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太子妃薨,少府縊亡 作者:未知 第一百七十一章、獲悉皇家機密者死,保兒子柳少府自縊身亡 “對了,你不是產婆……完了,估計女醫他們都看見了!剛纔人多他們沒有彙報,回到皇宮此事定然瞞不住!”柳夫人急切地走出門去,也不管倆孩子,只是急切地叫侍衛喊柳過趕緊走,柳過正在和太子說話,看柳夫人驚慌失措的樣子,心裏不悅:“慌慌張張像個什麼樣子?” 柳夫人只急切地說:“老爺,府裏出事了……” 柳過不知道出什麼事,太子妃剛生產,太子府也是有些忙亂,他不想給太子添煩,便跟隨柳夫人回府。 回府柳夫人立即屏退所有人,把事情給柳過說了,柳過面如死灰:“完了,這次是完了!” 到底是見過世面的,柳過立即的吩咐柳夫人把所有值錢的物件和銀票全部帶上,由兒子柳暮晨帶着她,除了隨身兩名侍婢外,什麼人也不要告知,立即離開京城。 柳夫人痛哭流涕:“老爺,你呢?” 柳過老淚縱橫:“夫人,此事尚不可知,風兒才生產,無法帶走,便由我陪着她吧!她的一生被我們耽誤了呀!” “老爺,你和晨兒走吧,我留下陪女兒,沒有你們,我活着還有什麼意思?”柳夫人堅決不肯走。 柳過怒曰:“糊塗,我是朝臣,若逃了,便是畏罪潛逃,沒有罪也是罪,你們走了,可以任何說法,回祖籍,探親,都可以說得過去,誰管得着?” 柳夫人倒堅定起來了:“老爺,夫妻一體,老爺不怕,妾亦不懼!讓妾陪着老爺一起面對吧!晨兒速速離去。” 柳過無奈,時間也拖不得,立即吩咐柳暮晨騎馬離京,無論柳家發生什麼事,都不準回來。柳過拿出一個黃金打製的五瓣梅花:“此物你帶着……”如此如此,給柳暮晨交代清楚,催柳暮晨快走。 柳暮晨作爲柳過的唯一嫡子,也是京城有名的紈絝,平時養尊處優的,現在忽然叫他捨棄家庭,獨自逃命,而且父親要求他無論誰聯繫他除了拿出相扣的梅花扣,一律不準相信對方。他哪裏經歷過這個,早嚇得面色薑黃! 柳夫人撫摸着他的頭臉,慈祥地說:“晨兒,你如今也已經弱冠,按照年歲,你都可以娶親了,只可惜家庭這個變故,只怕爹孃護不住你了!你雖然驕縱一些,但也不是世事不懂,所以娘希望你保護好自己,無論柳府發生什麼事,都不要回來,無論府裏還是宮裏或者京城任何人,只要拿不出梅花扣,你都不要相信,都要儘量地躲着……做的到嗎?” 柳暮晨流淚點頭。 柳過和柳夫人也不多說,催他立即走。 柳暮晨倉促地牽出馬,還想說什麼,柳過看他還在磨蹭,氣急了,抓起馬鞭兜頭就給了他幾鞭:“你個沒有出息的,是不是還想抱着你娘喫口奶才走啊?你個沒有出息的,爹打死你算了!” 府里人不明就裏,聽聞今日太子妃生產了龍鳳胎,本以爲要鋪天蓋地地慶賀,沒有想到柳少府拿鞭子抽起少爺來,少爺是紈絝了些,這個時候又闖什麼禍了? 柳暮晨被柳過抽了五六鞭子,打得急赤白臉的,用手不斷地擋着臉:“爹,別打了,別打了!”一急便拎了包裹,騎馬飛奔出府。 轉眼便出城,不見蹤影。 皇宮。御書房。 “什麼?你說什麼?”趙南怒起,驚訝和憤怒使得他出現稍有的變色。 “小皇孫,四肢佈滿鱗甲,狀似……狀似蛇皮!”御醫和產婆都戰戰兢兢地回覆。 “混蛋!”趙南脫口而出的粗話叫御醫和產婆頓時冷汗淋淋,完了,小命玩完了! 趙南覺得簡直是奇恥大辱,他只是覺得那兩個孩子過早出生,孱弱不堪,他心中疼惜,還專門給那孩子取名石麟和明月,如此吉祥的名字,卻是個妖物! 這樣的孩子怎麼能留下?