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你就是個杀人犯 作者:未知 那张光碟很普通,不普通的是光碟的封面。 封面是我和项远的照片,那时候我還穿着校服,他将我背在背上,找别人拍的。 那個时候我和他刚確認恋爱关系,被他堵在巷子口,给亲了,两條腿都是软的。 他将我背在背上,背回了家,在路上的时候,找人拍了照片。 他說:“从此以后,你就是我的小姑娘了,我要把這一天记录起来。” 他說這话的时候,眉眼低垂,每一個表情我都還记得清清楚楚。 我怎么能不动容? 裘钧扬的桌面上摆着两台电脑,一台笔记本和一個台式机。 笔记本电脑关着,但台式机开着。 我愣愣的看着那张光碟,心脏一阵阵的紧缩,然后,我擅斗着手,将光碟拿了出来。 光碟下面是一叠资料。 但我无暇顾及,我的目光被那张光碟吸引住,就再也离不开。 它像是一只无形的手,紧紧的抓住我的心脏。 這裡面是什么? 我的心跳快到有些不正常,我迟疑了片刻,還是将光碟从纸袋裡取了出来,然后,放进了台式机的机箱。 我坐在转椅上,手心裡冒了一层汗。 我握着鼠标的手都不自觉的发抖,将光盘打开。 电脑上出现了我的脸,十七八岁的样子。 那個时候的我,脸上干净明媚,皮肤白得透彻,长发及腰,柔顺的披散在腰间。 睫毛密而细长,微微卷翘,像是洋娃娃一样,而卷翘的睫毛下,是一双大眼睛,眼珠子漆黑,裡面像是盛着一汪水,看着人的时候,像是藏着缱绻深情,笑起来,却又像是春暖花开。 能溶化一切。 我室友曾說我:我們悄悄往那儿一站,像一汪清水,又像璀璨星辰,清纯袭人却又勾人于无形。 我還来不及感觉到惊讶,镜头一转,是我和项远在一起的录相。 我們去看电影,他牵着我的手,我回头对着他笑。 雪山上,我們穿着滑雪服,他牵着我的手,从冰山上直冲而下,雪的世界浩浩荡荡,一望无际,我們的笑声融化在雪裡。 樱花漫天下,我們的笑比花耀眼,比光璀璨。 我們走過的路,去過的地方,吃過的东西,点点滴滴,清晰又深刻。 甚至是当时的心情,我都仿佛历历在目。 明明已经很久远的事情了,久远到如果不看视频,我已经完全记不起来的地步了。 可是再次看见,這些事情,又仿佛就发生在昨天。 视频像车轮,沿着時間的轨迹,不停的往前走。 我蹲在地上,仰着头看项远,眼睛裡的眼泪像碎钻,他走過来,低声的叫我:宝宝? 一瞬间,我觉得世界颠覆,光阴倒转。 我记得,那是我迷路了,他疯了一样找我,朋友无意中拍下的录相。 画面一转,婚纱店裡,他单膝跪地,手上拿着花,朝着我笑得阳光帅气…… 身后的大海不及他湛蓝。 我捂着嘴,整個人像被一场巨大的风暴袭卷。 它凶残暴虐,摧天毁地。 让我這么久堆砌起来的高高的围墙在這一刻,突然就轰然倒塌。 满世界只剩下残垣断壁,尘烟滚滚。 我认出来了。 這是我們留在婚庆公司的东西。 還沒来得及取出来。 项远去世后,婚纱店的老板曾经打過我的电话,让我去取,但是我已经沒有任何心思去取這么一件对我来說无足轻重的东西了。 我取出来干什么呢? 一遍遍的提醒我,我們本来是要结婚的嗎? 我們本来是要准备婚礼的啊。 我愣愣的,看着屏幕裡的一幕幕,心像是连肉带血的被人挖了出来。 突然,门外有脚步声响起,我心裡咯噔一声,慌张的想将光盘收回去,但已经来不及―― 裘钧扬站在了门口,朝我看過来。 我动作一顿。 “怎么了?怎么哭了?”裘钧扬微微愣了愣,大步朝我走過来,目光却在触及到电脑屏幕的那一刻,顿了下来。 他瞳孔紧缩,盯着屏幕裡的视频,目光深如寒潭。 他用這样的方式来侮辱我,我实在沒忍住,笑了起来,笑得心像是在刀尖滚血,我索性也不遮不掩,指着视频,转头過来,整個人愤怒到无以复加,看着他。 我狠狠咬着牙,真想将他的肉一块一块的啃下来,让他尝尝骨肉分离的那种痛苦。 我颤抖着嘴唇问他:“好看嗎?” 裘钧扬脸上阴沉,不說话。 我扬唇,笑得更讽刺,问出的话也更尖锐,我问:“你是不是心裡有病啊?连這個东西你都要拿過来?你在看的时候,在想什么?是不是在想,我們两個傻b被你玩弄在鼓掌之间,让你很得意?很有成就感?是不是在想,他被你杀了,可他的女人被你像條狗一样的玩弄?让你觉得很刺激?啊?” 