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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坚守待援

作者:北城二千
“势单力孤……” 刘继隆在心底想着這四個字,脸上不免露出自嘲般的笑意。 “這点你倒是沒有說错,但正因为我势单力孤,所以我才做不了主。” 他不想再与尚婢婢讨论,或许是认识到了說多容易出错,因此他转身便走下了城门楼。 望着他的背影,尚婢婢脸上笑容却愈发灿烂了。 与此同时,不远处也走来了两道身影,那是尚婢婢的两名儿子。 他们朝尚婢婢走来,目光還看着走下马道的刘继隆。 待他们走到跟前,年纪稍长一些的青年才开口道:“阿爸,你为什么会看上他,就因为他救了我們的人嗎?” “当然不是,阿爸不会那么短视!”年轻些的青年连忙为尚婢婢解围。 尚婢婢闻言也不生气,而是目光看向他们,笑容渐渐收敛。 “布衣出身的人還能身居别将之位,這足够說明他不简单。” “昨日你们也看到了,他与索勋不对付时,张淮溶是站在他這边的,也就是說刘继隆很可能是张家的人。” “就因为這個?”尚婢婢的长子略皱眉头,次子也沉默不语。 “当然不止這個。”尚婢婢叹了一口气,不知道是对两個儿子的失望還是因为别的什么。 “這事情不能和你们细說,但只要搭上他這條船,我們即便回不了逻些,也能保住基本的衣食住行。” “另外……咳咳!” 說着說着,尚婢婢开始猛烈咳嗽起来,两名青年连忙上前为他轻抚后背。 咳嗽许久,他才缓了過来,对上了自己這两個孩子的目光。 如果不是为了他们,尚婢婢也不会想着下注刘继隆。 只是如何让刘继隆信任自己,成为了自己当下的一個难题。 不過尚婢婢相信刘继隆最后還是会選擇他们,因为他沒有更好的選擇。 一個布衣之身,势单力孤之人,如何能拒绝他這千余轻骑? 這支兵力,莫說放在河西,便是放在关中也有人争抢。 “呜呜呜——” 忽的,号角声响起,尚婢婢他们向城外看去,而城内的山丹将士们也穿上了甲胄。 南门缓缓打开,刘继隆身披甲胄,单人单骑走出城来。 在城门外,近千鄯州骑兵严阵以待,听到尚延心所部方向的号角声,纷纷翻身上马,策马来到营地前。 “刘将军!” “刘将军来了!” “刘将军……” 见到刘继隆出城,城外的鄯州骑兵纷纷露出笑脸。 尚铎罗是其中一员,并且对刘继隆更为敬重。 “刘别将,尚延心這厮……” 他露出苦笑,同时扫视了一眼自己的四周。 “逃不了的,备战吧!” 刘继隆的声音一沉,四周鄯州骑兵脸上纷纷露出紧张之色。 眼下還能作战的鄯州骑兵不過九百余人,即便把城中负伤的加在一起,也不過一千四百余人。 以一千四百轻兵,对阵三千余名甲兵,即便是韩白卫霍等名将也不敢保证能赢,何况他们。 哪怕刘继隆昨日展现了相应能力,但昨日的情况也变相說明了河湟骑兵战力彪悍,远超他们。 若是同级别的敌人遭遇昨日的奇袭,恐怕早就崩溃后撤了。 刺耳的哨声响起,南门甬道内开始走出山丹将士。 他们早已穿戴好甲胄,只待哨声响起,便都走了出来。 索勋带走了三百人,而军中又负重伤三十四人,剩下的轻伤和未负伤将士近不足三百人。 昨夜张淮溶便与刘继隆商量過了,伤势较轻和未受伤的二百六十余名将士尽数出城作战,城内伤兵的甲胄则是交由民夫穿戴守城。 