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忠义
看着自己手下不仅沒急着虐打我,反倒老老实实的垂臂站着,三黑子沉不住气,催促的喊了一句“阿超”。
阿超仍木讷的沒反应,而我则在心裡暗笑,心說自己的意念控制岂是被别人三言两语就能唤過神来的,而且看着三黑子他们一脸焦急样,我有心逗逗他们。
我走到阿超身边与他平行站着,又喊了句稍息、立正后,就带他满场地走起方队来,一会齐步走一会正步走的。
一看阿超就沒好好上過学,他连最基本的走方队都不会,尤其那正步踢得,简直就是在甩腿玩,三黑子瞧出端倪,对着身旁一個小弟喊,“阿超中邪了,你去找狗血泼他一下。”
小弟应了一声,接着反问道,“老大,咱们沒狗血怎么办?”
看得出来,三黑子对這小弟的表现很不满意,要在平时,他肯定会抽這小弟一個巴掌,可现在他却气得一挥手,又吼了一句,“沒狗血来泡尿也行。”
那小弟看着年纪不大,顶多十七八岁,被三黑子一吼,吓得急忙解裤子,又顺手从桌上拿個碗接起来,沒多大功夫就弄了满满一大碗。
三黑子叫小弟赶紧把尿泼到阿超身上,可這小弟却低头瞧着碗,沒急着动身反倒犹豫的问了一句,“老大,我這不是童子尿也行么?”
三黑子再也忍不住,一把将小弟推开,骂咧了一句,“你才多大就在外面胡搞?再說你不是童子尿你尿個什么劲?”
我听得只想笑,但也知道自己這次意念控制快到头了,三黑子只要找人過来拉阿超一把,或者拿水泼他一下,他就能彻底醒来。
但我觉得這场比试真要這么结束未免太可惜,尤其阿超刚才還大有虐打我的架势。我左右一瞧想個了坏招。
我调整位置与阿超并肩站在一起,接着带头向瓦房跑去,只是我奔的是门口,而阿超奔的是墙。
砰的一声闷响,阿超整個人都贴在了墙上,而我也只进了屋门就又轻松的走了出来。三场比试,终以我們全胜收场,三黑子也被我們三的实力所震撼,一脸动容之色。
尤其是牙狗,屁颠屁颠跑過来,望着我问,“你是不是法师?”
我心說他可真高看我,就自己這点水平就敢堪称法师的话,那也太不自量力了,我正想摆手回绝他,不料偷偷藏在我腰间的小晴钻了出来,或许是刚才一番打斗,我动作幅度過大,把一路上一直沉睡的它弄醒了,它呆头呆脑四下裡看了看。
一来它本就长相奇特,二来一般人哪有衣服裡藏蛇的,這次不仅牙狗惊呼起来,三黑子他们也认准了我法师的外号。
不過光過了身手這关,我們仨還不能成为這伙贩子的一员,三黑子又考验起我們的忠义来。
其实我挺迷糊的,忠义這东西不像身手,是個很抽象的概念,他却要考验,我真不知道怎么個考验法。
三黑子也沒解释,而且连饭也顾不上吃,带头向一旁种植园走去,這种植园的中间還有几件土房,我們這一帮人进了屋裡,他又让我們稍等,再独自离开。
谁也不知道他去哪了,這样足足過了半個小时,他捧着一碗水走回来,当当正正放在木桌上,叫我們仨靠近。
他拜了拜天,又念叨几句关二爷作证這类的套话,接着拿過一把小刀,刺破手指,往碗裡滴血。
我默默数着,发现他這血滴的挺有讲究,不多不少,正好九滴。鲜血融到水中,也让這碗水变得淡红一片。
三黑子又看向我們强调,“你们三可以再考虑一下,想跟我做弟兄,就每人滴六滴血进去,要是不想做弟兄,现在還可以转身就走,我绝不拦着。”
看上听他這话挺敞亮,但我心裡却不住冷笑,心說考忠义现在就开始了,我們要有谁面露犹豫,這关肯定就通不過了。
我們反应都很快,一同往前走一步,一脸决意。三黑子露出稍满意的眼神,又把小刀递過来。
我离他最近,率先接過刀,又用刀尖对着食指尖轻戳了一下,令我吃惊的是,這刀看着很钝,但戳出的伤口却有血流不止的架势,我特意压着,才勉强控制血滴的流速。
六滴后,我识趣的往后退了一步换上他俩。拉巴次仁随后,黎征第三。
拉巴次仁倒沒什么,跟我一样,放了血就往回退,而黎征滴血后却故意对着這碗血水瞧了瞧。虽然他沒說话,但我觉得他一定发现了什么。
三黑子捧着碗,背着我們仰头念叨起来,其他小弟一直默声站立,我觉得這种气氛显得有些严肃,甚至也有点很正式的味道。
過去一只烟的功夫,三黑子又转過身把碗推到我們面前說,“你们喝了它。”
