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4章 一尸两命
有道是冤家路窄,就在石三准备辞别晨光道长,专程去打听關於這個言尚道人以及那個神秘的寒骨洞的时候,刚才那位和稀泥的年轻人竟然又出现在了不远处,正东张西望地往這边走,刚才跳脚骂街的那位大妈似乎沒跟着。“哎,那位道长!”听语气,這個年轻人似乎并沒什么敌意。
“這位同志,我想你刚才可能是有些误会。”一看既然已经被发现了,石三只得又赔起了笑脸。
“我知道是误会。”年轻人快步凑到了石三和晨光道长旁边,做贼似的蹲下身子,“道长,你刚才說的事,有什么化解的方法嗎?”
“呃,這個”晨光道长一皱眉,“小伙子,這种事不是說化解就能化解的,你先說說怎么回事,我說的那個事,到底有沒有?”
“這個”听晨光道长這么一說,年轻人立即就是一脸的为难,转头带尴尬地看了看石三,似乎有些话不方便当着石三的面說。
“嗯,這位是茅山的石先生,茅山宗的嫡系正传弟子,小兄弟你有什么话但說无妨。”晨光道长指了指石三,“你的事,他应该比我更有办法。”
“哦,原来是石先生啊,幸会幸会,我叫孔飞。”年轻人尴尬一笑,“不瞒你說,确实跟這位道长說的一样,是一尸两命,但我也不想她死啊,也不是我害她,你发发慈悲救救我吧!”
“什么一尸两命?你這到底是?”說实在的,石三此时也是一头雾水,刚才自己出现的时候,這哥们儿旁边那位大妈已经和晨光道长打起来了,至于打架前二人曾說過些什么,自己是一概不知。
“你看不出来?”听石三這么一說,孔飞脸上立即就是一阵的狐疑,“你看我,难道就沒什么特别?”
“你?”石三定睛看了看,說实话,相面并不是石三的强项,此刻除了能看出這哥们儿印堂发黑势必要倒大霉之外,似乎沒什么特别,“兄弟,你印堂发黑大难将至,但究竟会有什么大难,這要问你自己,并不是什么事都有办法化解的。”
“呃,其实,”孔飞似乎斗争了一阵,终于开口,“這么說吧,有一個女人,怀孕了,大着肚子死了,這件事呢,多多少少跟我有点关系,你明白了吧?”
“然后呢?”石三点了点头。說实话,石三這一辈子,爱好不多,打听花边新闻便是這不多的爱好中尤为重要的一條,此刻碰上這件事,看形势貌似要往不正当男女关系的方向发展,這种免費的花边新闻岂能放過?
“然后就成现在這样啦!”孔飞一脸的苦大仇深,“现在人已经入土了,還专门找人挑的坟地,還請法师念的经,都是我花的钱,還要我怎么样嘛!”
“念经?”石三一愣,“念的什么经?”說实话,按道术的理论,超度不同的死法有不同的经,淹死的病死的烧死的摔死的,各有各的经,倘若碰上個二把刀胡念一气,反而会适得其反。
“哎呀,這都是先生安排的,我哪知道啊,先生說念就念呗,谁能想到会弄成现在這么個烂摊子!”孔飞一個劲的叹气。
“烂摊子?什么烂摊子?”石三继续追问。
“哎哟石先生,你就别刨根问底了,反正大概情况也跟你說了,你告诉我怎么办就行了,钱不是問題!”
“孔兄弟,我知道你有钱,但這不是钱不钱的事。”石三微微一笑,“你到法院打過官司嗎?”
“打過啊,”孔飞一脸的狐疑,“這件事跟打官司有啥关系?”
“想让我告诉你怎么做,首先你得先告诉我,你都做過什么。”石三道,“现在你就是在打官司,我就是你的律师,想打赢官司,就得把事情的前因后果一字不差的告诉律师,哪怕有犯法的地方都得告诉我,我才能告诉你下一步应该怎么做。”
“這”孔飞似乎有些犹豫,抬头看了看晨光道长,只见晨光道长也是一個劲的点头,“石先生,我的事說来话长,這裡不是說话的地方,我现在得赶紧回去,我們家那位還等着我呢。這样,你方便留個电话嗎?”
“這”一說留电话,石三有点犹豫,按自己的打算,本来就是想听听八卦新闻,然后嘱咐嘱咐注意事项就结了,毕竟自己也沒時間在這儿学雷锋。
“石先生,你就帮帮他吧,我和他着实是有缘,否则今天也不会专程下岗来会他。”就在石三犹豫的时候,晨光道长忽然开口,說得石三也是一愣,“他的事,凭我的身子骨肯定是折腾不起了,今天既然你赶上了,也算是缘分,能不能看我的薄面,帮帮他?要不然這样,關於那個言尚道人和寒骨洞的事,包在我身上,你看如何?”
