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4章 死裏逃生
薛落雁恍然大悟,趕緊跳上車去。
末了纔想起來,回頭對之前假扮車伕的姚鏢頭說道,“姚鏢頭,接下來的就交給你了。”
“薛二姑娘放心,我會和兄弟們看着他們將人送到京兆府的。”
姚鏢頭看見揹着弓箭的京兆府衙役整齊列隊跑過來,面帶微笑地向薛落雁頷首。
得了姚鏢頭的保證,真正的車伕也上了車,薛落雁便心滿意足地離開了。
隨後。
姚鏢頭一聲令下,將漁網拖起,被罩住的那幫黑衣人,也只能被迫地一起被拖着走。
至於來的京兆府衙役們,也只得幫忙拖起了那上百斤重的鐵網。……
而此時。
薛沉魚已經過了別人給她設置的重重障礙和關卡,到了城門口附近。
但城門口也同樣還有關卡在等着她。
“姑娘,城門口又增派了人手做檢查了。”秋華從小窗口看到城門口的狀況,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是他們會幹的事。”薛沉魚語氣輕緩,不疾不徐。
藉故設卡的事情韓家可以有一次,就可以有兩次。
何況只是在城門口設個卡而已,對他們來說並不算什麼大事的,一個眼神一句話的事罷了。
韓家擔心阿爹跟世子死的不夠透,回京這一路上,各種嚴防死守。
城門這一關算是很重要的最後一關,他是不會放棄的。
薛沉魚看了一會兒,便讓秋華關上看窗子。
城門口人來人往。
車伕將馬車停在了路邊的包子鋪門口,下去跟貌美的包子西施買了一屜包子,還調笑了幾句,頗爲熱絡。
然後才返了回來。
之後便若無其事的繼續駕着車出城。
不過出城的時候還是難免要被攔下檢查。
但不知道是故意的,還是存心的,檢查的人看了一眼馬車上武安侯府“薛”字徽記,便放行了。
之後的一路,暢通無阻。
等薛家的馬車過後,剛剛放行的那個官兵走到了城牆邊的棚子下。
棚子裏房子讓桌子桌旁有個穿着藍衫的男人背對着這邊。
官兵走過去對他行了個禮,“大人,依照您的吩咐,已經將侯府的那個大姑娘放出城去了。”
“嗯。你做的很好,回頭我會跟你的頂頭上司說一聲,讓你升上去的。”對方的聲音很平穩,也似是故意壓低了的,根本聽不出年紀和情緒。
但就這一句話,就把這個官兵給高興的差點跳起來。
升官發財這種事誰會不高興?
只是說兩句話的事就能達到升官的目的,這種好事簡直像是老天爺賜下來的一樣。
“不過大人,不是爲了這個才特意設卡的麼,爲何還要放她出去?”
按照平常,他問這句話是要被訓斥的。至少也要被罵一句自不量力、以及上面的事情你少打聽。
但這個穿着藍衫的人非但沒有罵他,反而在呷了口茶之後,帶笑地打量了他一眼。
“她若是不出城,我們怎麼好請君入甕呢?”他非常平靜的說道。
守城的官兵不是很明白,但還是說了句多謝賜教,就趕緊離開了。
那藍衫的中年男人在官兵離開後,看着茶杯中鵝黃色的茶湯,冷哼了一聲。
既然他們在北邊沒能把事情處理乾淨,那就由他來收拾善後。太子的地位不可動搖!
……
薛沉魚出了城便直奔青龍寺去。
山門口處,就有小沙彌在等着她了。
這還是上次她和杜婧鳶來時見過的那個小沙彌,那時候他一個光頭凍得通紅。
如今都開春了,反倒把帽子給戴上了。
見薛沉魚打量他,不好意思地避開目光道,“……薛大姑娘,師祖讓我在這等着您。”
“這驚蟄都過去多久了,快春分了吧?”薛沉魚似是在問秋華,又打趣道,“小師傅怎麼還戴着如此厚重的帽子?”
小沙彌嘟囔了一句什麼,臉皮粉紅了一層,支支吾吾地道,“……明空怕冷,還請薛大姑娘別多問了。”
“原來小師傅法號叫明空啊。”薛沉魚笑眯眯的,“那就有勞明空小師傅了。”
這一句又給這位叫明空的小沙彌弄得怪不好意思的,趕緊領着她往後院禪房裏走。
東拐西拐的,就來到了方丈院。
到了禪房門口,明空敲了敲門,恭恭敬敬地道:“師祖,薛大姑娘到了。”
“快請進。”屋裏傳來方丈大師平緩的聲音。
明空應了是,隨即轉回來對着薛沉魚頷首,推開門請她入內。
“多謝。”
薛沉魚其實已經心急如焚,所以也顧不上其他的了,提起裙襬便跨進了門檻。
方正的禪房裏。
除了白鬚飄飄的方丈之後,他的對面還坐了兩人。
風塵僕僕的,卻坐得挺直,如青松一般。
正是死裏逃生的薛侯和誠王世子司徒禎二人。
一身鎧甲傷痕累累,還不同程度地幫着繃帶,臉上也掛了彩。
可想而知回來這一路上的艱辛。
薛沉魚聲音傳進來的瞬間,他們就都齊刷刷看了過來。
她跨進門檻的片刻,兩人就都不自覺起身了。
薛沉魚目光所及,那兩道熟悉的人影,就讓她忍不住紅了眼眶。
“阿爹。……”她只喚了這一聲,眼淚便奪眶而出了。
薛侯心疼地連忙走過來,“沒事沒事,爹沒事,你千萬別哭。”
司徒禎的腳步沒有薛侯快,與是落後了一步,手都伸出去了,愣是沒扶到人。
薛沉魚本來是要哭的,奈何薛侯這兩句一出口,她就忍不住笑了。
她將兩人上上下下地都打量了一番,都掛了彩,但看起來精神頭還可以。
只要人是完整個,命也還在,那就不是什麼大問題了。
“阿爹和世子沒事就好。”只要一開口,她就忍不住地想落淚。
“我們沒事,命大着呢。”薛侯故作堅強的在胸口拍了兩下,結果差點把自己內傷給拍出來了。
司徒禎也連忙道,“我們都很好,不妨事的,你不必擔心。”
“我沒有……”薛沉魚不由得臉紅,剛涌起的淚意都被沖淡了,沒好氣地剜了他一記白眼,“誰擔心你了,你,你別亂說。”
司徒禎從善如流地點點頭,“我知道,你最關心的是薛侯,但你可是答應了我的,只要我能……”
“別說了!”薛沉魚急忙打斷他。
也不看都什麼時候了?而且不看是什麼地方,張嘴就來。
司徒禎一臉得逞地笑道,“我還什麼都沒說呢。”
薛沉魚:“……”
“看在世子和阿爹剛死裏逃生回來的份上,我就不……計較了。感謝方丈大師相助,世子和我爹平安回來,侯府也就能平安無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