皇長孫是個蛇妖,怎麼能堵住天下百姓悠悠之口? 他屏退御醫和產婆,立即給德公公使個眼色,德公公會意,領了御醫和產婆出門,六個人大喘一口氣,以爲逃過一劫,不料纔出正陽門,便不知道怎麼回事,幾個黑衣人忽然從天而降,瞬間殺了六人,可憐六人連竟然連話都沒有說出一句,便丟了命。 次日早朝,趙南宣昭:太子妃因早產雙生子,母子俱殞……御醫吳中凱、劉尚志、張銘,產婆劉氏、普氏、白氏畏罪自殺……餘者丫鬟僕婦自縊追隨太子妃…… 柳過在朝堂聽到此昭,當場昏死,被人擡回府裏,當日家人發現夫妻倆服毒自殺,追隨太子妃而去。 當皇上派人去柳府時,發現夫妻倆已經死亡,柳暮晨失蹤,當即大怒,柳過是朝廷少府,掌管國家財政,他一死,除了國庫的那些拿了鑰匙便可看見的東西,趙南私藏的寶藏可就完了,柳過雖然給他一枚梅花扣,但是開啓寶藏的梅花扣一共兩枚,缺一不可,趙南甚至擔心柳過是不是已經瞞着自己把寶藏早就轉移了,畢竟梅花扣的設計是柳過…… 不過半日,趙南一邊派人去柳府弔唁,一邊派人搜查柳府,柳府被翻了個底朝天,雞犬不寧,到底也沒有找到那枚梅花扣! 太子和魏澤文不明就裏,兩日前還好好的太子妃怎麼就好端端地薨了?既沒有大出血,也沒有難產,更不會產後虧待於她,魏澤文再三地向趙毅求證:“你到底有沒有做糊塗事?柳拂風爲什麼會死?” 趙毅很肯定地說:“母后,兒子怎麼會那麼糊塗到弒殺他們母子?那畢竟是兒子的骨血,雖然早產,卻也沒有理由殺死他們。” 魏澤文沉默地思索了半天,媳婦和孫子孫女的死不是意外,而是有人爲之,所有的御醫和產婆、丫鬟僕婦全部身亡,就連親家也自縊身亡,相關人死的如此乾淨,想查什麼就毫無頭緒和線索,有誰能做的這麼幹淨? 那還用猜嗎? 她和他生活那麼多年,她怎麼會不知道他的心狠? 還虧她前天對他給孫子孫女賜名感激萬分,原來都是障眼法! 太子也不傻,他看了看魏澤文,試探地說:“母后,是不是父……” 魏澤文咬牙切齒地說:“除了他還有誰?他這是切斷吾兒所有的希望!” 首先給太子當時指婚柳拂風她和太子便不願意,柳拂風雖然知書達理,家教甚好,可是柳少府當時也不過是個治黍都尉,根本沒有任何勢力,而她屬意的準媳婦關顰,趙南卻一再地以過於年幼推辭…… 如今太子有了皇子和公主,卻莫名其妙母子俱亡,這叫朝臣怎麼看?天下百姓怎麼看?太子已經三十歲,沒有子嗣便是一大缺陷,如何繼承大統,不要說趙南,單朝堂那些老不死的御史便能口水壓死太子! 魏澤文和趙毅越想越恨,母子倆對未來不得不開始動手,再不願意繼續被動地等待。 “母后,風兒之所以早產,其實有兒子的過錯!兒子今兒個本來去賀關怒喬遷之喜,順便了解一下他離開關府的內情,誰知道那廝竟然狂妄至極,根本不把兒臣放在眼裏,在兒臣面前自稱‘爺’,兒臣氣不過,本想拿了他,但是又忌諱父皇,他還叫侍衛把兒臣趕了出來……兒臣回到府中,心中鬱結,太子妃卻湊上來,兒臣並非有意遷怒於她。只是心情不好,便沒有如她意,沒有想到她卻想不開……” 此時皇后也無意責怪太子對柳拂風的輕慢,太子妃已經歸塵歸土,一切都向前看。關怒? 她冷笑了一聲:“那個孽子活得越來越猖狂了!聖上以爲本宮什麼都不知道?” 她轉向趙毅:“你可知道關怒的來歷?” 趙毅驚詫地問:“傳言他是關府撿來的孤兒,兒臣早已經派人刺探,他似乎是喬八子的兒子,被父皇寄養在關府?” 皇后點頭:“他以爲做的神不知鬼不覺,要知道我們是夫妻,本宮也不是白在後宮呆着的,喬八子整天裝神弄鬼的,以爲本宮都不知道麼?