅決地說道:“天天讓你答應是我的本事,要是不經過你同意就讓陛下賜婚,那是強迫你。”
薛沉魚忍俊不禁。
不得不說,此時的誠王世子還是很可愛的。
就是不知道,他酒醒了之後想起自己說過的這些話會是什麼反應?
“世子,若是你天天來,我也不肯答應呢?”
“那我這輩子也不娶妻了,我就去青龍寺,削髮出家。”司徒禎信誓旦旦,說完,生怕薛沉魚不信似的,又接着說道:“娶不到你我就不娶妻。”
“你要是不信,我可以對天發誓。”
薛沉魚連忙拉住他,“別,世子千萬別衝動。”
司徒禎忽然想到什麼似的,委屈地道,“怎麼只有女子點守宮砂,男子就不點?”
“小沉魚,你信我,雖然我名字不好聽,但是我真的沒碰過其他女人,我進宮陛下還催着我成婚,說要給我賜什麼美妾,我纔不要呢。”
“她們百八十個加起來,都不及你一個好看!”
薛沉魚被誇得臉頰發燙,這句話他是怎麼做到面不改色說出口的,她都替他臊得慌。
明個兒他酒醒了,真的不會無地自容麼?
薛沉魚又無奈,又有點期待。
趁着司徒禎回憶見陛下的片段,倒了杯溫熱的茶水,直接灌他嘴裏了。
興許了喝酒喝渴了,又或許是因爲在這裏叭叭叭說了半天說渴了,司徒禎喝了一杯茶不過癮,隨即提起茶壺對壺飲。
薛沉魚起身就要離開,他又連忙過來抓她的手腕。
“我去給你拿個帕子擦擦臉。”薛沉魚輕聲哄道。
酒意上頭,司徒禎胡亂地點了下頭,“那你是答應嫁我了?”
“婚嫁是人生大事,自該慎之又慎,世子要容我考慮考慮纔是啊,否則不就成逼迫了?”
某世子也覺得這話有道理,這才鬆了手。
待薛沉魚回來,他已經趴在小桌上睡着了。
帕子自然是用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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