因此在众人的目光下,二百六十余名将士走出,剩余伤势稍微严重些的则是在帐内休息,亦或者负责指挥城头防守。 二百六十余名将士尽是步卒,他们承担起了中军的位置,鄯州骑兵则是来到中军两侧,主动担任左右两翼。 其中跟随尚铎罗的四百余甲骑紧密贴在山丹军两侧,成为他们最为可靠的战友。 昨日因为情报失误,张淮溶误以为是己方甲兵一千三、轻骑二千五对阵五千轻骑,故此打着防守反击的主意。 然而昨日发现情报有误后,张淮溶便在夜裡与索勋商量,已经改换策略为坚守不住。 因此山鄯联军的阵前,已经在一夜時間裡布置了断断续续的堑壕及高度不高的羊角墙。 他们的布置被尚延心看在眼裡,不以为意。 “哼!不過這点兵马,還敢在城外驻守,以待援军。” 马背上,昨日狼狈的尚延心,此刻又再度意气风发起来。 哪怕山丹還能拉出看样子七八百名甲兵,但他這裡可是对方的四倍。 昨日他沒预料到山丹有刘继隆那般猛将,导致他昨夜都沒有好好休息,生怕刘继隆带兵夜袭。 好在刘继隆沒有夜袭,而他也凭此算到了祁连城兵力困乏,故此自信起来。 “驻马放箭,先把两侧那群叛徒给收拾了!” “是!” 相比较昨日,今日的尚延心多了几分警惕。 他沒敢再派精骑突击,而是選擇打消耗战。 反正尚婢婢就在祁连城内,而他们昨日又收获了不少马肉,围困七八天不成問題。 他倒是要看看,等祁连城的唐军沒了柴火,他们拿什么和自己打。 “唏律律……” 南门外,三千余河湟骑兵缓缓上前,直到靠近祁连城不足百步的范围,他们才翻身下马,换上了长弓。 “所有人下马,甲兵在前,轻兵在后,换长弓等待哨声!” 刘继隆目力惊人,先一步发现了河湟骑兵的举动,于是毫不犹豫的对全军下令。 尚铎罗沒有质疑,而是坚定不移的将刘继隆下发的军令下达。 一時間千余将士们开始更变军阵,所有人都换上了长弓,将马匹赶到了后方。 若不是城內容不下那么多马匹,他们昨夜便把马匹驱赶进城了。 哨声中,双方张弓搭箭,朝着对方射出了箭矢。 箭如雨下,放箭過后的将士们纷纷举起木盾抵挡。 好在前排都是甲兵,即便箭矢从盾墙中穿過,也不会伤害到皮肉,只能卡在甲片之间。 “這么下去不是办法……” 仅是一轮箭雨对碰,尚铎罗便觉得不是办法,想要建议刘继隆更换军阵。 面对他的目光,刘继隆看向尚铎罗,语气冷静:“我倒要看看他们带了多少箭矢。” “原来是這样……”尚铎罗恍然大悟。 前番他因为惧怕尚延心威势而沒想起来,尚延心此部說到底是追击,因此所能携带的物资十分有限。 哪怕他们一人双马,但能带来的箭矢也不会太多。 两方对射,只要防守得当,他们這边也不会遭受太大伤亡,反而能获得大量箭矢。 這些箭矢不管是留作守城還是城外扰敌,都是十分便宜的物资。 這般想着,尚铎罗不免再度看向刘继隆,十分佩服刘继隆在這种情况下還能冷静作想。 倘若当初牦牛峡时,他也能如刘继隆這般冷静,那他们或许不会输给论恐热。 只可惜事情已经過去了,现在說什么都沒用了,击退尚延心才是唯一的正事。 “放!” 祁连城外,箭雨交错,无数箭矢再次落入阵中,每轮箭雨都有一些将士因为各种原因中箭。 只是几轮互射,山鄯联军便已经受伤二十余人,大部分伤在双腿或面颊,好在沒有人牺牲。 与之相比,尚延心所部仅仅伤亡不到十人,并且也基本是轻伤。 “停!” 