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帶她回去
他看見在那牌位下，正縮着一個身着素服的女人。
那女人頭髮散亂，滿臉傷痕，身上白色的衣服到處可見淤血。
見到這個女人後，怪人摸着周曉娟臉頰的手，一下子就收了回來。隨後，它朝着牌位下方的女人一步步走去。
周曉娟看見那女人哆嗦着，卻不敢挪動一步。
怪人走到了女人面前，一把抓起了女人的頭髮：“臭不要臉的女人，在我們唐家，你居然也敢偷漢子，我要讓你生不如死！”
說着，就將女人的頭往身後的牆上砸去。
女人尖叫着，哭喊着。
卻根本引不起任何的憐憫。
燭火晃動得更加厲害了，女人的聲音很大，那些牌位只是靜靜地看着，一言不發。
在周曉娟的眼裏，這一幕真是特別的恐懼。
她似乎看到，那個被人虐的女人，就是她自己，而施暴者，是自己的丈夫唐四海。
空氣中，漸漸地瀰漫上了一股血腥味。
這味道聞得人心裏非常不舒服，周曉娟有點兒想吐。
就這麼過了好一會兒，那個被施暴的女人，漸漸沒了什麼動靜。
只見她整個人變得很呆滯，滿臉是血，兩個眼睛的瞪得很大，直勾勾地注視着前方坐着的周曉娟，表情像是在笑，又像是在哭。
周曉娟也看着她。
她渾身抖得像篩子一樣，她明白，這個女人，已經被打死了。
怪人施暴完畢，他回頭又周曉娟。
周曉娟用力地咬着嘴裏的毛巾，她拼盡全力想要掙脫捆綁着自己的座椅，卻還是無能爲力。
怪人又走近了周曉娟。
而在它的身後，在那些牌位下面，那個女人的身體，一動也不動。
她的目光，依舊注視着周曉娟。
周曉娟還恐怖的發現，這個女人的嘴角，竟然微微上揚。
似乎，此刻的死亡，對她來說，是一種解脫。
怪人走到周曉娟身邊後，它弓下身子裏，在離周曉娟很近的地方，仔細觀察這個這個女人。
那個雞頭上的神色，很怪異。
周曉娟也跟它對視着，大口地喘着氣。
“你到底是誰，你想做什麼？”
怪人一直不說話，過了好長時間，它才重新站直了身子。之後，它開始倒退，正對着周曉娟，一步步往後走。
終於，他隱匿在了黑暗中。
一陣風吹過來，剛剛還在燃燒晃動着的燭火，一下子就熄滅了。
四周又陷入了黑暗。
氣氛又回到了剛纔那樣，周曉娟繼續被黑暗籠罩着。
她瞪大眼睛，看着黑漆漆的一切。
剛剛那個怪人，還有那一整面的牆的牌位，以及剛纔那個坐在地上被打死的女人，都不見了。
周曉娟大口大口地喘着氣。
她的手腳還是被捆綁着，那股讓人窒息的恐懼還在。
用力掙扎了了一下，這一次，那捆綁着的繩子一下子掙脫開了。
身體一下子自由了之後，周曉娟猛得朝前跑去。
黑暗中，呼呼的風聲在耳邊響動着。
她的腳上，踩着的似乎是冰涼的石頭，腳心被碎石膈應得很疼，似乎還有冰涼的湖水在遊動着。
漸漸地，她又聽到了一些聲音。
有男有女的，動靜很大。
前方出現了一道光，很多人穿着白色的素服。周曉娟停下了腳步，她站在高處朝那邊看過去，只見一個女人，被放在一張木板上，被幾個人男人擡着，她的身體是挺得筆直。
女人的眼睛瞪得很大，看着天上的月亮。
月光柔和的照在她的身體上，就像蓋着一層薄薄的紗。
順着他們前行的反向，我看見那裏是一個湖泊。
湖水很清涼。
從那羣身着素服的人中，一個女人從中間走了出來。
女人年齡大概五十來歲。
擡頭看着天空，目光很冷。
低頭，她看了一眼睡在木板上的女人，臉上的肌肉抽動了幾下，表情很複雜。
頓了頓之後，她對周圍的人說：
“讓她走吧。”
周圍的人說了一聲是，隨後，那木板被人輕輕放進了水裏。
木板隨着水流一路往下，接着月光，周曉娟看見女人臉上的傷痕，都不見了。
她就像是得到了解脫一樣，臉色很輕鬆，微微帶着笑意，非常的安詳。當那張木板被放在水面之後，一陣風吹過來，將女人身上的衣服輕輕吹了起來。
木板被人一推，順着水流一路往下走。
周曉娟依舊站在高處，她看着那塊放着屍體的木板，慢慢沉了下去。
不知道爲什麼，她的胸口突然壓着一塊一塊什麼東西，大口大口地呼吸着，也感覺自己要窒息了。
等到水面恢復平靜之後，岸上的那些人，才漸漸散去。
周曉娟快步走向岸邊，冰涼的水浸在她的腳板上，岸邊的蘆葦打在身上，她看着迷霧重重的湖水中央，突然間蹲下來就嗚嗚大哭起來。
“周曉娟！”
周圍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
她看向四周，空蕩蕩的，沒有看到什麼人。
“周曉娟！”
“周曉娟！”
……
緊接着，一隻手抓上了她的肩膀，周曉娟騰得一下子站了起來，回頭，那是一個女人，五十幾歲，穿着一身素衣。
正是再岸邊那羣人中，對着擡屍體的人發號司令的女人。
看着女人詭異莫測的笑，周曉娟尖叫了一聲。
她一把推開了那個女人，大步往前跑，前方是一個通道，很窄。周圍似乎有很多聲音在耳邊縈繞，悉悉索索的，像是有人在哭，又像是有人在說什麼。
前路一直走不到盡頭，儘管如此，她還是一直往前。
當她再次停下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身處一個辦公樓裏，有人在自己的身邊穿梭來往，當他們看到周曉娟的時候，也非常奇怪。
有人上來問她是怎麼回事，她沒有回答反問道：“這裏是什麼地方？”
對方說：“這裏是西門車站的辦公樓？”
“西門車站？”
女人呆呆地念叨了兩聲。
那人問她是不是不舒服，出了什麼問題，是否需要幫助。
周曉娟木訥地搖了搖頭。
就在這時，身後傳來一個聲音：“她是我的妻子，我要帶她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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