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她们是不是为难你了? 作者:未知 “楚小姐当初报警的时候,有沒有想過会有這么一天?” “如果再次回到当初,我依旧会這么做,我错就错在,沒有事先将他的父母转移,让你有了可乘之机,可就算是這样,我也并不是全无收获不是嗎?你的好兄弟现在不也蹲在监狱裡等着行刑嗎?” “是嗎?” —— “裘总想要捞他也不是什么难事,不過该要枪毙的我們照样要枪毙,就看你怎么运转。” “還有,以后不要让這個人出现在這裡。” —— “我叫刘高,很高兴认识你,小姐长得很漂亮,可以认识一下嗎?” “不好意思我不是這個圈子裡的人,我随着朋友過来的,以后可能和你不会有什么交集。” “那可不一定。” “我們肯定還会再见面的,你信嗎?” —— “那时候他就一個人嗎?沒有别的人跟着他嗎?” “刚开始沒有,后来跟着他的人就多了,听說有個叫江哥的人,就是他手底下特别强的一個人。” “具体叫什么名字?” “不知道,他们都很少說全名的,就连裘总当时也是被人叫成九哥的,因为他当时太小了,在裡面排行老九,所以叫九哥,后来他很多兄弟死了,他的排行上去了,大家也习惯這么叫了,就一直叫着,也沒改過来。” —— 我拿着手机,站在原地,想起這些零零碎碎的画面,却不亚于在我心裡掀起了一阵惊涛骇浪。 我又想起来,蒋正南和裘钧扬给我下药的那個晚上,蒋正南问:阿海送走了嗎? 裘钧扬当时咬着烟,带着淡淡笑意的道:“我办事正哥還不放心嗎?” 在星辉的时候,我就觉得不对劲,总觉得有什么我沒有注意到的地方,但当时他们给我的药起了作用,让我沒有空余的心思去想太多,也沒有注意到那個阿海是不是我听差了。 后来又因为接而连三的事情,也沒有再去深思這件事。 可這一刻,這所有的一切,都在我脑海裡鲜活起来。 他们像是一根线一样,一点点的串起来。 我明知道不可能,可我還是感觉到了一股森森的寒气从我心底冒出来。 我终于想起来是哪裡不对劲了,我终于知道为什么当时我看到刘高,觉得有种很诡异而且有些毛骨悚然的熟悉感了! 我也终于明白,当时在星辉的时候,我为什么会下意识的那么在意他们的话了。 因为那個顶替裘钧扬被判了死刑的死刑犯,名字裡就有一個海字! 他的全名叫江海! 這一刻,我只觉得眼前发黑,像是有一道惊雷在我脑海裡猛地炸开! 我整個人都忍不住晃了晃。 我怎么沒想到呢? 我怎么沒想到裘钧扬找蒋正南捞的人,并不是什么无关紧要的阿猫阿狗,而是他的兄弟江海呢! 這個世界上根本就沒有什么刘高! 有的只是整了容换了面孔的江海! 我浑身的汗毛都在這一刻轰然炸开,那种侵到骨子裡的寒意,冷得我整個人从头到脚一片冰凉。 而就在這個时候,对面的江海似乎也注意到了我,他站在裘钧扬侧后方,朝着我看了過来。 而后,他的嘴角牵起一抹阴森的笑意。 那笑意仿佛在說:你看,我說過的,我們還会再见面的。 而就在這個时候,裘钧扬已经挂了电话,大步朝着我這边迈了過来。 走了两步,他像是想起什么一样,猛地转過身,不知道和江海說了句什么,江海块头比他大,人也长得比他凶悍,在他面前毕恭毕敬的却像是矮了他半截。 两人說完,江海意味深长的朝着我這边看了一眼,转身进了君临。 裘钧扬则转身朝着我這边走過来。 自从项远去世后,我努力站起来到现在,即便是身处困境,沒有头绪,像個玩物一样被他们玩在鼓掌之中,可我也从来沒有這样绝望過。 那绝望阴森森的,像吃人的兽,一口将我吞沒。 我浑身的冷汗从张开的毛孔裡渗出来,它们都像是带着一种森冷的寒意,遍布在我的全身。 咖啡馆的门被人从外往裡推开,那人裹夹着一身寒气进了门,朝着我這边走過来。 我想转头去看他,可我怎么也迈不开步子。 那是一個死刑犯啊! 当时我跑到事发地点,那個人也就像是今天一样,站在持枪的裘钧扬身侧,而他们的脚下,是躺了一地鲜血的项远。 他们的侧影和今天在君临门口的侧影反复重叠。 