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0章 交換信物
他說着,從腰間摘下刻着“禎”字的白玉牌,不由分說塞進薛沉魚手裏。
不等薛沉魚反應呢,就從她發間拔走了一支翠玉雕的素雅玉簪。
“這就當是你給我的信物了,男女定情總是要交換信物白像話的。”
薛沉魚:哪兒有人這樣強行交換的?
她無奈地只能發笑。
“說好了,等我和薛侯從北境回來,我便來侯府提親。”
司徒禎自說自話,生怕薛沉魚給出一個否定的答覆,揣着那支簪子,便蹦蹦跳跳地走了。
他有三歲麼?
薛沉魚看着他離開的背影,幾乎笑出聲來。
直到司徒禎離開了,再也聽不見他的腳步聲,薛沉魚才慢慢回過神來。
掌心裏的白玉牌餘溫尚在。
想到他強行換走的簪子,那簪子她倒是常戴,也頗爲名貴。
但比起他刻了名字的身份玉牌,是皇家御用之物,每一份都是獨特的,還是差太遠了。
這麼一看,肯定是誠王世子虧了。
不過。
她實在不喜歡幹什麼都被人圍觀呢。
“好了,都出來吧。”薛沉魚把玉牌往懷裏揣,才朝着陰影的角落裏說道。
話音落。
一個嬌小的人影走了出來。
正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薛落雁。
“……阿姐。”薛二姑娘硬着頭皮,強顏歡笑。
緊接着,跟她差不多高的翁雪梅也走了出來,“姑娘。”
後面是一連串的玉竹、秋華、夏荷,玉梅,還有最主要的薛夫人、薛淮和何媽媽等人。
“魚兒,你就當我們不存在啊,你繼續。”
“對對,你繼續。”在最後面,還有笑嘻嘻的齊夫人。
薛沉魚嘴角的笑容僵住了,扶額——這是來了多少人啊?
全都來了。
拿她當戲看是吧?
薛沉魚緩緩勾起一個似笑非笑的弧度:“而是世子知道他塞個定情信物都被這麼多人圍觀,你們說,他會是什麼反應?”
一句話,頓時讓所有人做鳥獸散。
“回來。”
薛沉魚一句話,又讓大家都定住了。
“魚兒,你還有什麼想說的?”薛夫人有些心虛。
畢竟,當孃的幹這種事,多少有點理虧。
“阿孃,陛下的旨意都下來了,阿爹明日就該出發了,你不去替他收拾行李,依依話別,就不怕他一會兒想不開,要跟你嚶嚶嚶了?”
薛夫人老臉一熱,“……這孩子胡說八道什麼呢?你爹是那種人麼?”
一邊說一邊加快腳步往外走。
齊夫人也是走得飛快,生怕被揭了短。
長輩們走了,餘下的這些可就倒黴咯。
薛淮一臉討好的笑容,“長姐,我也他去溫習功課了,要不我就先……”回去了。
“回去了”三個字還沒說出口,薛沉魚便搭上他的肩頭,“明年又是春闈了,你卻還如此鬆散,看來呂先生給佈置的作業還是太少了。”
“你回去,就把《出師表》和《阿房宮賦》都抄十遍再睡吧。”
薛淮:不要啊長姐!我再也不敢了。
可他不敢不答應,委委屈屈地點頭,都要哭出來了。
薛落雁趁他離開,也趕緊扯着他的袖子準備一道離開。
“落落,你既然這麼有空閒,那就再繡十張帕子吧,正好阿姐的帕子用得差不多的。”
薛落雁:不要啊!這比讓我繞着侯府跑十圈都痛苦!
“阿姐,能不能少一點,你知道我的,我……”
“那就十五張吧。”
“別別別,十張就十張!就十張!”
這哪兒有給人討價還價的餘地啊!
薛落雁可憐兮兮地點點頭,視死如歸地跟薛淮走了。
兄妹倆那副準備慷慨就義的神情,大大地取悅了薛沉魚,被人圍觀強行交換定情信物的場景,總算不那麼窘迫了。
她揚起一抹笑,回頭看,幾個丫頭湊在一起,全然沒有平日裏麻利的勁兒。
“……姑娘,我,我們也都回去了。”玉竹帶頭準備溜。
翁雪梅的腳步更快,都跑出去一截了。
“嗯,都回去吧。”薛沉魚面不改色地笑道,“你們這個月的月錢沒了。”
此話一出,換來了哀嚎聲一片。
薛沉魚心情愉悅地邁着愉快地腳步往房間走。
這樣纔對嘛,怎麼能只讓她一個人鬱悶呢。
……
司徒禎的離經叛道是在正月十五元夕宴上演的;讓薛侯隨同北上的旨意是正月十六下的,人是正月十八出發的,一點不給司徒禎後悔的機會。
正月十八這日,薛夫人帶着三個子女到城門口送別。
之前習慣了阿爹不在家的薛落雁,突然覺得阿爹出遠門也挺難受的,抱着好久都不肯撒手。
司徒禎看着帶了帷帽的薛沉魚,心裏也想上去拉手手敘話,但於情於理都不合,只能忍着。
“阿爹,北地寒冷,而且在到處在打仗,我給您備了一些上好的傷藥,還有治療傷寒凍瘡的藥,您記得隨身帶着,有備無患。”
“還是魚兒貼心。”
薛沉魚和薛侯說了些話,將備好的藥交給他,又轉頭讓翁雪梅把另一個包裹遞過來。
“世子,這是我備下的一些傷藥,以及治療凍瘡的藥。此次北上,情況不知如何,這是小女的一點心意,還請世子莫要嫌棄。”
“不嫌棄不嫌棄!”司徒禎都不等她把話就完就把東西扯過來了。
生怕她不把東西給自己。
方纔她跟薛侯說話他都看見了,她說了那麼多,到這裏簡簡單單兩句話就要把他打發了。
不過他也不挑,能給他準備就是好的了。
薛沉魚:“……”倒是也不至於此。
“世子保重,一路順風。”
“放心吧,我一定會好好的回來的。”我還要上和府提親娶你呢。
後面半句他只在心裏說了。
薛沉魚送了東西,便跟他迅速拉開了距離,回到薛夫人和薛落雁身邊去。
比起武安侯府來了這麼多人,誠王府卻只來了個安寧郡主。
但她看起來不太擅長處理親人離家遠行的事。
看着薛沉魚給薛侯和司徒禎都送了備用的藥,才蝸牛挪一般,從丫鬟手裏接過個大包裹走上前去。
“大哥,這是我之前讓人給你做的,一直沒有機會給你,這下好啦,你要去北境,正好能用得上。”
司徒禎接過來掂了掂,還挺沉的。打開一看,是黑色的布料。
“這是什麼?”
“這是我,我找了繡娘幫忙一起做的大氅,不過我手藝不好,大部分是繡娘做的,大哥你別嫌棄。”安寧郡主說着還有些不好意思。
司徒禎似乎並不在乎,笑笑道:“沒事,我知道你的心意了,大哥不在盛京這段時間,你若是遇到什麼解決不了的問題,就去侯府找薛大姑娘。”
安寧郡主下意識看向薛沉魚,“大哥是說……”她麼?
司徒禎點點頭,只道,“她不會害你的。”
安寧郡主將信將疑地點點頭。
雖然但是,大哥就是不說,她也是要去侯府叨擾的。
上次她從侯府拿走的果脯點心真的很好喫,她定是要單面致謝,順便再讓薛大姑娘帶路去四品齋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