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 鏡妖 5
“惡靈不除,你這酒坊不僅經營不下去,說不定將來還會傷人。再說了,別以爲除去邪祟是很容易的,我這個價,真的不貴,你好好思量下吧。”南易說完站起身作勢要走。
劉掌櫃一臉矛盾伸手攔住南易:“大師勿怪,我剛纔態度是急了些。只是,這價錢可以再商量下嗎?五百兩我真的拿不出來啊。”
沈秋絨看着劉掌櫃急的滿臉出汗有些不忍,剛想出聲,南易便似有所感的偏頭瞥了一眼。想了想自己現在還得依賴對方,沈秋絨壓下不滿,沒有出聲。
南易看着劉掌櫃,聲音清冷:“那你好好想想吧,拖久了,誰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說完便擡腳往外走,只是走的極慢。
劉掌櫃聞言似想到了什麼,臉色有些難看,擡袖擦着臉上的汗,在南易半個身子跨到門外時纔出聲道:“大師等等,二位先在我這裏住下,我這兩天想辦法去籌錢,如此可好?”
南易收起滿意的笑容,擺出沉靜的模樣轉身道:“可以,這兩天我也可以好好觀察一下這惡靈。”
劉掌櫃則擠出笑臉,把二人帶去休息的房間,單獨的小院,兩間房相鄰。
沈秋絨起身拉開門,站在門外的是南易。
他探頭朝屋內看了看,神色不自然的問道:“那大妖來了?”
沈秋絨看着南易謹慎的模樣,有些好笑道:“你怎麼知道荼焱神君來過?”
“我自是有些法寶可以判斷,秋絨,那荼焱大妖你切記不要走的過近。”南易叮囑道。
沈秋絨聽到這話感到頗爲不舒服:“跟誰接觸是我的自由,不牢大師操心了。”
南易也不惱:“我是拿我的經歷來提醒你,我不希望你像我一樣重蹈覆轍。”
“你跟妖有過仇怨?”沈秋絨反問道。
“我與你同爲人類,你應該相信我。那大妖實力高強,你一定要提防他。走吧,該用膳了,你要多喫點,今天晚上有活幹。”南易避而不談自己的事,說完便轉身往大廳走去。
沈秋絨只得跟在身後,心中雖有不滿也沒再多說。
來到大廳,酒菜已經擺好,桌上除了劉掌櫃和其妻子,還坐着一位妙齡少女,想來應該是女兒了。
沈秋絨跟着南易過去坐下,劉掌櫃和其妻都頗爲熱情的客套了幾句,那少女卻是一副愁眉不展的樣子,淡淡看了二人一眼便低下頭去。
席間,南易提到子時會去探探邪祟的虛實,希望劉掌櫃儘快準備好銀兩。
劉掌櫃笑着迎合,只是其臉上看得出極度的肉疼和勉強。
喫完南易便回房準備東西了,沈秋絨被要求在一旁幫忙。
“這邪祟的來歷和實力目前並不清楚,今晚你跟我一起去,我現在準備的東西是給你用的,你去給我端碗燕窩來。”南易端坐在案桌前,攤開一張黃紙道。
沈秋絨本以爲可以打打下手,學學捉妖的本事,沒想到居然把自己當丫鬟使,翻了個白眼粗聲粗氣的應道:“行,馬上給您端過來。”
沈秋絨端來燕窩時,南易正伏案畫着什麼,湊過去一看,那黃紙被硃砂正畫以極爲複雜的線條:“你要的燕窩來了。”
南易沒有迴應,依舊認真勾勒着,其筆尖有一團白光凝聚。沈秋絨看的頗爲驚奇,不過沒敢打擾,坐在一旁看着。
片刻後,一張符紙終於勾勒完,南易遞給沈秋絨:“待會子時你跟我去時把它放在身上,別弄丟。”
沈秋絨從未見過鬼怪,說實在的心中頗爲忐忑不安,立馬接過符紙放好:“那你呢?你不需要麼?”
南易端起燕窩笑:“你看我身上掛的這堆破爛,可不是好看的,大有用途,用於防身的符紙我就不需要了。”
沈秋絨聞言朝南易腰間打量,掛着的是一堆看起來年代很是久遠有些破舊的錢幣,還有些奇形怪狀的烏黑金屬珠子:“這些真的能治邪祟?”
“真不識貨,這可都是些難得的寶貝。當然,最爲珍貴的是我身後這把劍,就連荼焱那種大妖遇上它也只能退讓。只可惜以我現在能力,倒是支配不了它了,所以被我封起來了。”南易說着語氣裏透出一絲落寞。
沈秋絨看向南易背後那把白布條包裹的劍,根本就是平淡無奇,這可以讓荼焱神君退讓?想到南易每次見到荼焱神君之後的神色,頓時一臉不信,嘴上倒是識趣道:“原來都是寶貝啊,大師不如贈一樣給我用來保命?”
南易自然看到了沈秋絨臉上的不信,不過並不在意:“你不用叫我大師,以後直呼我的名諱吧。至於我身上這些寶貝,你現在沒有靈力,是驅使不了的。你放心好了,我給你的符紙可以保證你的安全。”
沈秋絨
荼焱神君輕拍着沈秋絨的脊背:“此次我要去解決一件生死攸關的事,回來了就幫你,等我。”
沈秋絨蹭着眼淚,焦慮的心緒沉靜下來,女人天性還是喜歡依賴吧,一切困難此刻看起來似乎也並不是無解,心中開始有了能夠返回的希望。
“唔。”舒服的伸了個懶腰之後,沈秋絨發現自己竟不知何時睡着了,轉頭四下看去,荼焱神君已經離開。
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已至黃昏,沈秋絨起身整理衣衫,發現手腕上多了一個晶瑩剔透的玉鐲,內裏隱隱流動着光芒,看起來就知不凡。
這該是荼焱神君留下的了,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好,沈秋絨知道他肯幫自己定是有所圖謀,不過依然心存感激。
“咚咚咚。”正思忖間,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待到劉掌櫃離開,沈秋絨忍不住道:“這裏不過是個小鎮,一家酒坊不知道要辛苦經營多久才能賺到五百兩,你一開口就要這麼多,會不會太過分了?”
南易淡淡開口:“你只需要配合我,誰會嫌錢多?”說完便進屋關上門。
沈秋絨話被堵在胸口,看着緊閉的門翻了個白眼也回到自己屋中。
靜下來躺在牀上,心緒變得焦灼,沈秋絨感覺自己就像被原來的世界給拋棄了,想回去卻毫無頭緒。如今在這裏無依無靠,連一個可以訴說的人都沒有,心中難免酸澀。
“好端端的,怎麼要哭了?”磁性溫和的聲音驀然在頭頂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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