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秦長清嘆一口氣，工作證還是自己住院期間縣委組織部給補發的，一共到自己手裏不超過五天，不新纔怪了。
看來，這位警官是認定自己是嫌疑人了，原本還不想打擾程志偉。
可是，秦長清在春城除了程志偉的電話，也就知道周彤的，這半夜三更的，怎麼可能去打擾一個大美女，還是那種禍水級的，那不是給人家愛人添堵嗎？
不通人情不假，卻不是笨蛋，秦長清翻一個白眼：“你撥打043x-xxxxx這個電話號碼，那個人可以證明，我就是秦長清，如假包換！而且，我現在就可以讓你看看我的槍傷。”
說着，秦長清扒開衣襟，露出肩上粉紅色的傷疤。
兩個警察都是一呆，大眼瞪小眼半晌，二級警員狐疑的問道：“不是火藥槍嗎？這好像是---”
看着肩上的傷口，三級警督也有一點懷疑了，事實上，“11?01”事件影響極爲惡劣。
對於這一事件的處理，高層也傷透了腦筋，儘可能做了低調處理，事件也僅限於高層通報，三級警督顯然沒有達到這個級別。
至於秦長清的槍傷，則是以訛傳訛，傷到什麼程度，還是當初電視臺報道惹的禍。
爲了樹立榜樣，原本就對秦長清的傷情有一點誇張，當然，這些傷也只能安到車匪路霸頭上。
這樣一來，秦長清的槍傷就“被火藥槍”了，也難怪兩位警察疑神疑鬼。
三級警督大眼珠子轉來轉去，這個傢伙看上去也不像白癡，難道不知道電話一通就要露餡了嗎？轉念一想，小心無大錯，還是伸手拿起了電話機。
“我是程志偉，你是哪位，什麼情況？”
那邊反應很快，只是話筒裏傳出的聲音有幾分惡劣。
可也是，誰在凌晨時分被電話鈴聲叫醒，心情都好不了。
最主要的是，程志偉的身份放在那裏，能夠有他的電話號碼，還是這個時間打來，就算讓他把電話內容往好處想，也是不可能的。
三級警督一呆，還真通了，他可沒想到這個程志偉是自己上司的上司的上司：“你好，我是人民廣場派出所所長史文明，請問你認識秦長清同志嗎？”
這個年代，有電話的不多，除了辦公電話，就是非富即貴，三級警督史文明同志不得不小心翼翼。
程志偉怒了：“秦長清？哪個秦長清？深更半夜的，打電話就爲了求證一個人名？發什麼神經？明天讓費思楠給我回電話，亂彈琴！”
啪，電話撩了。
史文明呆呆的看着電話，裏面剛剛說什麼，明天讓費思楠給他回電話？費思楠是誰？那可是春城公安局局長，副廳級高幹，這個人是誰？這麼大的口氣！
史文明感覺有一點熱，咽口口水，看向秦長清的眼神已經變了：“剛剛接電話的是誰？”
秦長清無奈的笑道：“他不是說了是程志偉嗎？”
這時候的電話保密性並不好，話筒聲音很大，剛剛程志偉語氣又衝，秦長清聽得真真切切。
這個程志偉，官不大，官威不小，是的，在秦長清看來，一個廳官罷了，之前不過是自己的學生。
“可是，可是他說不認識什麼秦長清，你怎麼解釋？”
史文明腦子裏一閃念，程志偉？好熟悉的名字，只是一時間卻沒有反應過來在哪裏聽說過。
對面小警察看着自己的所長一副小心翼翼地模樣，有一些不解，旋即想起了什麼：“所長，好像，好像咱們廳長叫---”
已經不用小警察繼續說下去了，史文明的汗下來了，艱難的揭開風紀扣，嘴裏有一點幹。
“叮鈴鈴鈴”，電話鈴驟然響起，近在咫尺的史文明猛然間嚇了一跳。
在這寂靜的夜晚，突然震響的電話鈴聲真的很瘮人，也難怪剛剛程志偉發火。
史文明拿起電話：“喂，您好，這裏是---”
“我知道你是史文明，我是程志偉，”相比剛剛的語氣，已經要好上很多了，看來，這下子是睡醒了，“你剛剛說秦長清？哪個秦長清？什麼情況？”
“您您好程廳長，我們這裏有一位二十歲左右的年輕人，他說自己是秦長清，嘉魚縣縣委副書記秦長清，我們---”
“讓秦長清接電話！”
史文明擦一把汗，高高舉起電話，遞給秦長清，彷彿送出了一枚定時炸彈。
秦長清搖搖頭，對於出現這種狀況，他也是出乎意料：“你好程廳，我是秦長清！不好意思這個時候打擾你，實在是抱歉！”
