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出大事兒
他顫顫地靠在牆，一動也不敢動。
那怪物挺直了身子，對着老餘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所有的一切，我，都看在眼裏。”
老餘看着它，他似乎有些不可置信：“這是怎回事，那報紙上，不是說……所有的人，除了我，都死掉了嗎？你……怎麼會還在……”
怪物雞頭左右偏了偏：
“人說的話，未必都是真的，更何況，報紙上寫的。”
就在這時，門那邊，傳來了開門的聲音。
緊接着，老餘聽到了旅店老闆的聲音：“這是個六人間，現在只有一個人住，二十塊一晚上，不要押金，這縣城裏，最便宜的，就屬我這兒了……”
老餘朝門口看看過去，只見老闆領着兩個民工摸樣的人，走了進來。
見老餘還沒睡，老闆打了個招呼：
“他們兩，是新來的客人，跟你住一個屋子。”
說着，老闆就領着那兩個男人，朝老餘這邊走了過來。
再看向剛纔那怪物所在的地方，此刻，已經是空空蕩蕩，根本不見它的蹤影了。
旅店老闆見老餘的神色不對，問他發什麼了什麼。
老餘指着怪物剛纔所站的地方：“剛纔這裏，站着一個……人，你沒看見？”
“哪裏有什麼人啊？”
說着，旅店老闆左右看了看：“這六人間，剛纔就你一個人在住，這兩個客人是我剛纔帶進來的，我沒看到有別人。”
見老餘還是神色恍惚，旅店老闆又問了一聲：
“怎麼，你不舒服？”
“哦，沒有。”
老餘搖了搖頭，又躺了下來。
這一邊，老闆安排好兩個客人，就離開了。
那兩人就睡在同一個牀的上下鋪裏，放好東西后，他們衝先來的老餘打了個招呼，笑起來的樣子一臉憨厚。
老餘因爲有心事兒，點了點頭後就不再說話了。
倒是那兩個民工你一言我一語地開始聊天。
那個長着一嘴大鬍子的男人道：“二哥，你跟那煤礦老闆說好了沒，別到時候我們去了沒安排好，那咱們不就白跑一趟了。”
被叫做二哥的男人，個子不太高，但人長得很蹲守。
他掏出毛巾拿起牀底下的臉盆，正要去接水，聽見大鬍子這麼問他。
於是，停下來說道：“早就聯繫好了，你放心吧。那煤礦上一直需要人，多多益善，再說包喫包住的，下去一趟再上來，就是好幾百。”
大鬍子一聽，似乎是放心了。
他也要去洗漱，這時，老餘在一旁問起了情況。
兩人一聽，老餘也想去煤礦上打工，這一下子又多了個同伴，就開始跟老餘介紹起情況來了。
那煤礦就在之前路過的山裏的另一側。
被當地一個有錢人包上，開採了一年多了，據說煤資源相當豐富，那老闆賺了不少錢。
而且那人出手也比較闊綽，只要工人過去，先支付半個月的工資，讓有困難的工人可以提前寄回家去。
而且住宿條件也不差，住的不是那種幾十個人的打工棚，而是四人間臥室。
電視、空調什麼的，一應俱全。
老餘一聽，心情立刻激動了。
原本在來的路上，遇到這麼一出事，他已經有了打道回府的心思，可如今聽這兩人一說，他感覺這就是好事多磨。
大鬍子答應老餘，說明天走的時候，帶上老餘一起去。
老餘聽了，連勝感謝。
晚上關了燈睡覺，那兩人睡得很香，呼嚕聲此起彼伏。
老餘半夜被尿憋醒了。
起身去衛生間，他沒有開燈，摸着牆一路過去，剛推開衛生間的門，他就看見一個人影在眼前晃動了一下。
他揉了揉眼睛。
衛生間裏除了他，並沒有其他人。
站了幾秒鐘後，老餘撒了尿。
打開水龍頭，卻沒有水流出來，就在這時，頂上的燈閃了一下，併發次“嗞嗞”的聲音。
擡頭，他看見洗手檯的鏡子裏，自己的身後，正站着那個消失了的雞頭人身的怪人。
老餘趕緊回頭，那怪人卻不在他身後。
再次望向鏡子裏，他又看見了它。
它的雞冠很紅，很挺立，嘴巴很尖，非常鋒利。
有液體落在老餘的頭上，透過鏡子，他看見自己的額頭上，是血。
伸手，輕輕擦拭下來，手感黏糊糊的，味道是腥臭的。
而與此同時，原本一起開着的水龍頭，突然就噴出了水裏。
只是，出來的那些，又是鮮血。
看着滿池子的血紅，老餘心跳加速。意識到有什麼不對，他想出去，卻發現廁所門被人從外面反鎖了。
他用力拍門，大叫着，外面卻沒有任何反映。
廁所的頂燈再次閃爍，衛生間的白色的瓷磚上，不斷有鮮血從縫隙裏流出來。
四周，變得一片血紅。
再看向鏡子裏，那個怪人，還在屋子中間，一動也不動。
老餘終於憤怒了。
他對着那怪人大叫着：“你到底是什麼？爲什麼跟着我！？”
怪人終於張嘴了，它的聲音依舊怪異尖利：“別跟他們去，那煤礦上，要出大事兒。”
“……你怎麼知道？”
“這個，你不用管。”
閃爍的燈泡，加上週圍的血紅，將那怪人的身影，映照得十分瘮人。老餘指着鏡子裏的它：“你爲什麼要跟我說這些？”
“想活命，就照我說的做！”
說完這句話，那鏡子上開始流血。怪人在鮮血的涌動下，人影逐漸變得模糊不清了。
老餘頭一暈，就倒在了衛生間的地板上。
當他醒來的時候，自己躺在牀上。
旁邊坐着旅社老闆。
見老餘總算醒了，旅社老闆重重地舒了一口氣：
“你醒了，我就踏實了。這年頭，我開這小旅館也不容易，要是你死在這裏，我這店就開不了了……”
老餘也喘了口氣。
他起身，看見對面那張高低鋪上的兩個民工都不見了。
“他們，人呢？”
“走了。”說着，旅店老闆頓了頓：“他們讓我跟你說一聲，你這身體不怎麼好，估計去那煤礦上，也喫不下這苦，他們讓我勸你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吧。”
老餘哦了一聲，沒再說什麼。
又在旅社裏呆了一天，那怪物再沒出現過了。
老餘稍微修整了一下，他還不死心，準備自己親自去煤礦上。
就在他退了牀位，準備離開的時候，卻見那旅社老闆指着電視機，神色十分激動：“東山煤礦，出事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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