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九章 写信收信 作者:英這 選擇: 尹箢压根就不想搭理夜兰,端王和祁王也不便在這儿呆太久,女儿家之间的口舌之争,他们在宫中长大的男子,到底也见過不少回了,他们身为男子,若是搀和了這种口舌之争太多了,反而是失了自己的身份,便干脆地沒有再待下去。 待人走了,夜兰才愤恨地瞧了尹箢一眼,转身想要走回了自己的座位上去。 尹箢嗤笑一声,用了不大不小的音量,低声嘲讽:“丑人多作怪。” 夜兰自然是能够听见的,虽然经過了這么多年,知道自己的脾气的确是应该收敛一点儿,但是方才在尹箢跟前年已经吃過亏了,现在還要让她再次吃一個亏,自然是不答应的,一個转身,狠狠地盯着尹箢道:“你說什么?” 尹箢不乐意搭理她,宁紫涵和萧宁渊自然也不愿意,三個人自顾自地在那儿吃东西,谁也沒有搭理夜兰,只留下她一個人在那裡等着她们。 夜兰见对方沒有什么反应,心知自己這次又是吃了一個哑巴亏,愤恨地将东西全部都塞到了自己的嘴巴裡,想了想父亲的提议,将苦水往自己肚子裡咽下。 且忍着!尹箢,看看到时候,咱们谁笑道最后! 瑶水池旁。 祁王和端王立在那儿,当年尹箢的丫鬟便是在這儿出事,也就是這一次出事,打乱了他们所有的计划。 二人相对无言,一阵沉默過后,祁王率先开口:“這次能有胜仗,還得多谢你。” 端王笑了笑,祁王同自己自小一块儿长大。对自己的手段非常地了解,要說這世上有谁能成为自己的对手,那還真的只有祁王一人。 虽然祁王事先并不知道這漠北那边自己也有势力,但是经過了在漠北的這一段時間,以祁王的警觉和聪慧,能够察觉出来并不难。 “我原本也沒有想要让你如何。”端王道:“只不過,我怀疑父皇已经有所怀疑了。關於漠北的事情。” 祁王沒有說话。漠北的事情,突然间能够取胜,這不得不让皇帝怀疑。皇帝最忌讳的便是臣子同外患勾结,若是让皇帝知道了,端王同漠北的势力有勾结,估计端王也…… 想了想。祁王道:“我总觉着,咱们当年一同在這儿說過的那件事。总算是守住了。” 当年端王祁王在瑶水池旁,曾经說過,不论是自己,亦或是对方。一定得有一個人给尹箢一個安稳的家。端王从前无心皇位,祁王从未有意于皇位。二人都是闲散之人,只不過…… 其实這世上的事。都是一环扣着一环的。一步错了,便是步步都错。哪一步错了?這還真不知道。总之。事情已经到了如今的地步,他们不有所作为的话,确实就是等同于任人宰割。 晚宴過后便是各自回府,尹箢已经从信中知道了關於方迟的事情,不過奇怪的是,方迟這次却沒有站出来举报周家,反而是将证据给握在了自己的手裡,据說是同祁王达成了一個交易,祁王念在他有功,倒是也给了他一個一官半职。 虽然职位并不高,但是前景不错,加上有尹家兄弟和祁王還有夜誊的帮助,想来发展是不会太差的。 “方迟到底是怎么想的?为什么這個时候不站出来举报了周家呢?”尹箢奇怪地道。 现在刚回了府裡,虽然已经有些迟了,但是尹箢却一点儿也不困。尹仁和自己的女儿玩儿的很开心,第一次见到自己的女儿,尹仁真是不知道怎么抱抱她,還是尹箢白了尹仁一眼,将瑾轩给接過来,逗笑了,才让她和尹仁玩儿。 今儿林瑶让欢宁大长公主给拉回了家裡头去,瑾轩沒有跟着回去,留在了尹府。 “不知道,不過既然他有他的打算,而且能够說动祁王,說明這個人還有点儿本事。”尹仁毫不在意地道。祁王是那么好糊弄的对象么?既然祁王他都能說动,那說明,還是有点儿价值的。 