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33章
有人注意到廣告詞裏的‘治療果蔬’這幾個字，便問：“治療果蔬,是指這些水果可以治病嗎？”
黑袍神祕人,也就是第一次用人形出來透氣兒的林安安搖了搖頭：“不能當藥喫，但是可以當保健品。這些果蔬具有強身健體之功效，吃了的都說好！”
他豎起一個大拇指,虛擬喇叭裏的廣告詞相當應景地改口：
‘你還在爲每夜的失眠而精神不濟嗎？
你還在爲日漸的禿頭而焦慮難安嗎？
你還在爲起身時的耳鳴而心慌意亂嗎？
你還在……
如果你被這些困難所困擾,那你還在等什麼？！
袍哥牌強身健體治療果蔬！
你值得擁有！！！’
全場一片靜默。
半晌後,人羣裏傳出一聲低喃：“這、這……聽着也忒假了吧？”
這句低喃聲很輕，但因爲現場太過安靜的緣故，竟然顯得非常清晰可聞。
有人點頭附和：“聽着像搞傳銷的。”
林安安：“……”
他不知從哪摸出一塊亮着炫彩燈光的光屏,掛在了小推車上,上書：
‘開業活動！全場一折！全場一折啦！！！’
“一折？”有人問,“一折後是怎麼賣的？”
林安安伸出一個手指頭：“一百星幣，一袋。”
他指了指攤上的水果，這些已經被環保袋分裝好了。
水果一共四種，有雙拼的、多拼的,也有一整袋都是同一種水果的，方便喜好不同的人進行選擇。
人羣中有人嘀咕：“打完一折後和原來的價錢一樣？那原價豈不上千了？”
“也不能這麼說,外邊一顆番茄就要上千，這一袋的價錢其實很便宜了。”
“確實,如果這玩意兒真的有保健作用的話……那就更划得來了！”
“我還是挺願意相信安崽的，既然他選擇和這個袍子哥合作,又說有驚喜……說不定這治療水果效果真的不錯？”
林安安老神在在：“反正就一百星幣,買不了喫虧買不了上當,大家買回去試試不就知道效果如何了嗎？”
衆人面面相覷,好像還挺有道理？
站在最前方的人立刻就道：“那就給我來兩袋吧。”
說着他就要去拿攤上的水果，卻被黑袍神祕人輕輕按住胳膊：“每人限購一份哦。”
衆人震驚：“竟然還限購！？”
林安安無情點頭：“沒錯沒錯，數量有限，先到先得嘞！”
人羣中不少人嘆氣，只能被迫放棄了打折活動趁機薅羊毛的想法。
一推車的水果很快就被搶完了，有人臨走前問：“袍子哥，以後都是你來賣嗎？安崽會和你一起來嗎？”
神祕人安某答：“也許偶爾會來吧。”
不確定的答案讓他們大失所望，唉聲嘆氣地離開了。
林安安在心裏哇哦一聲，他的魅力竟然如此之大的嘛！
真是令崽震驚
收起推車後，林安安離開交易市場，身後很快就響起了另一道熟悉的腳步聲。
他回過頭，果然看見了同樣黑袍打扮的狼哥。
“你怎麼還是跟來了？”林安安問他。
封無：“反正在家沒事。”
胡說。
明明就是擔心他。
林安安在心裏偷笑：“今天第一天肯定沒事，等過幾天大家發現治療果蔬的真正效果，可能會比較混亂。”
“嗯，我知道。”封無說，“到時候讓司遊霖來換你。”
林安安點點頭，司遊霖的治療也已經到達了尾聲，他琢磨着今天晚上爲他單獨進行一次深度治療，司遊霖應該就能痊癒了。
這次對外售賣的治療果蔬的效果，比起他們自家人喫的治療果蔬來說，可以說是微乎其微。
對外售賣的這些治療果蔬，只能做到讓食用者的阿爾法症狀不再加重，能緩解少部分因爲阿爾法帶來的痛苦，卻無法真正做到治癒這一病症。
