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毒人使毒計 作者:未知 說實話,朱承乾表面上對沈白陪着笑臉,其實心裏恨不能把他生吞活剝了。 雖然自家的那個弟弟不爭氣,平日裏不讓自己和爹爹省心,但不論如何,他都是自己的親弟弟,身爲兄長的朱承乾平日裏也是非常慣着他的。 可這個姓沈的書生,竟然乘着自己和父親外出做生意的當口,設計坑害自己的弟弟,將他捉拿下獄! 這一段時間朱承乾一直在和其父朱員外奔波他弟弟的事兒,但結果卻並不理想。 朱承元的案件牽動了縣衙中很多人,動靜鬧的太大,絕無翻案的可能,眼下案子的卷宗已經直接跨過州府向兩淛路呈遞稟明,想要翻案救人絕無可能,就是刺配充軍怕也是希望渺茫。 眼下等待朱承元的,很有可能就是秋後問斬的結局。 而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就是眼前的這個小捕快! 朱承乾惱恨之餘,心中生出了一條毒計。 他衝着沈白笑道:“沈兄如此高義,實在是折煞小弟了,小弟有個不情之請,還請沈兄一定要給小弟這個面子。” 沈白微笑道:“朱公子有何事指教?” “沈兄如此恩義,小弟實在佩服,小弟今晚想在越州城東的百花樓擺上一桌酒宴,與沈兄對酒當歌,大家便算是交個朋友,請沈兄一定賞小弟這個面子。” 沈白聽到這話,笑容更深了。 “你弟弟因爲我的翻案而入獄,你還要跟我喝酒交朋友……你不恨我嗎?” 朱承乾一把拉過沈白,低聲道:“沈兄有所不知,我與我那弟弟,一向不合,且諾大的家業,平日裏都是我和家父打理,他平日裏除了惹是生非,什麼事情都幫不上忙,小弟每每一想日後要將這辛苦掙來的祖業分他一半,我這心裏就不舒服,現如今可好了,沈兄幫助小弟徹底的去掉了這塊心病,你說這酒如何能不喝?” 沈白愣愣的看着朱承乾,敬佩道:“朱公子真是好生……想的開!” 朱承乾笑道:“所謂無毒不丈夫,況且這事也是他咎由自取,朱某自幼承聽祖訓,立志做一番大事,如何能讓他攪了局?沈兄胸襟博大,也一定是個幹大事的人,日後在縣衙一定是平步青雲的人物,小弟自然是想結交的,還請沈兄給小弟個面子……沈兄放心,小弟今夜必然不會讓沈兄白來一趟,定有厚報奉上。” 這話已經說得很是赤裸裸了,賄賂之意盡顯無疑。 沈白有些無奈:“那如何好意思?” “有什麼不好意思的?還請沈兄一定要賞臉。” 沈白尋思了一會,道:“可以。” 朱承乾聞言大喜過望。 這小子果然也是個貪財的主!說來也是,這衙門中的蠅蠅小吏,怎麼可能有不愛錢的呢? 就怕你不貪財,看我回頭整不死你! 沈白隨手又指了指那些惡奴手中的刀具和鐵器:“這些兇器呢?” “哦,哦!”朱承乾恍然大悟,連忙道:“這個沈兄請放心,因爲我朱家生意遍佈江南,各州均需鐵器用以製造使用,因而用量大了些,回頭關於這些鐵具的申請造冊,我一併派人送往縣衙,還請沈兄無需多慮。” 沈白指了指那些船伕道:“給他們的賠償……” “兩個時辰,最多兩個時辰,一定送到!放心,只會多不會少。” 沈白感慨道:“朱公子真是個仗義人啊……你這個朋友我交了!晚上我一定到場。” 朱承乾聞言大喜過望,他衝着沈白拱了拱手:“沈兄如此相待,我必有所表示。” 說罷,他把張管家揪到沈白的面前,對他道:“沈兄,小弟馭下不嚴,讓這小人適才在沈兄面前猖獗,心中實不落忍,要不,你揍他一頓出出氣,如何?” 沈白有些猶豫的道:“這個……不太好吧,他畢竟是你府上的人,而且我是捕快,哪能隨意尋隙報復?” 朱承乾聞言先是一愣,接着恍然明白過來,一拍腦門道:“是小弟的疏忽了……不錯,沈兄乃是衙門的人,行事不偏不倚,哪能隨意與他人動手,落人口實……且看小弟替沈兄出氣。” 說罷,便見朱承乾拽過張管家,揚手一個大耳刮子,重重的扇在他的臉上。 “啪——!” 這一巴掌扇的極狠極脆,把那張管家的左臉扇腫了一半,鮮血順着嘴角就往下流淌。 沈白也沒想到朱承乾這般放得開,居然當着自己的面整治自家的管家。 沈白感激道:“朱公子……真是給面子。” 朱承乾擺了擺手,道:“區區小事,何足道哉。” “不過朱兄此舉未免不妥,您看管家的臉,一半臃腫,一邊平滑,瞅着都不怎麼協調了。” “哦?”朱承乾聞言一愣,接着仔細的看了看張管家的臉,笑道:“不妨事,我有辦法。” 說罷,便見他一擡手——“啪!” 又一巴掌狠狠的扇在張管家的右臉上。 朱承乾邀功似的問沈白道:“沈兄請看,這回如何?” 沈白衝着朱承乾豎起大拇指,道:“真乃一時之佳作。” 眼看着已經沒有了熱鬧可瞧,周圍圍觀的羣衆三三兩兩的都各自散去了。 衆人有的覺得解氣,有的又覺得憋氣,大家交頭接耳,各抒己見,只怕用不了多久,今日碼頭渡口之事便會成爲越州城內一衆百姓們茶餘飯後的談資了。 而沈白這個名字,似乎將在舞弊事件之後,再次成爲越州百姓口中的風雲人物。 …… 和沈白告辭之後,朱承乾便領着一衆家奴打道回府。 張管家似乎很委屈,他這一次是爲大公子辦事,結果反倒是被大公子左右開弓的抽了兩個大嘴巴,看這腫勁,十天半個月也未必能消下腫去。 張管家委屈的看着朱承乾,道:“大公子,我對您和老爺是忠心耿耿,怎麼事到臨頭,您反倒是把我給賣了?您還要請那姓沈的捕快喫飯?他不過是個捕快而已,咱朱家難道還怕了他不成?” 朱承乾的臉色和適才完全不一樣。 他的臉上此刻沒有一丁點的笑容,充斥的都是滿滿的憤恨。 “我怕他?哼!姓沈的捕快害了我兄弟,我恨不能把他抽筋拔骨,再說我豈會怕他?” 朱承乾的眯起了眼睛,咬牙切齒:“有一句叫做欲擒故縱,你可曾知曉?” 張管家愣愣的看着他,不明所以。 朱承乾突然道:“你火速去請範縣丞,跟他說明此事,讓他晚上務必前往百花樓……嘿嘿,我這次給姓沈的玩一出人贓並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