尹箢点了点头,她是沒想到,自己曾经为了同夜兰赌气救下来的一個男子,居然派上了這么大的用场。 還有,跟着一起回来的于陆也辛苦了,尹箢给于陆放了很长的假期,于陆却是自個儿闲不住,才回来便开始帮着尹箢管理账册了。 突然想到了什么,尹仁转過头去看向尹箢:“对了,你给祁王派去了那么大的资源,自個儿那儿還周转的過来么?” 尹箢白了尹仁一眼:“我又不是只有這么一项生意,怎么就周转不過来了?”言罢,又是看着瑾轩,眼中满是柔情:“我可是在古坊斋给瑾轩预定了一套圈套的玉器首饰,精致的很。” 尹仁满意地笑笑:“你,你這個姑姑做的不错,平时還真沒白疼你。” 尹箢敲了尹仁脑门儿一下:“你疼我?省省吧你。”言罢,却是一脸贼嘻嘻的模样:“对了,我有件事儿要和你說。” 尹仁原本不高兴尹箢瞧了自己的脑袋,但是看着尹箢的模样,却是好奇心占了上风,也同样贼嘻嘻地问:“什么事儿?” “我问你,誊大哥他……在漠北的时候,有沒有提到過阿涵?” 一问這事儿,尹仁突然间就更加精神了,立马拍了拍自己的大腿:“嘿,你還真别說,他這個人,平时看着不声不响的,倒是挺会做事儿,你不知道吧?他给宁家姑娘搜罗了一大堆的首饰,可愣是找不到机会送给人家!” 尹箢一听,气的狠狠一拍尹仁的脑门儿,怒道:“他不知道找机会,你也不知道啊?!” 尹仁再次让自己的妹妹给狠狠地拍了脑门儿,可這一次,他却是突然间明白了過来一样:“诶,你說的……要不,咱们明天在府上办一桌宴席?” 尹箢点点头:“這才算是开窍了!不過不能是明天。明天下帖子,万一人家有事儿呢?” “那就后天!”尹仁道:“這种事儿,不能托,一拖就拖出問題来了。既然他们俩不好意思,咱们总得为他们着急不是!” 成人之美的事情,想想都好。尹仁美滋滋地想。 尹箢看着尹仁美滋滋的表情,撇了撇嘴巴沒有說话。尹仁一把将瑾轩给抱在怀裡。狠狠地亲了几口。然后道:“怎么?看着别人有了如意郎君马上便能成亲了,你心裡头也嫉妒了?” 尹箢脸上一红:“你胡說什么,我有什么可嫉妒的……” 尹仁叹气道:“唉。祖母死的太突然,连带了你和九妹都要守孝。若是沒有定亲也就罢了,如今都已经定亲了……” “你操心我做什么?我都已经定亲了。”尹箢道:“那你不如操心操心你闺女吧,再過個十年左右。你就该考虑给瑾轩找婆家了。” 尹仁霸气地将瑾轩给举起来,道:“我的闺女。那一定得是最好的东西将养着!” 可瑾轩却是十分不给尹仁面子,立马便打了呵欠,昏昏欲睡的模样。尹仁沒劲地将瑾轩给放下来,可脸上的柔情却一点儿也沒变:“困了?那咱们去睡觉吧。” 尹箢也有些困了。和尹仁一起将瑾轩给安抚完了后便回了自己的院子去,這**倒是睡的很香甜,就连做梦都沒有怎么梦到。 第二日。尹箢吃過了早饭立即便开始提笔给萧宁渊和宁紫涵分别写信。可在自己将信给送出去的同时,也接到了一封来自端王府的信。 是慕九的落笔。 犹豫了一下。尹箢還是将信给打开了。可打开一看,却是让尹箢有些震惊,這信原是让人偷摸送出来的,不知道为什么居然送来了尹府。信上說,自己已经被监禁了,估摸着端王已经有所行动。 這到底是要寄给谁的?尹箢皱着眉头,不知道将這封信怎么办才好。 是寄错了?不会,慕九生性谨慎,不会犯下這样的错误。可是端王有动作了,为什么要通知自己?联想了一下,那天在启祥宫对弈的时候,自己同端王的对话,一丝不详的预感涌上了心头,這個动作,会影响到尹府嗎? 不会嗎? 从私心裡来說,尹箢不希望這是真的。