要不是這個關係,就憑着喬家做的那些事早就該滅滿門了,怎麼能容着他們在北疆做土皇帝!” 趙毅陰狠地說:“母后,在父皇的眼前,拔掉關怒是有難度,但是除掉喬家就相當於除掉了他的助力,我們不必親自動手,叫再起樓幹掉喬家就行。” 皇后扶額:“太子,你怎麼還是如此不動腦筋?除掉一個喬家根本解決不了問題,反而暴露了你自己。就算是你除掉了關怒,還有一個賢王,賢王纔是最大的威脅。” 看着母后恨鐵不成鋼的樣子,太子一時有點急躁:“早些年若母后不阻攔,我早就把賢王和關怒一併除了,哪裏會多出這麼多事!” 皇后看他還反過來埋怨,氣極反笑:“太子好本事!除掉賢王?他有多大勢力你不知道?你以爲除掉了他們兩個就有用了?繼承大統非你不可?未成年的皇子還有四五個,十年後個個都如狼似虎了!聖上等的起!你除掉他們倆,倒給那些人掃清了障礙!你卻永遠沒了機會。” 嗤笑了一會子,皇后正色道:“如今只能是儘快把儲君的‘儲’字去掉,儲君雖然和君一字之隔,但是這一步卻是難以跨越的鴻溝,一不小心掉在溝裏萬劫不復,與其死等,不如主動……” 母子兩個密謀很久,太子之後離開皇宮。 太子回府後第一件事便是親自去柳府,以女婿的名義爲柳過夫妻辦理出殯事宜,柳府的人被皇宮的人是嚇怕了,看見太子過來,便嚇得一個個幾乎大小便失禁,這幾日,家主死了,嫡少爺失蹤了,大內侍衛不斷地在家裏到處翻找,抓住誰都是往死裏逼問有沒有暗室,有沒有見到柳暮晨…… 不說就打,柳家老二和老四都被活活打死了! 現在看見太子來早就嚇半死,今日太子出殯,不僅文武百官鮮少過來,就連柳家的叔伯妯娌竟然也不見蹤影,眼看出殯的吉時已到,擡喪的十六人均已到位,柳過夫妻的棺木前居然只有一個老管家守靈。 太子在棺木前認真地拈香行禮,看了一眼視死如歸的老管家,和藹地說:“柳管家,牆倒衆人推,謝謝你能爲本宮的岳父岳母守着!本宮失去妻子兒女,五內俱焚,顧不上岳丈一家,你,辛苦了!” 對着老管家深深地一禮! 老管家直接呆了,嘴脣哆嗦半天,老淚縱橫地說:“人走茶涼,聖上念在老爺一生忠君愛國,不求死後哀榮,便是能叫老爺夫人順順當當地出殯入土,便謝主隆恩了!” 太子悲慼地說:“本宮同柳管家想法一致,不求哀榮,只求能放活着的人一條生路!” 看到太子是來送殯的,不是來尋人的,隨着主持喪禮的司儀喊起靈,躲藏在府裏的叔伯妯娌才“哇”一聲大哭,全部跑出來,隨着棺木哭得驚天動地。 太子和柳管家都知道,他們也是哭自己,柳過死了,太子妃死了,他們的保護傘大風颳跑了,以後是死是活不知,反正不會好過就是了! 柳過出殯,趙南不發話,百官也不敢弔唁和送殯,秦少傑給皇上請示後,帶領百官前來路祭:“柳少府英年早逝,聖上悲傷,不能送行,本相帶領朝臣送柳少府一程。” 百姓遠遠地圍觀,柳過平時對大家不好不壞,不是大善也不是大惡之人,所以他們只是看看熱鬧,小聲地嘆口氣,在京城裏的百姓都混成了人精,知道禍從口出的道理。 看着柳過夫妻落了土,太子在柳過夫妻的墓前站立不語。 柳管家看他悲慼落淚便惶恐地跪在他面前,求他“節哀”!他哀哀慼戚地對太子說:“生死由命成敗在天,老爺去了,太子保重身體,太子妃和皇孫還等着太子送行……” 在跪在太子腳邊時,輕輕地拉了下他的袍邊,太子低頭扶他,拉起他手時,手心裏便多了一個摺疊成豆腐塊的紙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