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麻雀雖小
在路上，我跟唐木舟說了夏紅去找胡單醫生的事兒，並且把那棵乾枯的鐵皮石斛，也拿給唐木舟看。
就在這時，我們身後傳來了一個聲音。
“這可是神仙草啊，真正的好東西，這年頭不多見了。”
回頭，我看見那是一個帶着眼睛的乾瘦老頭子，只聽他嘖嘖了兩聲後說：“能不能，把這東西遞給我看看……”
老頭子說得很小心，似乎是生怕我們不答應，又趕緊說道：
“我只是看一眼，絕對不會弄壞了。”
我跟唐木舟對視了一眼，他衝我點點頭。
把那鐵皮石斛遞給老頭，他如獲至寶似的，小心地放在手心仔細的看了又看。
“真是太難得了，這東西真是的鐵皮石斛，一直以爲，我都在找它們，我都以爲絕種了，想不到啊想不到……”
一邊說，他一邊感嘆不已。
巴士上的人不多，大概就七八個乘客。
行至半路某個站點的時候，又上來了一個女孩兒，帶着耳機，似乎正在打電話，看了看位子後，她笑嘻嘻地坐在我們前排。
這個女孩子，身上有一股特殊的香味兒，就像是人從母體裏帶出來那股天然的味道，坐在她們身後，半開着的窗戶裏有風吹過來，聞着很舒服。
我們後面的老頭，還在端詳着那鐵皮石斛。
他問我們這東西是從哪兒弄過來的，見我們似乎不太願意透露，老頭很自覺地把那東西還給了我。
接着，他從兜裏掏出了一張名片遞給我：
“我叫吳平，這是我的名片，我是個植物收藏家。”
說着，他開始介紹起了他的生平。
吳平是個世家子弟，也是個紈絝子弟。這世上的惡習，他是沾染了不少。家裏家大業大的，倒也沒有被他給敗光，年齡大了，他也收斂了很多。
邁入六十歲那一年後，他居然開始研究起了珍惜植物。
投入巨資，弄個了珍惜植物收藏館，在業界也算是小有名氣了。
這鐵皮石斛，他一直想要一棵。
無奈尋遍大江南北，都無果後，他以爲這東西已經絕種了。
這人越是得不到東西，越是想要。
於是在打聽到東山或許有鐵皮石斛後，他跟我們坐上了同一輛巴士。
聽了吳老頭這話，我卻有些奇怪。
這吳老頭不是有錢人嗎？能有閒錢開個什麼植物收藏館，怎麼會去個東山縣城，不派個車什麼的，反而要跟着我們這種窮人一起擠這小巴士。
不過，我沒問。
畢竟這年頭，大家都素未謀面，吹個牛什麼的，還不是要多正常有多正常。
我要是有心，我還能吹自己是個中東石油大王的女兒，跑到這青神縣這塊兒不爲比的，就是爲了體驗個生活什麼的。
反正下了車，人就一拍兩散了。
衝他呵呵笑了笑，我結果了鐵皮石斛。
正要轉身，那吳老頭卻突然跟我說到：“要不，咱們留個聯繫方式吧，以後你們要是弄到了這野生的活的植株，記得給我打電話。收購價什麼的，我絕對不會虧待你們。”
說着，他居然真的遞給了我們一人一張名片。
這名片做得是相當的精美，自帶一股淡淡的香水味兒，那名片上的字看起來都是鑲金的，擡頭上的大字，非常醒目：
世界珍惜植物協會民間理事會會長。
看到這裏，我努力了很久，才把笑憋了回去。
吳老頭有些得意：“我跟你們說，我那博物館雖然小，可裏面的東西多着呢，麻雀雖小，五臟俱全，你們有空的時候，到我那兒來看看，免費參觀。”
我跟唐木舟嘿嘿笑幾聲，很敷衍。
車子繼續往前走，這兩小巴車，走的路線依舊是老路。
用司機的話說是，這車人太少，走新路要給過路費，這一趟就虧錢了。
車上有的人不高興，我跟唐木舟卻覺得挺好。
不走隧道的話，我正要上盤山路。
直接去山上，不用到縣城，我們還省得繞路了。
老吳在半路上下了車，他在離開之前，站在車門出衝我們揮了揮手：“記得給我打啊電話，那東西一旦找到了，我絕對虧待不了你們。”
吳老頭下車後，又上來了一個男人。
這人個子不高，卻很粗壯。
特別引人注目的是，他手臂上滿是紋身。
明明車上有很多空餘的位子，可他偏偏在我們前面的女孩兒旁邊坐了下來。而且一坐下來，兩個眼睛就不安分的來回瞟着，一副賊眉鼠眼的樣子。
那女孩兒也感覺到了不舒服，她將身子儘量往車窗那邊靠去，減少與那紋身男的身體接觸。
車子繼續往前，我有些昏昏沉沉的。
唐木舟讓我先睡一會兒，說等到了目的地再叫我。
我點點頭，靠着座椅眯了一會兒。
車子繼續向前，我沒有睡着，半開着的窗戶，外面的水流聲似乎很大。
不是，還有水滴濺落在我的臉上。
恍恍惚惚的時候，我似乎看到了老餘。
只見他穿着一身深灰色的西裝，朝我一步步走過來。
那隻柺杖拄在地上的聲音，清脆有力，他的背挺得很直，而他的頭上，依舊順帶着那個雞頭面具。
那張面具裏，血紅色的雞冠高聳着。
那雙黑豆一樣的眼睛，正定定地看着我，讓我渾身上下不舒服。
走到我身邊的時候，老餘取下了面具。
他的面色很憔悴，卻依舊對着我笑。
老餘的笑，越來越大，雖然很難看，卻努力的將嘴角大張。
就在這時，我看見他的喉嚨裏鼓了一下，隨後一直洞穴蝙蝠，從他的嘴裏竄了出來，直撲倒了我的臉上。
猛得睜開了眼睛，驚動了一旁的唐木舟。
猛得睜開了眼睛，驚動了一旁的唐木舟。
見我額頭有汗，他忙問我怎麼了。
我搖搖頭，正要說什麼，就在這時，中巴車一下子來了一個急剎車。
全車人身子一震。
我們下車後，發現了一個石人橫倒在路邊，那東西不是別的，而是一個石人，雞頭人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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