石三是好面子的人,听晨光道长這么一說,也只能答应了,留了电话之后,孔飞千恩万谢匆匆离去,石三也便随晨光道长到了复真观。当晚,晨光道长把自己对這個孔飞的看法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石三,原来晨光道长前不久卜得今日有缘人上山,才下山去会,作为晨光道长本人,事先也不知道此人会是孔飞,不過既然卦中有缘,想必這孔飞或者前世、或者今生肯定与晨光道长本人或武当山有着密切的渊源,所以才会出面相助。
以武当的相术分析,晨光道长觉得這孔飞像是命犯孡鬼,沾了一尸两命之怨,虽不至惨遭飞来横祸,但若不及时解决,倘若放任這孡怨之气在其身上长年累月的淤积,时日不多必有性命之危。但這孡鬼究竟因何而来、如何化解,就真得问问孔飞本人到底怎么回事,再具体情况具体分析了。就在晚饭后不久,石三便接到了孔飞的电话,两人相约第二天在十堰会面。
第二天,石三坐最早的班车到了十堰,人民中路一個小饭馆内,孔飞似乎已经等了半天了。
“石先生,這件事說来话长。”饭桌前,孔飞给石三倒上酒,继而将一個纸包塞到了石三手裡,不用想也知道是钱,看厚度应该有四五万,“這点小意思,你别嫌少。”
“這個你拿回去,”石三一把推回了钱,“我和晨光道长是朋友,我给他帮忙,怎么能收你的钱呢?”
“哎呀石先生,你”见石三不要钱,孔飞也是一脸的为难,干脆从手包裡又拿出了两打约莫两万块现金,与纸包一起又塞到了石三手裡,看来是误会石三了,以为石三嫌钱少,“哎呀石先生,你就当是善款,印经用,怎么样?“
“你误会了,”石三一笑,“真用不着给钱,你告诉我整個事情的前因后果,我看看应该怎么帮你!”
“這,”孔飞一脸的狐疑,“石大师,实话实說,我现在能凑的只有這些了,要不這样,這些算是定金,你开個价,等事成之后我再给你补上!”
“孔兄弟,你真误会了,我真不要钱。晨光道长說你与武当有缘,所以才会下山寻你,他委托我来帮你,我是不会收你的钱的。”石三也崩溃了,這社会到底是怎么了,這人和人之间怎么连這点信任都沒有呢?
“既然這样,那我先谢谢你了,希望你也代我谢谢那位道长,改天一定登门拜谢!”一看石三似乎真的不要钱,孔飞也是一脸的如释重负,“唉,人這一辈子啊,真是他妈的一步错步步错!”
按孔飞的话說,自己人生的第一大噩梦,就是那個比自己大十四岁的妻子,也就是昨天和晨光道长跳脚骂街的大妈,此人名叫武洁,是一家连锁超市的老板娘,两人是在酒吧认识的。
要說這孔飞的来头也不小,其父曾经是正局级的干部,从小過的就是吃喝不愁的日子。在父亲的安排下,中专毕业之后,孔飞顺利地进入了一家事业单位上班,短短两年時間便混上了正科级的位子,本来還算是挺有前途,但沒想到就在自己上班的第三年,老爹因为经济問題被双规了,這导致孔飞的仕途之路也受到了影响,刚刚提的科级沒過多久便被单位找借口给撤了。一气之下,這孔飞干脆辞了工作,从家裡拿了点钱开始做服装生意,但說实在的,做生意尤其是服装生意,要的是勤奋与眼力,对于這两点,孔飞是一样也不具备的,沒多久便把家裡仅存的十几万块钱赔了個精光。就在這时候,交往三年之久的女朋友也向孔飞提出了分手,事业和爱情的双重失意,让這孔飞开始整日借酒浇愁過起了破罐子破摔的日子。
五年前,孔飞和一群狐朋狗友在酒吧喝酒时认识了武洁,那时的武洁還沒发福,打扮打扮也還算是风韵犹存。借着酒劲,孔飞和武洁眉来眼去便勾搭上了,两人交往期间,這武洁对孔飞的照顾简直就是无微不至,出手也极为大方,有一次孔飞過生日,這武洁竟然买了一辆奥迪小轿车送给孔飞当礼物,感动之余,這孔飞也只好以身相许以作报答了。对于二人的婚事,孔飞的家裡自然是强烈反对的,尤其是孔飞的父亲,虽說已经下马了,但毕竟也是正局级出身,在十堰大小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得知自己的宝贝儿子、老孔家三代单传一根独苗要跟一個大其十四五岁的“阿姨”结婚,当时就气住院了,即使如此,孔飞還是义无反顾地跟武洁领了结婚证。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