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章 明槍暗箭
謝先生這人模樣年輕,但說起話來卻是言簡意賅的。
總結起來就是兩句話:“我去北境採一味特殊的藥的時候,順便從路邊撿到的,發現他身份不俗,便給帶回來了。”
“之後順便給那臭小子去了信。”
謝先生話裏的臭小子是司徒禎無疑了。
薛沉魚鬆了口氣,也“厚顏無恥”地向謝先生詢問了採藥的路線。
蔡進學給呂老先生寫信的時候,就已經做好準備要跟韓鴻越拼命了。
那個時候,謝先生居然還能從北境“順便”的撿回這個蔡縣令,那就說明他有一條不爲人知的路線可走。
那條路線若是能夠利用起來,那無疑就是一條生路。
對此,謝先生倒是沒有藏私。
薛沉魚問完,他便交出了自己用羊皮畫的路線圖。
只是,他又不放心地囑咐道:“那條路山石嶙峋,山崖陡峭無比,不是尋常人能走的。希望你三思而後。”
“小女知道,多謝先生賜此生機!”
薛沉魚只看到他畫的路線,就知道那條路有多難走。
但這個時候,多一條路就是多一份生機。
她走不了,但總有人能走得通。
普通人做不到,那就花高價格,尋那些藝高人膽大的江湖人
只要能把糧食藥品等補給送進去,甚至是把人帶出來,那就是成功的。
之後。
蔡進學便稍微喬裝了一番,上了薛沉魚她們的馬車裏。
一開始,蔡大人還是抗拒的。
但是薛沉魚一句話就讓他妥協了,“蔡大人,請問在你心中是大嶺縣百姓重要,還是你一人名聲重要?”
“那自然是一縣百姓重要,蔡某區區一人又算不了什麼?!”
薛沉魚便道:“那對於我來說也是如此。”
“我父親的性命重要,武安侯府上下的老老少少的性命也很重要,如果只是我一個人的名聲,就能換來其他人的平安,我無所畏懼。”
蔡進學恍惚了片刻之後,便如同醍醐灌頂,“蔡某今日聽薛姑娘一席話,如同讀十年書。”
“薛姑娘只是個十幾歲的孩子,爲了親友都能不計較個人得失,難不成蔡某七尺男兒還能不如姑娘一個孩子?”
之後,他便接受了這個安排。
薛沉魚一行在“歸來鎮”休息了一晚,隔日再出發。
不過讓蔡進學蔡大人好接受一些的是。
薛沉魚不是一個人跟他同車,車裏還帶着薛落雁和翁雪梅。
蔡大人也安慰自己:本官的年紀都可以當她們這三個孩子的爹了。
不過。
謝先生出門時還囑咐了一遭,“你們離開盛京時。只怕就已經被人盯上了,此次帶着他回去,這一路不會太順利。”
“多謝先生惦念,不過小女會吧蔡大人安全送進京去的。不計代價。”
薛沉魚心中自然知道要把人送進盛京不容易,所以她早就想到了對策。
謝先生見她胸有成竹,也就沒有再勸。
出了“歸來鎮”,在鎮外等候的玉竹和秋華便來會合了。
這麼多人,自然一輛馬車坐不下,就得分開坐了。
而,從他們出了“歸來鎮”,一路上的暗殺就沒有停止過。
短短不到兩日的路程,明槍暗箭無數。
一開始是放暗箭然後劫車,卻因爲劫了薛沉魚在的馬車,轉頭就被武力值極高的薛二姑娘踢飛;
接着便是半路上使絆子,途徑的客棧都有人在飯菜裏動手腳,他們發現不妥,也立刻撤走。
那幫人原以爲將他們幾個小姑娘困在客棧裏,便能完事,哪裏知道外面還有兩個深藏不露的車伕。
這一路上,不管是還是暗箭,他們都躲過了。
臨近盛京這一遭的刺殺是最兇狠的,青天白日的,就有黑衣蒙面人前來劫道。
馬車裏,薛二姑娘的一杆銀槍躍躍欲試,彈弓射出的石子一般,就飛射出了馬車外。
一槍一個,絲毫沒有手軟。
正所謂初生牛犢不怕虎。
薛沉魚都怕她殺多了以後長大了要生出心理陰影來。
連忙讓秋華跟在後面看着些。
黑衣蒙面人來勢洶洶,二三十號人,個個訓練有素,根本不似尋常人馬。
隨着一聲哨響,掛着武威鏢局大旗一大幫的人也隨後而至,將兩輛馬車包圍得水泄不通。
黑衣蒙面人見久攻不下,情勢不妙,拉鋸太久於他們不利,這才遁走。
他們來得快去得也快。
還是那句話,都是訓練有素的人馬。
薛沉魚看着那些遁逃的黑衣人,只覺得他們的招式路數好像曾在哪裏見到過,但一時之間又想不起來。
“阿姐,他們跑太快了。”落落見沒了目標,又跑回來了。
薛沉魚這纔回過神來,扶着玉竹的手下了馬車。
“薛大姑娘,好久不見。”姚鏢頭帶着鏢局的兄弟們過來,客客氣氣地打招呼。
自從那一趟姚鏢頭帶人保了這薛大姑娘南下回來之後,大家都想跟着他了。
更是做夢都想保大通商號的鏢。
這家商號待人好不說,更是賞罰分明,只要幹得好,少不了你的銀子。
南下也有受傷的兄弟,但是光是補貼的醫藥費就不少了。
能跑來幹鏢局的,哪個不是把腦袋別褲腰帶上掙這要命的錢?遇上像這麼大方的顧客,多少年都沒有一趟的。
薛沉魚頷首笑了笑,“姚鏢頭,許久不見,大家可還好啊。”
“我們都好着呢。只是沒想到薛大姑娘不保商隊,也能給我們鏢局帶來大生意。”姚鏢頭半開玩笑道。
薛沉魚只能苦笑了一下,“這一趟還是要辛苦姚鏢頭跟兄弟們。”
“薛大姑娘客氣了。”
姚鏢頭與他們寒暄了片刻,便帶着人上馬,護送兩輛馬車回京。
這裏離入京已經不到半天的路程。
但每走一步都危機重重。
所以薛沉魚格外的謹慎。
南平門。
他們的隊伍,不出意外地在城門口被截住了。
“馬車裏坐的什麼人,可有官憑?”
“我只是出京一遭,才兩三天的功夫,竟不知道燒香回來還要官憑路引了?”清凌凌的女聲從馬車裏傳出來。
隨後,守城的官兵便看見一個戴着面紗的窈窕女子,扶着丫鬟的手下了馬車。
“你們是沒看見我們家馬車上面這大大的徽記,還是說,是因爲看見了武安侯府的徽記,才故意攔下馬車的?”
她昂首挺胸,雖然蒙着面紗,卻有一種矜貴不可言的貴氣,讓人不敢直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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