我心裡有些不舒服,心說咱们四個都滴了血,先不說這碗水看着有多脏,但凭什么你不喝?不過现在這时候,问這话等于沒用,毕竟是我們要投靠他,而不是他投靠我們。
還是我开头,捧着碗喝了两大口,只是在喝這碗血水时,我发现周围這些人的反应很大,牙狗瞬间露出一丝不忍的神色,其他小弟有的冷笑,有的对我态度瞬间改观不少。
這样,等忠义水被我們三瓜分后,潜入贩子内部的任务就算完成了,我們也只等混的日头久了让三黑子带我們去幽灵谷,到时只要记得行走路线,整個任务就算大功告成。
在這山上,最不缺的就是房子,我发现三黑子算盘打得不错,别墅、厂房有规划的盖了一大堆,只等动迁政府收地时,他再借着房子說事,狠狠要一笔拆迁款。
按說這么多房子,我們三满可以享受单独居住的便利,可他却非要阿超和另外那两個跟我們比试過身手的小弟与我們住在一起,算是一种无形的监视。
跟拉巴次仁比试的小弟叫凯九,那個会打半吊子螳螂拳的小弟叫李皓晨,大家也都叫他小狂。
阿超和小狂倒還好說,毕竟是真刀真枪的输在我和黎征手下,对我俩很客气,而凯九则对拉巴次仁看不惯,总觉得他自己输的冤,只要逮到机会,就对拉巴次仁冷嘲热讽。
拉巴次仁当然受不了這個,跟他反唇相讥,最后俩人一商量,又找個沒人地方打了一架,当时我們都不知道這事,只是那天晚上聚在一起吃饭时,我发现拉巴次仁的左脸颊微微肿起来一块,而凯九更惨,整個脸都跟個猪头似的。
就他俩的模样被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三黑子還发了好大一通火,說他们竟敢私下寻仇,可這两人也真光棍,就說是闹着玩。
当时不仅是我,包括黎征在内的好多人都笑起来,从我個人观点出发,他俩這借口找的真不咋地,尤其凯九,哪有闹着玩让自己变猪头的。
等住到第七天晚上,我們三得了一种很奇怪的病,浑身忽冷忽热,人也迷迷糊糊的,我怕這么耽误下去会有危险,就跟阿超他们问附近哪有医院。
可阿超他们都一点被把我這病当回事,反倒安慰我說明天就好了。我本来听得火气直往上冒,心說他们太不把這事当事了,可黎征却也抽空使個让我放心的眼神。
我猜出黎征肯定有了法子,索性揣着迷糊又苦熬起来,而到了后半夜,正当我迷迷糊糊睡着时,有人轻轻推着我。
我睁眼一看,是黎征,而且拉巴次仁也站在他身边。黎征先对我做個嘘声的动作,又指着炕另外一边的阿超三人說道,“他们被我点了昏睡穴,不到明天早上是起不来的。”
我知道黎征還有话說,也沒急着追问,静等他下文。
黎征指着我們仨的身子,“咱们之所以忽冷忽热,就因为喝了那忠义水。”
我纳闷了,反问道,“那就是一碗血水,怎么能有這么大威力。”
黎征摇摇头,“天佑,還记得当时的场面么,咱们滴完血,三黑子又端着碗背過身站了半天,面上他是在走形式念套话,实际上他往血水裡下了虫卵。”
我听得头皮发麻,甚至在惊讶之下,差点跳下床,反问,“什么虫卵?”
黎征继续說,“我在滴血时,发现自己血进入水中后扩散速度很快,按說那碗水已经滴了你们三人的血,我血再滴入多少都会被排斥,可当时现象却相反,我就怀疑水裡被人下了药。而且這药還有抗排斥、抗凝的作用。”
“那又怎样?”
黎征顿了顿,苦笑着說,“本来我也不理解他为何下這种药,但当我喝忠义水喝到几粒虫卵时才顿悟,他這抗凝药是为虫卵准备的,为了让它一直被血水刺激,在我們体内孵化。”
我听得心裡不住打颤,凭他的解释,我明白血水就是催化剂,但反過来看,什么虫卵能這么变态,非得有血水刺激才能孵化?
黎征看出我的恐慌,但他還雪是上加霜的来了一句,“這是西苗产的一种虫子,叫情蛊,一般都是女子藏在下体,与心爱男子头次欢好时暗中种到对方体内,如果男子移情别恋,抛弃這女子的话,情蛊会在過了潜伏期爆发,毒死那名男子,而我們很不幸,被三黑子用這种手段下了情蛊。”
作者有话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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