再次互射几轮后,尚延心连忙抬手示意大军动作停下。 旁边的节儿见状示意号角声停止,而尚延心也扫视了一眼战场,最后冷静道:“将地上的箭矢收集起来。” “是!”节儿行礼应下,尚延心接着将目光看向山鄯联军。 果然,当河湟骑兵开始收集箭矢,山鄯联军方向也收起了箭矢。 “想骗我的箭矢?” 尚延心嘲笑着对面,同时目光越過他们,看向了祁连城的城头。 他故意让大军在祁连城南一百余步外放箭,八轮箭雨過去了,城头守军并无行动,這就說明祁连城头并沒有什么守城器械。 也就是說,只要自己发起进攻,那這高度不高的小土城轻易可破。 “鸣金收兵,后退二百步!” 尚延心调转马头,节儿闻言不解:“乞利本,我們不对付他们了嗎?” 面对询问,尚延心冷哼道: “他们不敢出战,這城外便是我們的天地。” “摩禄赞带人出去那么久,恐怕已经找到了树林,现在說不定正在建造攻城器械。” “等他们把器械带回来,只需要留三千人包围這裡就行。” “现在正值秋收,甘州的粮食不可能收的那么快。” “我們劫掠一番,便有足够多的粮食和他们僵持。” “若是有汉奴领兵来援,刚好把他们吃掉。” 尚延心依仗自己的骑兵马力充沛,竟想要对祁连城实施围点打援的战术。 节儿听后脸上浮现笑容,同时对尚延心行礼:“如果是這样,說不定我們能拿下甘州。” “嗯,我就是這么想的。”尚延心颔首: “拿下甘州,到时候可以和大论(论恐热)从东西两面进攻凉州的那群叛徒。” “到时候河陇尽数在我們手中,我就不信唐廷還敢那么轻视我們!” 尚延心脸上浮现自信,胜券在握。 对此,节儿自然对他少不了一番吹捧。 与此同时,看着河湟骑兵后退,尚铎罗等人也松了一口气,而后雀跃起来。 他们按照刘继隆的军令拾取箭矢,时不时观察河湟骑兵动向。 過了半盏茶的時間,几名百户长和旅帅先后来报。 尚铎罗见到那一大堆箭矢,高兴地合不拢嘴:“有了這些箭矢,我們就能坚守更长時間了。” 他下意识看向刘继隆,却见刘继隆眉头紧锁,心裡不由咯噔起来。 “刘别将,你這是……” “不是什么好消息。”刘继隆看着远处的河湟骑兵,缓缓說出這句话。 河湟骑兵的举动不像是彻底退兵休整,因为他们后退后,便开始喂马吃料,试图恢复马力。 可如果仅仅是包围祁连城,他们完全沒有必要恢复马力,毕竟近在咫尺,不需要奔袭。 因此,刘继隆心中有了個不好的猜想。 尚延心恐怕是自觉自己掌握主动权,所以试图以战养战,将目标投向了甘州的粮食上。 他并非是胡乱猜测,而是昨日在战场上与索勋争吵时他就想過,山丹军若是失去了战场的主动权和主导权,那尚延心必然会将目标放到甘州的粮食上。 刘继隆不知道索勋是否找到了张淮深率领的援军,但他知道,如果放任尚延心不管,那对甘州来說无疑是一场灾难。 “西面有敌人!!” 刺耳的哨声和惊呼声将刘继隆拉回现实,他下意识往西边看去,果然看到西边的峡口出现了一支规模不小的骑兵。 他的目力远超常人,待那队骑兵走进一裡范围,他便看到了他们的旌旗。 “是尚延心昨日派出的那支骑兵,他们带来了攻城的器械与木头!” 刘继隆脸色难看,尚铎罗闻言如坠冰窟。 祁连城的情况他也知道,城墙都還沒彻底修葺好,城头更是沒有什么守城器械,只有一些不算大的石块。 這种情况下,万一尚延心真的要强攻祁连城,那祁连城能坚持多久? “援兵……我們的援兵什么时候能到……” 尚铎罗艰难的咽了咽口水,寄希望于战前张淮溶承诺的张掖援军。 “不出意外的话,黄昏之前便会出现。” 刘继隆抬头看向天色,那空中依旧阴云绵绵,给天地间染上一抹灰白。 “您确定?”尚铎罗目光中带着丝忐忑。 刘继隆闻言第一反应就是觉得尚铎罗有些粗心,也难怪尚婢婢会战败。 只是反应過来后,他才想起尚铎罗他们的目力不及自己,自然沒有自己看得清楚,所以他抬了抬下巴,示意尚铎罗看向那支返回的河湟骑兵队伍。 尚铎罗不明所以的看去,半盏茶后随着這支队伍靠近,他這才舒缓了一口气:“未见他们有经历战事的痕迹。” “嗯”刘继隆颔首:“正因如此,按照正常路程来說,张掖的援军也应该在午后至黄昏间到来了。” “即便不曾到来,他们恐怕也与索果毅见上面了。” “若是援军到来,尚延心就应该撤了吧?”尚铎罗有些高兴。 只是听他那么說,刘继隆却并未放松:“是否会撤,還得看张刺史带来了多少兵马,是否精锐。” “我虽不熟悉尚延心,可昨日观他用兵,不难看出他对麾下将士十分骄傲。” “那……他会继续打?”尚铎罗语气迟疑,刘继隆却果断摇头。 “不,他的骄傲来自他的将士们,倘若遇到硬骨头,他也得掂量自己会死多少将士。” 刘继隆看向尚铎罗:“你是吐蕃人,应该知道尚延心沒了兵马后会是什么下场。” “抓不到你家节度使,他顶多被论恐热责骂,但损失了兵马,那他就要考虑自己是否会身首异处了。” 這般說着,刘继隆调转马头,对自己身后军中的酒居延吩咐起来。 “城内民夫埋锅造饭,我們還得和這群猪狗耗着,不能饿了肚子。” “末将领命!” 酒居延作揖应下,转身便前往城内指挥。 与此同时,城楼之上的张淮溶、张淮涧、尚婢婢等人也在看到河湟骑兵带来攻城器械后面色难看。 祁连城本就是抢修起来的,加上祁连峡口内沒有成片的林子,临时打造守城器械根本行不通,因此城内只有一堆石头来守城。 况且张淮深带队前来,己方必须要做好接应的准备,所以他们也沒有打算死守。 一想到自己的布置出了那么多错,张淮溶便不免气愤看向尚婢婢。 若非尚婢婢给了错误的情报,他们也不会白白浪费一天的時間。 尚婢婢也自知理亏,因此对身后长子吩咐道:“摩鄢,你去把图籍交给张司马的人。” “是!”长子尚摩鄢点头应下,张淮涧见状也派人跟上。 见此情况,张淮溶這才消了些气。 在他看来,只要获得五州图籍,那自己所付出的代价完全可接受。 “张司马,张刺史的援军還有多久能到?” 尚婢婢也担心张淮溶骗自己,所以不免询问起来。 “按照战前塘骑送来的消息,应该在午后至黄昏,前提是不出什么意外。” 张淮溶忐忑說着,他也不确定张淮深能否按时到达。 况且尚延心這般实力,倘若他真的立志攻陷祁连城,那即便张淮深到来,也免不了一场血战。 他這般想着,尚婢婢也松了一口气。 他在心裡计较過张淮溶、索勋、刘继隆三人的可行性。 不過就這两日的观察来說,刘继隆的本事远超前二者。 正因如此,他才会選擇下注毫无背景的刘继隆,但现在刘继隆不轻易接受他们,這就让他有些头疼了。 相比较底气足而自信的张、索二人,刘继隆的警惕性未免太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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