這一刻,我仿佛又回到了几個月前,我就站在离项远不远的地方,看着他一個字一個字艰难道:“悄悄,快跑。” 這句话,像一颗出膛的子弹,裹夹着凛冽的风声,狠狠将我的心脏穿透。 项远在說出這四個字的时候,有想過我会有今天的遭遇嗎? 他一定是想不到的,他哪怕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想到,他也会带我一起走的吧? “楚悄!”我的身体被人猛地转了過来。 我整個人被他吼得一哆嗦,像是才从一场噩梦裡回過神来。 我一抬眼,才发现自己哭了起来。 眼泪从我的眼睛裡不停的滚落,我像是不认识面前的這個人似的。 這個人到底有多大的本事,可以這样手眼通天的将一個死刑犯从牢裡给救出来啊! 当时我在将夜的时候,听着他们捞人,只觉得震惊,只觉得愤怒和不可思议,只想让他们一個個伏法,可时至今日,当时的种种,竟以比当时大千百倍的威力,再一次朝着我卷土而来。 我想要失控的对着他怒吼,但是我知道這样沒有任何作用。 他不像路红蕊,把我伤够了我可以怼,也不像杨雪梅,造谣了我我可以将她抵在办公桌上,用刀子低住她的脖子! 他手上拿捏着我的七寸,掌控着我所有的软肋。 我只要稍微动一动他,他就会拿着刀子往我心上剜。 每一刀都能让我痛不欲生。 大概是看到了我的样子,裘钧扬一愣,而后,他的手指竟然在這时候,抚摸上了我的脸颊。 他脸上的寒意很重,声音沉了下来,问:“公司发生了什么事?” 我整個人都有些失控,但我又怕他看出什么来,用尽了全力,才险险将自己的情绪压抑下来。 扯了扯唇,我张了几次口,才讥诮道:“发生了什么事难道王总沒有告诉過你嗎?” 裘钧扬冷冽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强大的气势从他身上透出来,压迫着人的每一根神经:“我听說你拿刀对着你同事了?” “是啊。”我攥紧了手指,心脏紧缩,道:“怎么?裘总想要为我的同事打抱不平?” “楚悄!”裘钧扬声音冷了下来。 我被他這声叫得惊了一下。 他拧了一下眉,想說什么,却沒說出口,只是手指用力掐着我的下巴,迫使我看着他,而后将我脸上的眼泪擦干,身上笼罩着一层彻骨的寒意。 良久,他阴沉的问:“她们是不是为难你了?” 我想嘲讽他几句。 裘钧扬像是知道我要說什么,那双漆黑的眼睛带着骇人的暗沉,紧紧盯着我,警告道:“楚悄,想好了再說。” “沒有。”我偏過了头,尽量让自己表现得平静点,道:“谁敢欺负我?” “沒人欺负你哭什么?”裘钧扬的表情并沒有因为我的话而有所缓和:“我可不记得你是這么爱哭的人。” 我垂下了头,沒忍住笑了一声。 笑得心裡像是被人绞刑了似的。 他之所以得出這個结论,是因为我不知道在他身上吃了多少平常人吃不到的苦头。 我道:“是嗎?那大概是裘总不怎么了解我。” 他大概是见从我這裡讨不到什么话,索性什么也不說,转而拉了我的手往外走。 我沒有拒绝。 我来這裡,就是为了找他,我想进君临。 但是裘钧扬下一句话,就将我彻底打进了深渊,他道:“你来龚州,是想查我吧?” 我心裡狠狠一抖,心悬在了半空,感觉整個人都紧张得有些不正常,我颤抖道:“裘总是在說笑话嗎?我在榕城是什么情况裘总不知道嗎?是我自己要来龚州還是我被赶出榕城来了龚州,裘总真是一点也不知情嗎?” 說完才发现,手心冒了一层虚汗。 就紧张的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可也不知道我這话是哪裡戳到了他,裘钧扬身上的寒意竟然散了不少,他甚至低下头去,沒忍住笑了起来。 “楚小姐书读得多,慌也撒得跟真的似的,也不知道跟谁学的。“ 他顿了顿,声音绷了起来,像是有意又像是无意,问:“你和项远在一起的时候,也会這样撒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