降低治療果蔬的功效，這一點是封無提出來的。
阿爾法綜合徵的出現實在太過奇怪，封無一直都懷疑這背後藏着深水。
現在的局勢還不明朗，還不是真正的治療果蔬能夠出現的時候。
金眸輕輕轉動，封無用眼角餘光掃了一眼身邊的少年。
對方已經在暗巷中脫去長袍，臉上帶着易容|面具，遮住了他原本頗爲引人注目的面容。
封無收回視線，大腦飛速轉動起來。
他並不認爲這樣全星際大範圍的病症，會是二殿下一人制造出來的，他的身邊、或者說身後，肯定還有其他人的存在。
效果甚微的治療果蔬的出現，肯定會引起暗處之人的注意，只是不知道，他們能不能憑此抓住一些線索。
一直到回到家中，林安安都保持着人形的狀態。
作戲就要做完整，他們必須營造出真的有‘神祕人’的存在，才能把衆人的視線轉移到這個不存在的人身上。
而這個角色，自然由‘已經死亡’的司遊霖來扮演，最合適不過了。
今天是治療果蔬售賣的第一天，林安安耐不住激動，親自上陣去了一趟交易所，那之後的售賣不出意外的話，就基本交由司遊霖了。
屋內的人聽到動靜走出來。
司遊霖問：“怎麼樣？”
還帶着易容|面具的林安安朝他比了個大拇指：“這還用說嗎！”
安崽出馬，一個頂倆！
司遊霖笑了笑，眸光溫和：“你穿上黑袍再讓我看看。”
他需要再確認一下林安安穿黑袍時的模樣，以確保他下次扮演時能夠萬無一失，不被其他人發現端倪。
林安安點點頭，重新又披上了黑袍。
他特意穿上了非常寬鬆的黑袍，把自己原本較爲清瘦的體型遮得相當嚴實。
穿上黑袍後，林安安又在房間裏走了兩步，讓司遊霖能記住他的步伐和一些習慣。
“其實不用復刻這麼多也可以。”林安安說，“以後大部分時間都是你去，我就第一天出去了一次，不會有人發現什麼的。”
封無卻道：“以防萬一。”
“好叭。”林安安看向正在努力模仿的司遊霖，“以後辛苦你了。”
司遊霖笑笑：“哪裏，我巴不得能出門呢，在家悶了不知道有多久了。”
更何況，少年治好了他的阿爾法，他卻無法回以等價的報答。
對於大部分的阿爾法患者來說，‘治癒阿爾法’這件事都是無法用金錢來衡量的，那幾乎等同於他們的生命。
“我們的身高差不多。”司遊霖說，“這倒是方便了不少。”
林安安看了他一眼：“……”
他實在不好意思說，他今天出門前特地從狼哥那裏問到了蛇哥的身高，然後在鞋子裏踩了增高鞋墊。
一旁的熊英俊出乎意料的安靜，從封無和林安安進門後一直沒出過聲，就坐在沙發上靜靜地看着他們。
林安安有些好奇：“熊哥，你怎麼都不說話？”
太安靜了，安靜得他有些不習慣。
熊英俊眼神飄忽，聲音也輕飄飄的：“你好高啊……”
林安安：“……？”
他看了一眼穿增高鞋墊的自己，又看了一眼坐在沙發上都顯得異常高壯的熊英俊。
“你明明才這麼大點。”熊英俊比了比自己的巴掌，“怎麼突然就……咻一下，就這麼大了……”
噢。
原來是還沒接受他突然變成人形了這件事。
林安安：“……熊哥，我明明一開始就告訴過你，我已經成年了。”
“我知道，我記得。”熊英俊眨了眨眼，眼神依舊有些恍惚，“但是知道是一回事，看見的時候又是另一回事。”
林安安有些哭笑不得。
另一扇房門突然被推開，一大一小兩隻白貓從房內出來，在看到房間裏的黑袍神祕人時，動作相當一致地停頓下來。
林安安變成人形出門時，白陽正帶着白月在睡午覺，因此並不知道小崽崽大變活人的事件。
