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兩盞油燈
鄧桂花瞪大了眼睛。
她看見蘇全走了出客廳。
低頭，鄧桂花看了看呂萬能的遺像，畫像中的人，臉上的神色非常怪異的笑着，似乎透過了照片，正在嘲弄她。
鄧桂花手一鬆，那張照片就應聲落到了地上。
就在這時，老呂老婆走了進來。
她看了一眼落在地上的丈夫照片，什麼話也沒說，直接撿起來就重新放回了靈堂上。
隨後，她對鄧桂花說：
“剛剛那個人是誰？”
鄧桂花簡單說一下蘇全的情況，老呂老婆哦了一聲。
她擡頭看了眼客廳上方。
“這個蘇全，昨天晚上住在上面？”
鄧桂花嗯了一聲。
老呂老婆想了一下，又問：“他住的地方，是不是剛好，在老呂的上面？”
“上面？”
鄧桂花一愣。
她擡頭，看了看老呂老婆手指的方向。
一盞陳舊的吊燈，一眼看過去，已經有很多年頭了。
爲數不多的燈泡，正在靜靜地閃動着。
剛纔那一下忽閃忽閃，鄧桂花聽到了它的嗞嗞聲，然後此刻，它變得非常安靜了，定定地掛在屋頂，沒有任何動作。
鄧桂花看着老呂老婆說：
“是的，蘇全昨天晚上，就睡在客廳沙發上。”
“沙發上……”老呂老婆聽了趕緊又問：“你們那兒的沙發，是不是正好，在老呂靈堂的上頭……”
一邊說，老呂老婆一邊指向躺在地上的老呂。
鄧桂花聽了這話，當時有點兒懵逼。
她看了看屋子四周。
自己住的房子，雖然是複式。
但樓下一層，跟老呂家的格局，是差不多的。
客廳的空間很大，房東把沙發擺在屋子正當中，後面放着的是一個帶着花臺的書架，看起來挺有文化氣息的樣子。
雖然是書架，上面卻一本書都沒有。
幾個花盆擺在上頭，但裏面的花，基本已經都枯死了。
鄧桂花心裏細點點頭，她跟老呂老婆說，沒錯，這老呂靈堂布置的地方，上方正是蘇全睡的那張沙發。
聽了這話，老呂老婆的嘴角動了幾下，似乎想說什麼。
但頓了一下之後，她又忍住了。
只是此刻她的眼中，增加了幾絲恐懼。
她的身子，也開始輕微的顫抖。
鄧桂花發覺了她這點細微的動作，問到底發生了什麼。
老呂老婆找了個凳子坐下來。
鄧桂花見她還在顫抖，拿起杯子想給她倒一杯熱水。
就在這時，有客人來了。
老呂老婆趕緊過去迎接，這時王佳也進來了，他跟鄧桂花說：“蘇全上樓去了，他剛纔發生了什麼，怎麼看我的眼神那麼奇怪……”
有客人在旁邊，老呂老婆趕緊衝她眨了眨眼睛。
王佳立刻閉嘴。
接待完客人後，老呂老婆又站在門口，將他們送走了。
隨後，她又坐了下來，垂頭喪氣得，樣子非常沮喪。
喝了一口鄧桂花給她倒的熱水，又過了一會兒，她纔對兩人說着：“昨天晚上，我嚇壞，我以爲是做夢，其實不是……”
接着，她開始講訴昨天晚上發生的事兒：
按照習俗，人死了，得在家裏停屍七天，之後才送到殯儀館去火化。
老呂老婆是個農村人，對這種習俗非常看重。
白天花了好幾千，請了個道士隊伍，來家裏鬧騰了一天後，兒子開車送道士們回去，她自己一個人，又開始守着靈堂。
靈堂得天天有人守着，香火也不能斷。
斷了好像說對子孫不利。
老呂老婆就一個兒子，她怕兒子出事兒，這些個神神鬼鬼的規矩什麼的，她總是心存畏懼的。
於是當聽說請這個道士隊伍，得花好幾千的時候。
一向節儉的老呂老婆，毫不猶豫的同意了。
她讓兒子專門開車去接道士過來。
兒子一開始並不願意去，認爲人死如燈滅，白話這個錢沒意思。
但禁不住母親的一再要求，於是就去了。兒子的車子開了四五個鐘頭，才終於從山裏接了兩個道士出來。
這兩人也不知道是真的有本事還是糊弄人，一來看了看靈堂後，就說老呂有問題，不肯走，還說這屋子裏兇得很，老呂死了之後，遲早還得出大事兒。
兒子聽了，把老媽拉到了一邊。
他跟老呂老婆說，這兩個道士是不是來騙錢的。
老呂老婆讓兒子先不動神色。
過了一會兒後，她纔上去問那兩個道士：“兩位大師的意思是……我們家老呂，要害我跟我……？”
兩個道士一聽，趕緊搖頭。
老呂老婆剛鬆了一口氣，卻聽見其中一個道士說道：
“他要害的人，不僅是你，還有你兒子！他說他不甘心，就算是到了陰曹地府，還是會回來找你的！”
聽到這裏，老呂老婆嚇得臉的立刻就變得慘白了。
隨後，也不管兒子怎麼勸說。
這兩個道士的要求，她全部都答應了。
只見兩個道士，在屋子裏跳來跳去的，一個人拿着桃木劍，一個人拿着銅鈴，整個客廳裏，頓時瀰漫着一股怪異嘈雜的詭異氛圍。
老呂的屍體，依舊在客廳中央躺着。
老呂兒子冷眼看着這一切，好幾次他都想上前阻止。
纔剛有了動作，就被自己的母親拉住了：“你別動，這事兒，真的寧可信其有，你爸生前那個暴脾氣，說一不二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聽過到這裏，兒子停了下來。
呂萬能脾氣不好，從小他沒少受氣。
而且，他也親眼見到過父親對母親經常的毆打。
對於母親這樣的反映，他也是瞭解的。
所以他點了點頭，乾脆退出去站在門口自己抽了根菸。
客廳裏，兩個道士在跟老呂老婆談好價格後，便開始驅邪行動。
老呂老婆站在一邊，靜靜地看着一切的進展。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兩個道士在老呂的頭上和腳下各放了一盞油燈。
他們跟老呂老婆說這是香火，分別關係着老呂老婆跟老呂兒子的見健康問題，要想以後兩人過得好，這兩盞油燈，必須要長明。
老呂老婆點了點頭。
就在這時，她的眼睛定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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