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人靠自己
隔壁海蘭會所的裝修還在繼續，我問工人師傅們梁園去了什麼地方，他們都搖頭說不知道。
期間，我嘗試過給他打電話，那個卻一直是無人接聽。
李家樂倒是來得越來越勤了。
我把在電腦上發現的東西，發給李家樂看。
他盯着那些照片，一直皺着眉頭。
當得知梁園是計算機系畢業的時候，他的握成了一個拳頭，隨後重重地砸在了桌子上：“果然是這樣的，原來我一直都沒有猜錯！這一切，真的是有人在操作，而且操作的人，居然是梁園！”
我看着李家樂，只見他的神色非常嚴峻。
太陽穴上冒出的青筋鼓起來，一道一道的，看得出他的內心非常焦慮。
只見他的嘴角動了幾下，終於還是把心裏的怒火漸漸給壓了下去。
李家樂坐在光禿禿的牀架上，掏出一包煙深吸了一口：“唐小飯，我之前聽你提過，你被一隻叫陳三的鬼，給纏上了，所以，你纔要把隔壁的海蘭會所，給承包下來？”
我點點頭，三五句話，簡答的把之前發生的那些事兒跟他說了一下。
現在我心裏亂糟糟的。
如果真如李家樂所言，之前發生的一切，都是梁園編寫出來的程序，那麼到底陳三算不算真是存在的？
還有一點是，到底從什麼時候起，我進入了梁園編寫的程序？
是從西門車站裏出來？
還是從東山別墅回來？
又或者是從老餘家裏的出現那怪人的時候，就開始了？
再遠一點，是不是從我爸出事兒那一天起，我就進入了一個死循環？
幾乎就在一夜之間，我發現自己周圍的人，哪怕共事時間很長的梁園，而且還是一起從小玩兒到大的夥伴都不能相信了。
而唐木舟，我的堂哥。
現在回想起他之前看梁園時候那怪異的表情，是不是他也是從西門車站裏發現了什麼，從而判斷出梁園有問題。
我想起他說他在車站的辦公樓裏，看那毛曉軍電腦的時候，其中有一段內容，讓他大爲驚訝，但是具體是什麼，他卻說得含含糊糊一筆帶過。
是不是當時，他也看到了跟我一樣的內容。
那麼他當時爲什麼不告訴我，反而要看着而我跟梁園離開面店去了出租屋？
而現在，他人也不見了。
去了什麼地方，一個電話也不打給我。
難道，他也消失了？
像那些吃了“紅姑娘”的人一樣，都離開了這個程序裏。
再扯遠一點，或許，他也是梁園編寫出來的一個沒有生命的程序，這麼長的時間裏，他其實一直是在配合我做着一些自己毫無意識的事情。
想到這裏，我的後背又開始發涼。
李家樂嘴裏吐出的菸圈，在空氣裏纏繞着轉了幾圈。
我和他都盯着那菸圈看了一會兒，之後李家樂又問我：“唐小飯，這麼長的時間裏，你又在看見過陳三了嗎？”
我搖了搖頭。
同時，我自己也有些驚訝。
照理說，陳三的目的，是要取的我跟我爸，還有梁園我們三人的命的，可這麼長的時間了，他居然一直沒再出現過。
這樣一想來，還真的是有些不太對勁兒。
這一切謎題，我覺得，只有一個女人能回答我，她就是夏紅。
我問李家樂：“海蘭會所，到底還要不要再營業下去了？”
李家樂一擡眼：“當然要繼續做下去，你跟那隻鬼是簽好了合約的，如果這也是程序編寫的一部分，那麼你擅自破壞程序，也不是一件好事兒！”
我點了點頭，覺得他說的好像也挺有道理。
李家樂又過來，將我電腦裏的東西拷貝了一下，他說要帶走回去再看一下。
看着他熟練地操作，我的心穩了一下。
唐木舟不知道去了哪裏，之前我一直信任的梁園，居然成了我最不能信任的人，還好有李家樂在，否則我現在還真是有點兒抓瞎。
拷貝完那些東西后，李家樂起身拍了拍我的肩膀：
“唐小飯，你放心吧，我一定會找到解決的法子，不管在任何情況下，我們都不能放棄希望。”
我也看着李家樂，突然就冒了一句：
“……你，不會也是程序編寫出來的吧？”
聽了這話，他一愣，之後他似乎有些憤怒：“唐小飯，都到了這個地步了，我們兩個怎麼還能互相猜忌呢？”
看見他好像真的生氣了，我趕緊跟他解釋認錯。
好在李家樂也不是什麼小氣的人，他的氣很快就消了，臨走的時候，我們又去看了看海蘭會所的裝修情況。
新買的桌椅板凳已經都齊備了，李家樂那邊的廚師也到位查看了一下情況。
應該過個一兩天就能開業了。
站在大廳中間，看見海蘭會所的舊貌換新顏，我卻心情沉重。
李家樂安慰我說：
“別想太多，先把生意做起來，有這時間焦慮，還不如想象新店叫什麼名字，總不能老把那海三會斤幾個字掛在外頭吧。”
他這話算是提點了我。
海蘭會所之前是個麻將館，我現在開的，可是中餐廳。
裝修風格之前是暴發戶，現在是小清新。
所以，名字肯定得改！
於是費了半天的腦子，我終於想出來了一個名字：
“要不，就叫海蘭餐廳！？”
聽了這四個字，原本一臉期待的李家樂，神色立刻就黯淡了下來，他無奈地搖了搖頭，對我說道：
“隨緣吧，餐館是你的，你覺得行就行！”
送走李家樂後，我就去廣告公司那邊定做了個新的燈箱。
再讓廣告公司業務員跟我的廚師聯繫了一下，看看需要做什麼樣的菜譜，一應都給做了，省得到時候開業了缺。
做完這一切後，我沒有立刻回出租屋去。
我決定要去一趟醫院。
其實這一切，都是因爲我爸那天晚上昏迷這事兒生的，去看看我爸，雖然他躺着還沒醒，但說不定能弄出些蛛絲馬跡，也比我一個人空想好。
突然冒出來的這個李家樂，到底還是不能全信。
人，到了最後，還是得靠自己纔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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