此時看到家中出現了陌生人，白陽下意識一慌，轉身就想把妹妹叼進房間內。
白月的狀況雖然已經大有好轉，但也僅限於見到熟人的時候，白陽不敢這麼貿然就讓妹妹去接觸新的陌生人。
然而白陽剛張嘴想咬住小貓崽崽的後頸，小貓崽崽卻突然加快腳步，滋溜一下就從哥哥嘴底下溜走了。
白月徑直走到了黑袍神祕人身邊，粉嫩的鼻尖嗅嗅聞聞，似乎是認出了熟悉的味道，立刻撲到了神祕人的黑袍上，晃晃悠悠地掛住了。
小貓崽崽的舉動讓林安安一愣，幾乎和封無異口同聲：“氣味。”
兩人對視一眼，林安安連忙叮囑司遊霖：“蛇哥，你出去的時候記得用精神力把身上的氣味也隔絕掉。”
人形可能聞不出什麼區別，但萬一有人突然變成第二形態，身上的氣味可能就瞞不住了。
司遊霖點點頭，記下了這個要點。
白陽震驚於自家妹妹的舉動，他茫然地走近，然後眼睛猛地瞪大，漂亮的藍瞳裏滿是驚疑。
……這個味道，好熟悉？
怎麼這麼像安崽弟弟的？
等等，好像和安崽弟弟的味道一模一樣？
林安安和司遊霖交流完僞裝技巧後，噗咻一下就變回了小崽崽，和本在他膝蓋上趴着的小貓崽崽滾成了一團。
白陽眨了眨眼。
噢，原來真的是安崽。
難怪月月這麼親近他，一點也不害怕。
白陽又眨了眨眼，突然之間瞳孔地震。
等等，安崽……？
弟弟？哥哥？？？
當天晚上，林安安就抽空將司遊霖的阿爾法治療痊癒了。
接下來的幾天時間，司遊霖每天下午都會扮作黑袍神祕人，準時前往交易所擺攤。
林安安也跟着一起去，不過他是在司遊霖旁邊擺攤，和以前一樣售賣普通的、沒有任何治療功效的果蔬。
治療果蔬連着打了三天折，第四天便恢復了原價。
購買的人數肉眼可見地下降，一推車治療果蔬售賣的速度也慢了不少，林安安卻一點也不覺得着急。
這一批治療果蔬的治療功效比較低，見效自然也很慢，不是一天兩天就可以看到效果的。
這期間林安安在直播時，也收到了一部分的質疑。
【安崽是不是被騙了呀，神祕人加工後的果蔬好像沒什麼特別的[超小聲jpg]】
【竟然敢騙我們崽崽，狗比神祕人有沒有心啊！崽崽纔多大啊！！！】
【嗚嗚嗚太心疼崽崽了，就知道欺負還不懂事的小崽崽[瘋狂落淚jpg]】
【艹艹艹明天我就帶臭雞蛋去砸他，安崽不怕！有我們在！一定不會讓你被人欺負你！！！】
小崽崽：“……噗嘰？”
這好像和他預想中的發展不太一樣……？
他有設想過，一開始治療果蔬的功效還沒被發現時，肯定會有人出聲質疑。
但他沒想到，直播間裏的粉絲竟然幾乎都在安慰他，並說要幫他討伐‘可惡的神祕人’。
林安安非常感動，但同時也有億點點想笑。
他騙他自己，他討伐他自己……
好像有哪裏怪怪的？
熊英俊在直播間看到這些聲音，忍不住問他：“不能直接把治療果蔬真正的功效告訴他們嗎？”
小崽崽憐愛地看了他一眼：【我告訴他們，他們現在會信嗎？】
熊英俊皺眉思考片刻，後知後覺：“哦，好像是不會，只會把你、哦不，只會認爲神祕人是巨無敵大騙子。”
林安安點點頭，心說那他恐怕就成了被洗腦的小傻蛋了。
不過這樣的情況並沒有持續太久。
又過了兩天，林安安和神祕人打扮的司遊霖前後腳來到交易所，就見交易所門口有好幾個人正在蹲守，見到他們時眼前一亮。
然後迅速朝黑袍神祕人走去。
“兄弟、不、大哥，大哥這治療果蔬能多賣我一些嗎？”來人搓搓手，整個人又激動又緊張，“五袋、不不不，三袋就好！”