他看着我的目光骤然下沉,浑身的冷意像是能冻透脊梁骨,明明办公室那么大,空旷又宽敞,却让人觉得异常逼仄。 我就這样和他对峙着。 但他什么话也沒說,只是沉沉的呼吸,而后,一语不发的弯下腰,将光碟取出来,用袋子装好,丢进抽屉裡,用钥匙将锁锁上,沉着的点了一根烟来抽。 我觉得我整個人都快要爆炸,不仅仅是因为他拿了项远的光碟,而是這份光碟,给我的冲击力,大到足以让我失控的地步。 我气得想发疯,伸手将那台台式机拆下来,根本不在乎电脑是不是還在通着电,“碰!”的一声,将它狠狠的砸在地上! 他却仿佛明白我的意图,迅速将电脑的插座拔掉,整個人阴沉无比。 “碰!”的一声巨响传来,电脑屏幕四分五裂,屏幕被砸得稀碎,却還不足以发泄我心中的怒气。 我伸出脚,一脚狠狠的踢在了机箱上面,又拿起椅子,将那個机箱给砸得稀烂! 裘钧扬一直沉默着,看着我发疯,一根烟他抽得很凶,只抽了几口,烟就已经燃了半截。 很快办公室裡就一股呛人的烟味,烟雾将他的整张脸笼罩,让他看起来格外阴冷。 可是我怎么冷静得下来? 谁面对這样的事情能冷静得下来? 我宁愿我沒有去取這個光碟,也宁愿不曾看到這裡面的內容。 让我回忆起過去的点点滴滴。 我更不愿意這個光碟落在裘钧扬的手中,让他像是观赏马戏团一样的看着。 那是我和项远的過去,他有什么资格去参与? 他连看一眼都不配! 我真的是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在染血的目光裡,我拿着椅子,朝着裘钧扬一椅子狠狠的砸了過去! 然而预想中的痛哼声沒有传来。 他将我的椅子用一只手接住,然后稳稳的握在手中,让我沒有办法抽动分毫。 他将我椅子从我手中拿走,然后将我抱住,我剧烈的挣扎着,他却不管不顾,将我抱去了裡间的休息室,将我整個人掼在了床上。 我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等反应過来,他已经以一种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欺身上来,将我整個人控制住,居高临下的看着我。 我和他四目相对,眼底的恨意和愤怒无处掩藏。 突然,他冷冷的笑了一声,那张俊美到逼人的脸上,是满面寒霜,那双黯到惊心动魄的眼睛裡,带着一股子狠意,盯着我,咬牙朝着我一字一字的道: “看到這個光碟觉得很惊讶?還有更惊讶的呢,我不光从头到尾看過了,我還看了几遍呢,我甚至還找了你以前所有的照片,我恨不得把你的過往全部都挖出来看看,哪怕那裡面有项远,哪怕我每次看的时候,都恨不得将他从屏幕裡砸碎。” 他笑了笑,在那张阴云密布的脸上,显得更加料峭,隔着淡淡的烟雾,让那双带着血色的眼显得更心惊,道:“阿悄,我能做出来的,永远只有你想不到的,沒有我做不到的。” 他的每一個字都掷地有声,狠狠砸进我的心裡。 我沒有办法形容我此刻的心情,愤怒,害怕,還有铺天盖地的痛,它们拧在一起,让我颤抖崩溃。 “你就是個让人恶心的杀人犯!”我真是恨透了他,這個人无论什么时候,都能让你痛到最深处,不见血,却痛入骨:“不,你不光是個杀人犯,你還是個强女干犯!像你這样的人,迟早是要下地狱的!” 我的话一說完,整间房子的温度像是一瞬间骤降。 那种冰冷到了极点的气氛显得更加压迫人。 他的胸膛沉沉而又剧烈的起伏着,眼底卷着摧天毁地的暗涌,嗜血,凶残。 像是要将我狠狠的吃进肚子裡一样。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冷冷的笑了一声,道:“我不在乎下不下地狱,死人的事情我从来不考虑,我只考虑现在,只考虑我在活着的时候,是不是得到了我想要的。” 他說:“阿悄,我要你。” 他每個字都說得凶残又认真,像是要扎进我的心裡,我的心都被他的字给砸下了一個又一個坑。 我既觉得心惊,又觉得讽刺而可笑。 我双手紧紧的抓紧被单,而后,我冷冷的笑了一声,问他:“怎么要?是又要来强尖我嗎?還是要找别人一起来强?你除了這個,還能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