“小秦教授，你怎麼會在人民廣場派出所？”
一邊的史文明聽得真切，程志偉的說話的聲音很平和，是的，平和。
“發生一點小誤會，需要找人證明我的身份，沒辦法，春城只有你可以幫助我，實在是抱歉！”
奇怪，秦長清也完全沒有下級對上級應有的恭敬，史文明每天干的就是琢磨人的工作，尤其對於一些細節的掌握，簡直到了入微的程度，這也是一種職業病吧！
“這個小事一樁，我是說，你不在家養傷，怎麼跑春城來了？”
“縣裏給了我半個月假，我想出來跑跑贊助，要點錢。
這不，單于鄉實在是太窮了，我就只好出來化緣了。”
那邊稍稍沉默一瞬：“這樣，今天白天我沒有時間，晚上吧，晚上我找幾位朋友，一起坐一坐，也許可以幫你一點忙。”
真是意外之喜，秦長清頓時喜笑顏開，說話的動靜都變了：“那太好了！多謝程廳，那就晚上見？”
“晚上見，記得下午給我辦公室打電話，我讓人去接你，好了，就這樣，再見！”
秦長清心滿意足的放下電話，這就叫做塞翁失馬焉知非福，看史文明汗水撲簌簌掉下來，在這初冬的凌晨，實在是---秦長清心情很好：“所長大人，是不是幫忙找一個可以睡覺的地兒？”
“好好好，沒問題！”
史文明此時唯一能做的，就是安置好這位，這可是和程廳長直接對話的人。
其實，史文明的級別也是副處，還是實職副處，人民廣場派出所是春城最大的派出所，所長一直高配。
只不過，秦長清和程廳長的關係，太讓史文明費思量了。
簡簡單單的幾句話，秦長清並沒有下級對上級的那種恭敬，甚至讓史文明感覺二人平等的錯覺，一定是錯覺！
至少，從這個電話就可以知道，二人很親近，親近到可以一起喝酒，這就夠了！
秦長清終於在派出所的休息室躺下的時候，看史文明欲言又止的模樣，笑着說道：“史所長，你是一個優秀的警察，無論是判斷力還是警惕性，都很出色，今夜你沒有做錯什麼。
何況，程廳長已經知道了你的名字，這可是一件好事呦！”
文明長出一口氣，幾乎想要對秦長清感激涕零了，緊緊握住秦長清的手：“謝謝，感謝您的理解！謝謝！您休息，回頭去哪我送您！”
隨後，史文明一路倒退着出了休息室，輕輕關上房門，看到門旁站立的下屬，囑咐道：“不要讓人打擾到秦書記。”
這才揮手擦去額頭上的汗水，志得意滿的回值班室了。
是的，秦長清說的不錯，至少，程廳已經知道了自己的名字，這可是一件大好事。
早上，秦長清還是正常點起牀，十幾年的習慣，不是那麼好打破的。
史文明一直在等待，一個夜班下來，他有半天的休班。
二人在附近小喫部喫過早點，倆人已經成爲好朋友了。
秦長清原本就不是一個計較的人，史文明開朗率直，和書生意氣的秦長清很是合得來。
知道秦長清要去省委組織部拜訪朋友，史文明暗自咂舌，看看人家的人際圈子，實在是太強大了！
秦長清可不知道史文明的感觸，他還在犯愁，忘記打聽江華和韓璐的職務了，也沒有留電話號碼，果然是不通人情世故，笨蛋吶。
還好，秦長清衣着莊重，氣質沉穩，又是警車送到門口，所以，省委大門的武警並沒有阻攔他進門。
問過幾個人，才找到組織部所在，依據秦長清對組織部職責劃分的粗淺瞭解，感覺江華大概隸屬幹部一處。
秦長清一路走一路看着門楣上的標識，冷不防，身後一扇門猛的打開，一個窈窕的身影閃出來，一下子撞在秦長清身上。
“啊！”
一聲嬌呼，“對不起，對不起！”
秦長清回過頭，忽然笑了，自己的運氣還真的不是一般的好，撞人都能撞到熟人。
韓璐看到面前清秀的小男生，瞬間失神，面上一紅：“你，你是秦長清？”
“是我，你好，韓璐同志。”
秦長清微笑看着韓璐，小婦人看上去很瘦弱，那柔軟的觸感卻讓小男人想入非非，“我們還真是有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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