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椒鹽蛇段
奶奶走後，我爸纔跟我說道：“董玲房間裏噴的那種香水，裏面有蛇膽的成分，這味道，一般人聞不太出來。”
說着，他把那個盛過蛇膽的碗洗乾淨後放進了碗櫃：“那馬戲班子裏的蛇，聞到出蛇膽的味道，它一定是以爲有同類在這裏，所以才爬了過來。”
我不明白：“香水裏，爲什麼會有蛇膽？”
“蛇膽跟牛黃一樣，有驅蚊的效果，而且蛇膽還有養顏的作用，對容顏的衰老能起到一定的抵抗作用，所以一些化妝品公司，會在產品里加一點蛇膽。”
我茅塞頓開，原來如此。
我爸當時給我的講訴，只是簡單的幾句話。
後來我在《秋月食單》裏，更是看到了對蛇膽詳細的介紹：
蛇膽自古以來就是一種名貴藥材，廣泛應用於臨牀和民間。
它最先記載見於漢朝《名醫別錄》，蛇膽性涼、味苦微甘，有行氣祛痰、搜風祛溼、明目益肝的功效。
我奶奶眼皮發燙，這屬於肝膽上火，蛇膽能清肝火，正好對我奶奶的症狀。
至於那蛇肉，味道確實好，可也實在太補人了。
那天喫蛇肉，因爲它肉質細膩，加上我爸烹飪的味道又是絕佳的，我吃了很多。
第二天一早起牀，洗臉的時候我嚇了一大跳。
只見鏡子裏的我，整張臉，腫得像個麪包似的，嚴禁已經眯成了一道縫，看起來像個醜八怪。
我奶奶說我這是喫太多了，虛不受補。
後來我連續喝了一個禮拜的白稀飯下火，臉這才恢復過來。
現在想來，有些東西啊，雖然好喫，可也真的不能過量。
梁園聽我說要去喫蛇肉，他想了一下：“我有個朋友，開了個農家樂，蛇肉是他們那兒的主要特色，唐小飯你真要帶我們去喫，我就打電話訂位子了。”
我一聽，電圖說好。
於是收拾了一下店裏，又上樓去叫了梅梅，我們打了個車去了梁園朋友的農家樂。
這農家樂在郊區，我們去的時候，剛好是飯點。
生意挺好，門口停着很多看起來還不錯的車子。
這農家樂在城北的郊縣，背靠着後面的一個小山坡，上面是大片的柚子花樹，這個時節花開得正旺，深吸一口氣，頓時覺得神清氣爽。
梁園的朋友叫李家樂，他正忙着接待客人。
見梁園帶着我們過來了，上來打了個招呼，就讓一個小姑娘帶我們去了包間。
我們加上梅梅，才四個人，去包間喫飯，我在想這是不是有點兒太過於隆重了。
梁園衝我眨了眨眼睛：“李家樂是我老鐵，之前他爸跟我着我爸一起做過生意，瞻前馬後的，後來掙了錢，就開了這麼個農家樂，生意很不錯。”
我哦了一聲，心想原來這農家樂的老闆，之前是梁園家的馬仔啊。
看看人家，這店面亮堂，食客如梭的，現在是混得風聲水起。再看看梁園，他爹如今也不知道跑哪兒去躲債了。
這人啊，一輩子真是起起落落的，不到蓋棺定論的那一天，都沒個定準。
一邊想着，我們一邊跟着那小姑娘就進了包間。
小姑娘給我們上了點兒苦蕎茶，放下菜單讓我們點菜，之後就站在一旁靜候着。
梁園拿着筆開始勾畫菜品，我則看向四周。
這農家樂裝修的古樸典雅，中式風格十足。
不得不說，喫飯的環境確實很重要。
在這樣的地方消費，確實一種享受，哪怕貴一點兒，食客也是心甘情願的。
再想我那小麪館，環境什麼的，確實是太一般了。
一碗雞雜麪，成本不過三塊錢，還不說什麼房租水電的，六塊錢一碗，而且，三年沒漲過價了。
就這樣，很多人都嫌貴。
我跟那陳三的約定是兩年之內日入十萬，我實在要好好規劃一下，這柚子園農家樂的生意這麼好，我需要好好借鑑一下。
那一頭，梁園已經點好了幾個菜，他把菜單遞給我，問我有沒有要補充的。
王瞎子在一旁嘿嘿笑着：
“梁園你是熟客，你來安排就行了，我們坐等着喫。”說着，他指了一下旁邊的服務員小姑娘：“人家小妹妹等半天了，快讓她上菜吧。”
一邊說，他一邊咽口水。
儘管在包間裏，香味還是從外面竄了進來，不僅是王瞎子想吃了，連我肚子裏的饞蟲都快被勾出來了。
梁園瞪了王瞎子一眼：“我又沒讓你看，再怎麼也要讓付錢的過過目吧！”
王瞎子嘴巴一歪：“你鬧個什麼啊，既然你不是付錢的，就跟我一樣，要規規矩矩的，唐小飯是老闆，老闆怎麼說就怎麼……”
這兩個人開始吵着，我有點兒頭疼。
於是接過菜單也沒看，就直接遞給一胖的小姑娘：“麻煩你，按這上面的上吧。”
小姑娘離開的時候，我順便問了她哪兒有衛生間。
離開包間，我跟着服務員去衛生間的路上，看見堂廳裏是人滿爲患，每張桌子上都擺滿了美食物。
下意識地朝桌子上看去，我發現每一桌，都擺着同樣的一道菜。
那是一個白色的圓盤，上面擺着切成一段一段的沒有去皮的蛇段，顏色是烏黑的，上面撒了一些調味粉。
食客們直接拿起來就啃，一口肉一口酒，津津有味的樣子，好像味道還很不錯。
我問旁邊的服務員小姑娘，那道菜是什麼。
她看了一眼說：“這是椒鹽蛇段，我們這兒的必點菜，味道很好。”說着，她看了眼手裏得菜單：“姐，你們也點了這道菜，待會兒你可以嚐嚐，真的很不錯。”
說完這句話，她就拐了個彎，進了旁邊的廚房。
我沒有繼續往前，在廚房門口站了一會兒，盯着上面“廚房重地，閒人免進”四個字，站了一會兒，就往廁所走去。
上了廁所後，我正水池邊洗手。
旁邊一個女人，穿着一條碎花真絲裙，正在對着鏡子給自己補妝。
我也看着鏡子裏的自己，發現自己不到二十五歲，竟然一點兒也不講究，於是也試着整理了一下頭髮，還是感覺不對勁兒。
等把命保住了，我可真要好好捯飭一下，要不然就真的嫁不出去了。
擦了擦手，正要離開，我聽見旁邊那個女人尖叫了一聲。趕緊回頭，她一下跳到了我身後，指着水池那邊讓我看去。
只見一條小蛇，正盤在仿古式的水龍頭上，正懶洋洋地擡着頭，盯着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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