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5章
原來這位不是救世主,而是來爲紡織廠掘墓的黑手!可是這能怪誰呢?正像秦書記所說,一直以來,紡織廠就是在賠本賺吆喝,生產的原材料都是從遙遠的中原地區轉運來的,成本高居不下。
剛成立那會兒,這個廠子還賺過幾年錢,那時候華夏百廢待興,什麼都缺,就是不缺人。
這個以平衡性別比例爲目的的廠子,生產出來的東西,銷售着實火爆過一陣,後來就是一年不如一年了。
高企不下的成本,落後的生產工藝,衆多的退休員工,成爲紡織廠身上三座沉重的大山,壓得紡織廠擡不起頭來。
看着賬面上的數據,每一個紡織廠的領導層都有點鴕鳥心態,眼下被秦長清當面說破,老廠長很難接受這個事實!
秦長清站起身:“我想說的是,國家不會拋下員工不管的,但是某些人,還是早做打算!現在,我們去喫飯!”
紡織公司的幹部一個個灰溜溜的跟在秦長清的身後,只是各自心中在想着什麼,只有他們自己知道。
秦長清就是要給這些人一個下馬威,不能讓他們繼續抱有幻想,那樣會成爲企業改制的最大阻礙!
障礙永遠不是來自外部,很多改制失敗,正是因爲企業內部阻力重重,纔會最終導致流產的。
秦長清給這些紡織廠的中堅骨幹當頭棒喝,就是先粉碎他們不切實際的想法,讓他們絕了最後的一絲幻想,纔會正視困境,尋找新的出路。
有時候,依靠會形成一種惰性,一種慣性,這正是很多人不思進取的原因。
這些年紡織廠帶死不活的,早就磨滅了紡織廠幹部工人心中的激情,大家都在心安理得的享受來自國家的補貼,而不是想辦法擺脫困境。
這就是計劃經濟的弊端,也是所謂的大鍋飯弊端,讓人失去了那種生物本能,那種在競爭環境中奮進拼搏的動力。
很多被打破大鍋飯的人,還會懷念那種被國家“包養”的生活,絲毫不會覺得,那是一種恥辱,和某種動物沒有本質上區別的恥辱!
招待餐安排在紡織公司的小食堂,這裏裝修的極盡豪奢,地面是高檔大理石鋪就,上面鋪着來自邊疆州的地毯。
牆壁是豪華的植絨布粘貼,幾副頗顯品味的油畫,擺放在這喫國家財政補貼的地方,卻是那樣的刺眼。
頭上是奢華的水晶吊燈,餐桌和餐椅都是純正橡木手工雕琢的,椅面上蒙着一層高檔皮革。
曾經在僑州市採購過傢俬的秦長清,自然清楚這套傢什的價格,絕對趕上一臺夏力車了。
秦長清看向桌面上已經呈上來的美食,僅僅是一盤十八頭紅燒白塔,在興遠縣的市價就已經超過了三千元!還有一鍋老鱉湯,幾道不知道名目,單憑那盛具就彰顯價值的菜餚。
秦長清微笑着看向一直冷冰冰的汪斯怡:“財務總監,是不是給介紹一下這桌精美的佳餚,很多我都不認識,這可不敢喫。”
汪斯怡身子一僵,秦長清在她心目中剛剛好轉的形象轟然倒塌,原來也是一個貪喫鬼。
冰美人面上冰冷依舊:“不知道秦書記喜歡什麼口味,文總要求食堂準備了各式菜品,不知道是不是合您口味。
這兩道是三蛇龍虎鳳大會和烤乳豬,是粵菜代表作;這兩道是魯菜糖酥鯉魚和紅燒海螺,這兩道是川菜一品熊掌和乾燒魚翅,這兩道是淮揚菜松鼠桂魚和清燉蟹粉,這------”
秦長清冷冷一笑:“果然夠高檔,夠豪華,不知道這一頓飯的花費是多少?”
汪斯怡一呆,喫飯問價錢,以前還真沒遇到過,這位是啥毛病?文正源湊到跟前諂笑着回答:“市委領導來紡織公司調研,是對我公司的重視和關懷,一點小菜不成敬意,所費有限,還請秦書記盡情享用。”
秦長清看一眼文正源的心情都欠奉,他盯着汪斯怡:“財務總監是吧?您不會連這桌菜的花費都不知道吧?還是這桌菜餚費用太低,不能被總監你看在眼裏?”
汪斯怡俏臉漲得通紅,一邊的袁衛東爲小女人解圍:“秦書記,紡織公司招待貴賓是有檔次區別的,您是市委領導,就應該享受這種規格的菜餚。”
秦長清眯起眼,皮笑肉不笑的問:“這麼說,只要是政府來人,或者商務洽談,都會擺上這麼一桌囉?果然夠大氣!難怪紡織廠的工人連薪水都開不出,不會都耗費在餐桌上了吧?我想知道,這桌是誰買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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