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大口吃麪
隨着太陽的一點點升起，陽光透射下來，那層霧氣漸漸變薄。
露珠掛在青草上頭。
深吸一口氣，鼻腔裏滿是水蒸氣。
紅姑娘家的門開了。
出門的卻不是她自己，而是吃了毒蘑菇死去的一家三口。
太陽灑在他們的身上，暖暖的非常得舒服，一陣微風吹過來，就像是把所有的晦氣都一掃而空了。
屋子裏，是紅姑娘。
她正靜靜地躺在地上，已經沒有了呼吸。
脖子上是一道很深的痕跡。
就在今天早上，從夢中醒過來的一家三口。
一睜眼，就看見了掛在屋樑上的紅姑娘。她的身子輕飄飄地，就像一片葉子似的，左搖右晃。
將女兒從吊繩上取下來的時候，她的整個身子已經僵硬了。
老父親聲淚俱下。
昨天晚上的事兒，他記得很清楚。
是紅姑娘，用自己的命，把他們三個人，從黃泉路上救了回來。
紅姑娘，被埋在了山上。
一個不大的小土堆。
塵歸塵，土歸土。
一家三口對着小土堆，哭泣稀里嘩啦的。
在場人看了，也是很難受。
過了幾天，老父親在去墳頭看女兒，發現女兒的墳頭，長滿了一種植物。
一大片一大片的。
深紅色的葉子，長條形的。
村子裏的人都趕了過來，這種植物，誰都沒有見過。
後面的一段日子，這東西越來越多。
不僅紅姑娘的墳堆上堆滿了這東西，它們還蔓延到了村子裏的很多地方。而且，這東西的生命力特別強，就算遇到了大旱天氣，它還是枝繁葉茂。
因爲不知道這東西名字，村裏人就乾脆叫她“——紅姑娘”。
……
當時，在聽完鄰居女人的講訴後，鄧桂花和王佳，覺得那就是一場天方夜譚。
人死了怎麼可能會復活。
如果真有這事兒，那一家三口估計當時根本就沒死。
也許是那些毒蘑菇，讓他們出現了假死的現象吧。
見兩個女孩子不太相信自己的話，鄰居女人頓了一下後，才又說道：“山坳旁邊的那條河，其實就是黃泉路上的冥河，而那些蝙蝠，就是地獄來的引魂人。
一路上紅色的像是在燃燒着的花朵兒，就是彼岸花。
那山崖其實是還魂崖，那朵白色的花兒，叫做幽靈蘭。
紅姑娘把一家三口，從還魂崖上推下去，他們是回來了，紅姑娘卻留在了幽冥……”
聽過了女人的話，兩個女孩子都不說話。
她們對看了一眼。
只覺得，一股寒意襲遍了全身。
嚥了一下口水，鄧桂花問她：“那麼，你剛剛給我們泡的，也是這紅姑娘？”
“是的。”
低頭，鄧桂花看了一眼女人遞給她的那幾片葉子，
隨後，她又朝出租屋那邊看了一眼：
“把這葉子，給那東西吃了，他就……”
“沒錯！”
聽見鄰居女人這麼自信滿滿的說，鄧桂花好像明白了什麼。
她繼續問鄰居女人：“你能不能告訴，到底，我們出租屋裏的那東西，是蘇全，還是呂萬能？”
女人聽了也不立刻說話。
她也朝出租屋的方向看了一眼，凝神似乎在想些什麼。
過了一會兒後纔對鄧桂花她們說：“這人是誰，對你們來說其實都不重要，你們如果意識到了他的威脅，那麼就不能坐以待斃。”
聽了這話，兩個女孩子都點了點頭。
隨後，她們就拿着鄧桂花給“紅姑娘”回到了出租屋裏。
……
蘇全就坐在兩個女孩子的對面，大口大口地喫着東西。
在他的運動外套上，一些湯汁滴落在衣領上。
讓蘇全整個人顯得很邋遢。
裹着紅姑娘醬汁的麪條，被他大口大口地往嘴裏吸着。同時，他的嘴巴里還傳來吧唧吧唧喫東西的聲音，聽起來很沒有教養。
王佳跟鄧桂花靠在一起，她的心跳得很厲害。
之前在“海蘭會所”打工。
她經常跟蘇全一起喫飯，蘇全雖然是個粗人，但喫東西卻是非常的講究。
他非常注意自己的外在形象，喫飯的時候也不會發出一點兒聲音。
很明顯，這樣的喫相不是蘇全。
王佳記得很清楚。
之前她跟呂萬能喫飯，從對方的嘴裏，發出的就是這個聲音。
那動作，那神態，足以證明他們就是一個人。
兩個女孩子靠在一起，就這麼看着坐在沙發上的蘇全大口大口的吃麪。
她們似乎在等什麼。
但過了好一會兒，那碗麪都吃了一大半了。
一切，還是非常平靜。
王佳靠了一下鄧桂花，正想問什麼。
突然間，蘇全放下筷子就站了起來。
見此情景，王佳和鄧桂花更加緊張了，特別是王佳，如果不是靠着鄧桂花，估計她都已經坐在地上了。
盯着她不斷打顫的雙腿，蘇全陰冷地笑了一下：
“寶寶，你在害怕什麼？”
他的聲音，還是幽幽的。
聽得女孩子身上的雞皮疙瘩，起了一層又一層。
王佳支支吾吾的說着：“我……不害怕……”
“你騙我！”
“我，沒有……”
“你看你額頭上，都是汗珠。”
“那是……”說着，王佳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額頭，果然那上面滿滿的，都是汗珠子，大顆大顆的。
見她都快崩潰了。
鄧桂花趕緊上前來解圍：“她這不是汗，你看錯了。”
“不是汗，那……是什麼？”
鄧桂花努力地笑着：“是天氣太熱了，這屋子裏不透氣，溫度太高了，所以纔會出汗。不光是她，我這後背上，也都溼透了！”
這話，蘇全很顯然沒有全信。
不過他卻沒有深究，轉身就大步朝廚房走去。
鄧桂花見了，趕緊追問：“你要做什麼？”
“不做什麼。”蘇全頭也不回：“這麪條太淡了，我喫不慣，我想加點兒蒜，再來點兒醋兌着喫。”
蘇全走後，王佳看向鄧桂花，她幾乎都快哭了：
“我敢肯定，他就是老呂，他跑到蘇全身上去了，我……他是不是來找我們的，我們快跑吧，離開這裏……”
鄧桂花沒理她，而是徑直走到了那碗麪跟前。
攤開手，裏面還剩下最後一點點的“紅姑娘”，她把它們揉爛，全部扔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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