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盤根錯節
唐木舟站在那一叢石斛前面，深吸了一口氣。
不遠處的地面，發出了一個微小的動靜。
他回頭，看見我掀開了天窗，從地下冒出了個頭來。
一個黑乎乎的腦袋，背對着他四下張望。他趕緊走上前，叫了一聲：“唐小飯，你怎麼冒出來了？”
聽到這動靜，我趕緊回頭。
見是唐木舟，我有些欣喜。
腳一滑，我就要掉下去，還要唐木舟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
好不容易纔將我拖了上去，唐木舟嘆了一口氣：“唐小飯，你以後少喫點兒東西，你看你長這麼胖，剛纔差點兒我就拖不動你了……”
剛剛下過雨，地上卻並不溼潤。
我說：“是你自己力氣小，一個大男人，連個女人都拖不動，誰要是嫁給了你，可真倒了八輩子黴了。”
我跟唐木舟頂了幾句嘴後，想起了什麼變問道：
“剛纔你去哪兒了，我叫了你半天，你也不答應？”
聽我這麼問，唐木舟也道：“唐小飯，這個問題我也想問你，剛纔明明是你不見了，你跟着跟着就不在我後面了。”
“怎麼可能？”我一怔。
我們又爭執了起來，唐木舟非說是我自己跑了，我很生氣，他怎麼能倒打一耙呢。
唐木舟卻說：
“唐小飯，你還說呢，剛纔我往前走，你拽着我的衣服，地上有些滑，我摔了一跤，爬起來你就不見了。”
聽到這裏，我冷了一下。
剛纔明明是我跌倒了，怎麼變成了他摔了。
我還想問什麼，唐木舟卻衝我擺了擺手：“算了唐小飯，相爭無好言。咱們還是想想，怎麼把這這些鐵皮石斛搬走吧。”
沒錯，這纔是重點。
鐵皮石斛，可是個值錢貨。
曬乾了拿到藥店裏去賣，一克就得上千。
隨便採一株，就能賣個好幾萬塊錢，對我來說，能解決不少問題。
“這還不好辦，採點兒就回去唄，有個五六株估計隔壁那店也能盤下來了……”說着，我就要上手。
唐木舟卻攔住了我。
我問他什麼，他說：“連根拔起採了就走，確實很方便。但過於簡單粗暴了。”
我不太明白。
不採了就走，難道還得弄個什麼祭天儀式？
見我沒懂他的意思，唐木舟將我領到了那一叢蘭花旁邊，並且指着泥地裏的某處讓我看過去。
低頭，我看見那是石斛的根。
它們雖然深入了泥土中，有一些卻支出了地面，卻盤根錯節的交替在一起。
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唐木舟說：“石斛的根部，比它的枝葉要長數十倍，你看大的只是過二十公分高的一小株，埋在地上的鬚根，很長。而且，它們的莖稈是獨立的，地上的根莖相互纏繞。鐵皮石斛之所以會絕種，就是因爲根部相當脆弱，如果在移植的過程中，根本一旦斷裂了，要不一個鐘頭，整株都毀了。所以，你像拔金線草那樣的法子，對鐵皮石斛，過於粗暴了。”
聽到這裏，我感慨了一聲。
看來，拔這東西，還真不是我想怎麼樣就怎麼樣的。
我問唐木舟：“剛剛我們在洞裏走散了，你是怎麼找到這裏來的？”
唐木舟看了一眼周圍，他問我說：“你剛剛探出頭的時候，有沒有看到那個女孩兒？”
我一愣：“什麼女孩兒？”
唐木舟所說的女孩兒，就是那個先我們一步下車的女孩兒。
之前我跟唐木舟在洞穴裏，還討論過她。
唐木舟說那女孩兒，其實也在洞穴裏，之前他看到的那個黑影，就是她。
在弄丟了我之後，唐木舟很着急。
他轉身在洞穴裏找我，大叫我的名字，卻沒有任何迴應。
就在這時，前方石牆旁邊出現了一個身影，小小的縮着。唐木舟一開始以爲那是我，他衝那人影叫了幾聲，卻沒有迴應。
他剛想上前，就在這時，他想起了剛纔那個奇怪的黑影。
於是，他停住了。
見他不上前，那人影慢慢站了起來。
唐木舟手機的燈光，找不到那人的全貌，只是大致地能看出來，那是一個女孩兒。
“你是誰？你爲什麼在這裏？唐小飯呢？”
一連問出了三個問題，那女孩兒都沒有回答。
唐木舟終於沉不住氣了，他正要朝那女孩兒走去，卻見對方，一步步朝自己走了過來。女孩兒的容出現在手機燈光的可是範圍之內後，唐木舟認了出來。
她，不就是跟我們一起從中巴上下來的那個女孩兒嗎？
女孩兒的樣子看起啦很精神，她笑起來，臉上微微呈現出了一對酒窩。
唐木舟正要說什麼，卻見那女孩兒衝他笑了一下，隨即對他打了一個響指，並說：“跟我來，我帶你去一個好地方！”
說着，那女孩兒轉身就往身旁的一個插口走去。
唐木舟頓了一下，他回頭看了四周，還是沒有發現我的蹤影。
咬了咬牙，他便跟了上去。
前面的女孩兒對洞穴裏的一切，似乎很熟悉。她的步子也很輕盈，走咋溼滑的石頭上，就像如履平地。
唐木舟跟着她一路往前，路似乎是往上走的，空氣中的溼潤感，漸漸變小，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唐木舟居然看見了亮光。
女孩兒站在洞口，雨已經停了。
陽光灑下來，落在她的身上，她的皮膚就像泛着一層金黃色的光。
唐木舟也走了出去。
看着四周陌生的一切，湯姆問女孩兒這是哪裏。
那女孩兒衝他一笑：“這是我的家，我從小生活的地方，怎麼樣，風景還不錯吧？”
“你家？”
唐木舟一臉的不可思議。
這裏是深山老林，除非是錢多得用不完的安家，否者誰會在這裏生活，而且，這周圍都是一些樹木，連條像樣的路也沒有。
一個正常人，怎麼能生活得下去？
聽了唐木舟的疑問，女孩兒轉了一個圈，隨後她又衝唐木舟笑了一下：“那山洞裏，就是我的家，從小我就生活在這裏……怎麼樣，羨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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