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山間別墅
這東西到底是什麼我還真不清楚，會所我倒是聽過。就那雞雜麪就在槐花街上，附近有好幾家茶樓，那起的名字就叫會所。
那麻將館放高利貸的蘇全，不就自喻自己是什麼會所經理嗎？
而且，那地方我也去過。
不是去打麻將，是去送外賣。
那些賭徒們，經常是一進包間就是幾十個小時呆在裏面，我通常會送兩三次。他們那些人出手也大方，桌子上以堆堆的百元大鈔，見我來了，每次都會抽上兩張給我當小費。
於是我也很樂意爲他們效勞。
所以，我一直認爲，會所就是麻將館。
私人會所，顧名思義嘛，是不是就等同於私人才能享受的麻將館？
見我這麼理解，唐木舟又樂了。
他怕了拍我的肩膀：“走吧，唐小飯，以後沒事兒被老在你那雞毛店裏呆着，多出來走動走動，要不然什麼都不知道，人也就廢了。”
說完，唐木舟就往前走。
我哎了一聲，趕緊跟上去。
我很不服氣：“我是不懂什麼是私人會所，你跟我說說不就行了……”
“我跟你說了，倒不如你自己去見識。”
“我去哪兒見識啊？”
“等會兒你就知道了。”
……
我們兩一路說一路上山。
越往上走，空氣越發的清新。
呼吸的時候，我感覺空氣都是帶着甜味的。之前生活在這裏的東山族人，想必生活一定很安逸。
自然環境好，與世無爭，更重要的是沒有世俗的攀比心。
身處其中的族人，對這種幸福沒有太大的概念，只有在俗世生活過的人，才更能理解這種美好的珍貴。
腳邊的溪水嘩嘩往下流，透得見底，甚至能清楚地看見裏面的小魚小蝦。
空氣非常地溼潤，才進來沒多久，我的頭髮絲上已經滿是水珠。
陽光漸漸衝破了霧氣，從雲層的縫隙裏透了出來，唐木舟拍拍我的肩膀，指着上頭讓我看過去。
順着他手指的方向，我看到在那山林深處，果真有一排房屋。
這些房子的建築造型，不像是一般的民房小屋。
它們亭臺樓閣，相映成輝。
在豔麗的陽光照耀下，顯得那麼金碧輝煌。
中式的建築風格，造型別致，優雅大氣。
這樣的房子，再配上着那青山綠水，白雲環繞。就這麼一眼望過去，恍惚中，人似乎走進了如夢如癡的山水畫卷中一般。
我看得有些呆，唐木舟搖了一下我的胳膊：“還傻愣着幹什麼，走吧。”
又跟着他一路往前，我的目光一直盯着那些房子。
它實在是修得太漂亮了，我在現實中，幾乎就沒看過這麼好看的房子。
古裝電視劇裏倒是經常見，但那些都擺拍出來的，不過是道具而已。念大學的時候，我去劇組跑過龍套，那些紙糊的房子一碰就倒，跟這比起來，那是天差地別。
在行進途中，我好幾次沒留意到腳底，差點跌倒。
還好唐木舟就在我身邊，他扶着我讓我注意路：“別老看着那上面，待會兒到了讓你看個夠！不但能看，你還能住那兒！”
我又驚又喜：“你說真的？！”
“沒騙你！”
那些房子看着近，一眼就到頭。
可真要一步步走過去，我跟唐木舟我還真走了一個多鐘頭。
穿過無數條山間小徑，當我真正站在那房子跟前時候，我才體會到什麼是蔚爲壯觀。
房門端莊大氣，氣宇非凡，屋角飛檐精美。
站在門外，我就已經感覺到了一種撲面而來的貴氣。
只是在那大門上，掛着一大片紙製的白花，白花圍城一個圈，中間用粗大的毛筆寫着一個“奠”字。
從小到大，也走過不少喪家，看到這個字，就知道要喫“坨子肉”了。
中式建築風格的房子，顏色大都是暗色系，原本就帶着陰森感覺。而這些白花和這個“奠”字，讓這華貴又古典的房子，看起來居然有那麼一絲瘮人。
在那一瞬間，我突然覺得一股陰氣就直接朝我撲了過來。
我正要說什麼，唐木舟已經大步走了過去。
雙開的大門上，鑲着一個很高檔的可視的對講門鎖，唐木舟上前按了上面的按鈕，跟裏面的人說了幾句話，那人讓我們等等。
大概過了有兩三分鐘後，門開了。
那是一個五十來歲的男人，身材高大挺拔，穿着一身中山裝，頭髮往後梳得很光，帶着一副黑邊眼鏡，很有民國的風度。
還真別說，這人這一身行頭打扮，跟這房子的外觀看起來，真是很搭配。
那人開門後，對着唐木舟小聲叫道：“侄少爺。”
隨後，他又擡眼看了看我：“這是……”
唐木舟趕緊說道：“胡管家，這就是我的堂妹，她叫唐小飯，是唐四海的女兒，她纔到東山，我剛剛纔接到她。”
胡管家聽唐木舟這麼一說，立刻衝我輕輕鞠了躬：
“侄小姐，你好！”
他的語氣非常恭敬，動作也彬彬有禮。
我反倒有些不太適應了。
這言辭，這畫面，跟民國電視劇裏，就沒有什麼區別。這樣有模有樣的禮節，太過於正式了些，反倒弄得我有些不自在。
不自在中，更隱隱有些害怕。
唐木舟看出了我的神色，輕輕碰了我一下：
“唐小飯，有意思吧？”
我輕輕點了點頭：“也，太有意思了。”
“這才哪兒到哪兒啊，你呆下去，會感覺更有意思。”
我問唐木舟：“這裏是什麼地方啊？”
“姨奶奶的家。”
我一驚：“她真的住在山裏？”
“可不嘛。我早就跟你說過了，現在的有錢人，都不住城裏了，山裏找塊地，請最好的建築工人，裝修團隊，花個幾百萬的，這房子就建成了。”
“這就是你說的私人會所？”
唐木舟想了一下：“也是，也不是？”
我不解：“你到底在說什麼？”
“唐小飯，你別問這麼多，你多看看就都清楚了。”
說完這句話，唐木舟衝我擠了擠眼眼睛。
胡管家將門打開，他做了一個請的姿勢後，我們跟着他進了這奇怪的山間別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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