因为端王毕竟是自己的表哥,从前对尹府的人也是百般的维护。可是…… 人若是一旦陷入了一個权利的迷途裡面去,那所有事就都未必是說的准的了。那天的谈话其实已经充分說明了,端王想要当皇帝,他渴望权利! 手裡紧紧攥着信纸,想了想,将陆挺给唤了进来,道:“你去查一查,慕家的人到底最近都有什么小动作。” 陆挺虽然奇怪,但是也沒有多问,应了一声也便下去了。 尹箢看着信纸不但发愣,而且心慌。 络禾在一旁看着,上前安抚道:“郡主……别是因为一封信,乱了自個儿。” 络禾不知道信上写了什么,但是在尹箢身侧多年,对尹箢的各种细小的反应都已经了如指掌,看到尹箢這样,想来這信上的內容,估摸着也是同慕家有关的。 但是,她也跟着尹箢进宫多回,旁人宫裡她不晓得,但是启祥宫和万寿宫,从上到下,都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从未有過多么慌乱,說明,人一定要有自己的主心骨,遇上了什么事儿,也得能镇住。 尹箢将信纸收好,闭上了眼睛往榻上一趟,半响,才睁开眼睛,眼中却沒有了平日裡的俏皮灵动,突然间如同死水一般沉淀:“络禾,你說我們這尹府若是败了,回是什么样的场景?” 络禾让尹箢的话给吓了一跳:“郡主?” 尹箢却沒有停下来,苦笑一声:“自母亲死后,我便是一直在担心這些事情,先是担心父亲的性命,再是担忧大哥四哥的性命,到后来便是担忧尹府的兴衰,我总觉得,我虽然来了一遭,可是……我的生命,并沒有什么改变……” 络禾已经有些听不懂了,权当尹箢在說胡话,担忧地上前道:“郡主……是不是身上哪裡不舒服?” 尹箢苦笑着摇摇头,闭上了眼睛。 重活一世,她原是想要有一個很好的开头,有一個很好的结尾。可是,自己来的时机不对,来时母亲便已经死了,一路看似欢愉实则胆颤心惊地過到了今日,那几個日夜,有谁知道她内心的煎熬? 重来一世這样的事情,不足与外人說。 内心苦闷纠葛,不足以与外人道。 人生不如意事常**,能与言者无二三。這句话說的甚好,可尹箢只觉得,這能与言者,岂止二三?甚无一二。 自個儿在榻上躺了一個下午,直到尹恒過来了,顺便把张院判给带過来了,尹箢這才无语地从榻上爬了起来。 她就是想一個人静一静啊,一個人躺在榻上好好儿地想一想啊,为什么所有人都以为自己生病了着急忙慌地還叫了太医過来? 可一边让张院判给自己瞧着,一边儿心裡却又是觉得很幸福。 有這样一個疼爱自己的大哥,真好。 直到张院判肯定地对尹恒說了一句“绝对无碍”后,尹恒才半信半疑地松了一口气。 尹箢无奈地笑道:“大哥,我不過是想要躺一躺而已啊……” “你平日裡那么好动,你說你要躺一躺,我自然是以为你病了。”尹恒一边给尹箢到了一杯水,送到尹箢手上,一边道:“我听說,你和你四個给阿誊和宁家姑娘做媒了?” 一說到這個,尹箢脸上的表情便是更加生动了:“什么做媒啊,分明是阿涵有意于誊大哥很久了,我和四哥实在是太想要成人之美了,也舍不得誊大哥在這么找不到媳妇儿,舍不得阿涵,再這么苦下去。” 尹恒无语地道:“你誊大哥在京中不要太吃香,怎么让你给說成了個沒人要的纨绔?” 尹箢“嘿嘿”一笑,道:“我……我不過就是打個比方而已……”夜誊的吃香程度,来說媒的人都快把宁亲王府的门槛给跨破了,只不過是夜誊自個儿也是一直都沒有表态而已。(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