黑袍司遊霖搖頭：“抱歉，每人限購一袋，規矩不會變的。”
那人表情一垮，就聽司遊霖又道：“但是可以攜帶他人的罪星證件代購。”
“當真？”他眼睛一亮，“行行行，我先買一袋，馬上就回來再買兩袋！”
蹲守的衆人買完治療果蔬，也沒忘記和旁邊的小崽崽一行人打招呼。
情緒最激動的人雙眼放光道：“驚喜！實在是天大的驚喜啊！！！”
一句話沒頭沒尾，說完就腳步匆匆地離去了，嘴裏還連聲說讓他們慢點賣，他馬上還會回來的。
林安安擡頭，和封無對視了一眼。
看來治療果蔬已經開始起效了。
果不其然，當天賣完果蔬回家後，林安安就在罪網上發現了幾個討論此事的帖子。
林安安點進其中蓋樓最高的帖子看了看。
主貼標題：【有關和安崽合作的黑袍神祕人的治療果蔬。】
主樓：【前三天做活動的時候買了三袋，分別是蘋果、小香梨和橙子。後面幾天恢復原價就暫時沒買了，因爲覺得效果沒那麼神奇，不想上趕着當大怨種。
但是這幾天感覺，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哦，就是感覺，好像我的指甲長得沒那麼快了？一樓附圖，大家幫我對比一下，我真的怕是眼花了或者是錯覺。
ps：我的阿爾法症狀是長指甲，我的指甲長得特別快，每天要剪至少十次，否則極其影響平時生活。】
1l·lz：【[指甲對比圖n]】
2l·lz：【麻煩大家幫我看看吧，辛苦了辛苦了[雙手合十jpg]】
3l：【前排，好像沒什麼太大的區別？】
4l：【錯覺吧，這可是阿爾法症狀欸】
8l：【能理解樓主，我也每天都想一覺睡醒就痊癒，唉，都要瘋魔了[貓貓嘆氣jpg]】
15l：【小小聲說啊，我把圖片進行疊加對比處理過後，發現後面幾天，指甲的生長速度確實變慢了一點，但是隻有一點點，一毫米不到的那種區別】
19l：【一毫米也太少了吧，可能只是意外或者誤差呢】
24l：【我也希望阿爾法能被治好，或者症狀能緩解一下也不錯啊，但是大家還是不要做這種白日大夢了，好好生活纔是最重要的[背手手認命嘆氣jpg]】
31l：【臥槽樓主我和你一樣！我的阿爾法症狀是頭髮長特快，吃了治療果蔬之後也感覺變慢了，我也以爲是錯覺！！！（可惜了沒有拍照記錄，不然也可以看對比）】
39l：【好傢伙，又有兩個瘋了的，拖走了[貓貓擡擔架來啦！jpg]】
……
155l：【真的有用！是真的有用！！！我的症狀是脫髮，在此之前已經脫成了地中海（捂臉爆哭），出門必須戴假髮，而且地中海一天比一天嚴重。但是吃了果蔬之後……話不多說上圖片[照片n]】
167l：【艹艹艹，這麼一對比就好明顯啊！後面幾天地中海擴散的速度明顯變慢了！！！】
189l：【我家閨女也說，吃了蘋果之後感覺沒那麼難受了。她的症狀比較嚴重，四肢腫脹且會伴隨劇烈疼痛，喫什麼止痛藥都沒用，我還以爲她是疼麻木了，莫非真的是治療果蔬起作用了[震驚jpg]】
222l：【我愛人也說這幾天症狀沒有再加重了，我早上還笑她說是不是還沒有睡醒……】
……
林安安大致翻了翻。
這則帖子的時間跨度比較大，大概有三四天的跨度，帖子前後的態度轉變也相當明顯。
不過除了親身體會過的人之外，大部分的人依舊抱有質疑和不願相信的態度。
