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老遇奇事
一百萬打賞到手了。
但是在最後一刻，那“地獄來客”又提出了一個更過分的要求。
他讓餘科把剩下的那隻雞頭，一口氣，生吞，直接嚥下去。
只要餘科這樣做了，再上一百萬的打賞。
餘科，同意了。
屏幕裏此刻一片漆黑，我輕輕往後撥了一下進度條。
餘科坐在電腦面前，衣服上全是血，一臉癡呆的衝着屏幕傻笑。他的身子靠在椅子上，一抖一抖的，就像是不停地在打飽嗝。
過了好一會兒，彈幕裏終於有人打字：
“主播，你還好吧？”
“主播快說說體會啊。”
“主播發財了，走向人生巔峯了！
“主播秒變高富帥啊！”
“那個啥，地獄來客，自覺點兒刷起來。”
“……”
粉絲們又開始嘈雜起來。
餘科滿臉是血，依舊是對着屏幕在嘿嘿傻笑着。
“地獄來客”開始遊艇轟炸，一組又一組，來勢洶洶。
彈幕歡呼了有半個多鐘頭，又是一個一百，將“地獄來客”牢牢地固定在了貢獻榜的榜首。
我盯着屏幕仔細看着，漸漸地，我發現餘科有點兒神志不清了。正要跟梁園說什麼，他卻衝我噓了一下，指着頻幕：“唐小飯，你看！”
就在這時，屏幕裏餘科的凳子後面，出現了一個模糊的身影！
那人影靜靜的站立在餘科的左側，一動也不動。
直播間裏的燈光很昏暗，那人除了大體的輪廓，別的看不太清楚，我只能判斷出，他穿着一身筆挺的西裝。
而且，手裏似乎還拄着一根柺杖。
我心裏一怔，好熟悉。
這，不就是……
視頻裏的餘科還在機械地笑着。
我問梁園：“這人影，是什麼時候出現的？”
梁園搖搖頭：“剛纔直播喫雞的時候，都沒有的，什麼時候出現的，這個還真是說不清楚……”
正說着，那人影動了一下。
接着，他一步步朝屏幕這邊挪了過來。
鏡頭的對焦清楚後，我總算看清了他的樣子。
跟我想的一樣，果然是雞頭人身。
沒錯，他正是老餘搬回來的那個石像。
這石像我在老餘家見到他動過，並且他還把我引到了老餘的雞舍裏。
劉奎在石像來的第一天晚上，也見他出現在了自己的房間裏。
而現在，餘科的直播間裏，他又出現了。
石像出現的時候，所有彈幕看熱鬧的彈幕都消失了。
只有“地獄來客”，打了一行字：
“老闆，按照你的要求，我都做好了。”
看到這句話，石像臉上露出了一個詭異的笑，他並沒有說話，只是雙手放在鍵盤上，打出了下面的話：
“知道了，你可以下線了。你要的，我都會給你。”
“好的，謝謝老闆。”
說完這句話，“地獄來客”便不再說話了。
石像起身，回頭看了一眼餘科。
只見餘科還是在對着屏幕傻笑，渾身一下一下顫抖着。
屏幕外面，梁園的聲音也在顫抖，他面如土色，衝我大叫着：“唐小飯，這到底是什麼東西啊？”
今天下午我去老餘家養雞場的事兒，梁園還不知道。
當然，他也不知道我究竟遇到了什麼。
剛纔王瞎子在下面說的話，梁園也聽得是有頭無尾的，具體什麼情況，也是不清楚的。
我也衝他大叫：“你那麼大聲幹什麼，我知道個屁啊！”
我們的吵鬧聲，驚動了躺在牀上已經睡着了的梅梅。
見我跟梁園都在，她揉着眼睛問我們發生了什麼。我怕嚇着她，於是又按了暫停鍵，讓她趕緊睡。
小孩子的睡眠來得很快。
我這個年齡已經開始失眠了，所以我很羨慕她。果然，她躺在我的懷裏，不到兩分鐘又睡着了。
梁園看着我和梅梅，突然冒了一句：
“唐小飯，要不這孩子你就直接收養了，你兩挺像母女的。”
我白了他一眼：“我還不到二十五，什麼就像母女了？你眼睛有問題啊？”
“本來嘛，你剛纔哄孩子的時候，真的很有爲人母的慈祥。”
我怒了：“你再說？！”
梁園這次自以爲是的調侃，又在不愉快的氣氛中結束了。
沉默了一陣，我確定梅梅已經睡着了，於是重新拿着手機，繼續觀看起直播視頻來。
頻幕裏，石像身後的餘科左右晃動着身子。
我發現他的喉嚨漸漸鼓了起來。
與此同時，一坨圓鼓鼓的東西，順着他的喉嚨開始往上冒。
餘科的眼睛定了定，他突然張開了嘴巴。
我以爲他是要吐了，可沒想到的是，他張開了嘴巴後，那個剛剛被吞下去的雞頭，突然從裏面伸了出來。
更讓人毛骨悚然的是，那雞頭非但沒有從餘科嘴裏掉出來，反而像是活過來了一樣，衝着攝像頭大叫了一聲。
那聲音很尖利。
我跟梁園嚇傻了，躺在牀上的梅梅身子蜷了一下，又像是被驚到了。
趕緊拍了拍她的身子，她才轉了個身子，才又睡了。
再看向手機屏幕裏，只見那石像對着所有人笑了笑，他又弓下身子，繼續在鍵盤上打字：
“直播就到這裏，謝謝你們所有人的觀看。”
打完這一行字，屏幕就又陷入一片漆黑，在看進度條，已經到了最後一秒，直播結束。
我往後繼續翻，發現再沒有別的視頻了。
也就是說，石像出現的那一次視頻，是餘科的最後一次公開直播。
我看了一眼睡着了的梅梅，衝梁園道：“咱們別在這兒說，去你房間吧。”離開的時候，我想了一下，把那本《秋月食單》也帶上了。
梁園的屋子裏亂七八糟的，好不容易我才找了個地方坐下。
我把今天去了老餘家的所見，以及劉奎跟我說的那些怪事兒，都跟梁園講了一遍。他就像是在聽天方夜譚一樣，一臉驚訝：
“唐小飯，跟你在一起，怎麼老遇奇事兒啊。”
見我沒回答他的問題，梁園又問：
“莫非，這事兒你要管？”
頓了頓後，我才點點頭說：“我感覺，王瞎子說得沒錯，老餘那養雞場的事兒，還真的只有我能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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