這些都在林安安的意料之中，畢竟阿爾法是困擾全星際多年的大難題，突然出現一個神祕人說他的果蔬能緩解病症，如果不是因爲神祕人就是他自己，林安安都要懷疑神祕人是個想撈金的騙子。
司遊霖問他：“明天要加大果蔬售賣量嗎？”
【加。】小崽崽毫不猶豫地點頭，【明天肯定不夠。】
目前的治療果蔬種植量，相對於全罪星的患者來說，無異於杯水車薪。
林安安在腦海裏計算了一下，心說看來種遍整顆罪星這話，以後可能不止是說說而已了。
帝國首都星，艾米歐皇宮。
夏遠寒焦躁地在房間裏來回踱步，身前的終端光屏上，正是一則罪網上有關於‘治療果蔬’的帖子。
帖子還在不斷刷新，雖然十條之中有九條都說‘治療果蔬能治療阿爾法’是騙人的，但那零星蹦出來的一兩條說治療果蔬有用的評論，依舊讓夏遠寒煩躁不已。
他忍不住：“你不是跟我保證過，阿爾法絕對無法被治癒嗎？”
房間裏傳來冰冷的機械音：“你急什麼，東西都還沒拿到手，你怎麼就確定那東西有用？”
“更何況……”那聲音嗤笑一聲，“治療果蔬？你真的信嗎？”
夏遠寒勉強冷靜了一點：“我不想相信，但是——”他指了指巨大光屏上的帖子，“有人信。”
房門突然被敲響，打斷了他們的對話。
門開，範休抱着箱子進來：“殿下，您的星際快遞。”
“放在那。”夏遠寒手指抽動一下，“你退下。”
等範休離去後，夏遠寒立刻拆開快遞，裏面赫然是一袋由神祕人售賣的治療果蔬。
房間之中有光點閃爍聚集，虛擬的光幕驟然消失，一道瑩白中透着些許虛幻感的身影憑空出現。
是多維人像投影。
乍一看上去，這道身影和普通人沒什麼差別，但當身影從暗處走出來後，卻可以清晰看見他裸露在外的臂膀上，泛着有些怪異的金屬光澤。
夏遠寒迫不及待地將果蔬遞上前。
投影人像伸出手，虛虛地懸浮在果蔬上方，手心處亮起慘白詭異的光，身前陡然跳出一個光屏，上面是一些夏遠寒看不懂的文字和符號。
片刻後，投影人像收回手，機械音中染上些許興味：“有意思。”
夏遠寒問：“如何？”
“這些水果……確實有用。”機械音沒有否認，夏遠寒的手頓時握緊，“有用，但是又沒有用。”
夏遠寒眉頭緊蹙：“什麼意思？”
“這些玩意兒對於阿爾法確實有一定的治療作用，但僅限於緩解症狀，比如減輕疼痛、減緩病症加重的速度。”機械音淡道，“但是它們無法真正治癒阿爾法。”
“且不提這些果蔬中含有的治療功效甚微，就算喫夠了數量，阿爾法症狀看似消失了，但那也只是症狀消失。”
夏遠寒思考片刻，恍然大悟：“也就是說……只是表面上症狀消失，實際上他依舊身患阿爾法？”
“沒錯，所以你大可不必擔心。”機械音低笑一聲，“你若實在擔心，我再出手一次也不是不行。”
“你當然還要再出手。”心中的焦慮退去，夏遠寒突然笑了，“但不是現在。”
投影人像輕輕挑眉。
“不是現在。”夏遠寒輕聲道，“他們不是覺得看到希望了嗎？那就讓他們再多一點希望，這些虛幻的希望……等他們攢夠希望，再狠狠打碎，讓他們重新掉回絕望深淵——”
“只有在真正的絕望之中，迎來的真正希望，纔會成爲他們的光。”
青年眼底的陰鷙野望驟現：“我就是他們的光，唯一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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