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五章：母女之間的對決
另一人也站起來，忍着身上的劇痛捏緊拳頭道：“對！咱們不能怕這種惡人，有幾個臭錢了不起？竟然僱人蓄意謀殺。”
圍觀羣衆紛紛表示莊明月的做法太過分了，突然有人叫道：“咱們衝進去吧，把那個不孝女兒抓起來帶到她娘面前看她還能硬着心腸把她娘趕出去嗎。”
“有道理！衝進去！衝進去！必須給她點顏色看看，天子腳下沒有王法嗎，贍養父母本就是子女的職分。”有大部分人附和他的話。
人往莊明月的院子涌過去，踹的踹拿東西撞的撞，都已經準備好一鼓作氣把門砸開了，門卻一下子自己開了。
門外瞬間安靜下來。
莊明月靠在門上，彩雲彩霞抱着手站在她身後瞪着這一羣鬧事的人。
“你們是在說我嗎？”沈氏一看見莊明月眼睛一亮就往她身上撲，莊明月立刻有些嫌棄的往一邊閃去，不出意外她的這個動作又惹怒了那些圍觀羣衆。
一個臃腫的大媽扶住傷心欲絕的沈月娥指着莊明月的鼻子道：“你就是她的女兒？我看你年紀也不大怎的如此狠心？讓自己的娘在自家門外哭了幾天也不見一面？”
沈氏還欲攔住她不讓她說話，大姐依然強勢的說道：“現在給你娘道歉然後把她帶回去好生侍奉我們就罷手，不然一定輕饒不了你！”
那幾個被打的男人惡狠狠的看着莊明月。“好好待你娘，你買兇打人的事我們也就算了，念在你還小不懂事的份上。”
當然也不全是這種，也有一些老人好言好語勸着她，說父母是自己最親近的人隨意拋棄不得這些話讓莊明月趕緊把沈氏接回去。
“你們別這樣，我女兒小時候很聽話的，你們這樣會嚇到她，我不希望我的女兒被嚇壞以後要是留下什麼病可怎麼辦。”似乎人前她一直扮演者慈母的角色。
沈氏在一旁哭哭啼啼，一個勁攔着他們，實在令莊明月作嘔。
她笑了，“聽我說兩句，接她回去不是沒有商量，但是我先來算一筆賬，算清了她剩下的小半輩子我保她喫穿不愁。”
見她沒有動怒的跡象人羣漸漸安靜下來，沈氏也盯着她想着她能說出什麼來。
她抱着手臂在門口漫步，“沈氏，沈月娥，我的孃親，沒錯，我認。”
“那你在我三四歲時和表哥玩耍被他推下水明明看到卻不立刻救我也不責怪一下表哥，試問這是母親嗎？五歲不到六歲你就飯也不給我喫，怎麼沒餓死我很可惜？再後來呢？把已長大的我掌控在自己的手中很爽是嗎？”
立馬就有人想反駁她，她一揮手，“好這些都不提，並不是什麼大事，我也好生生的活到今天。”
她突然話鋒一轉。“那你是爲了什麼把我嫁給一耳
聾眼瞎的人？我是你的女兒嗎？你還着臉求我贍養，你是爲了錢！爲了那筆豐厚的聘禮，要把你十月懷胎的骨肉嫁給那樣一個人。”
衆人沉默了，沈氏也是一震，沒想到莊明月會跟她翻舊賬，這樣凌厲的莊明月她以前從未見過。站在人羣裏說話的樣子像身上帶着一層金光，以前沒有，現在的她開始發光了。
這下她也是慌了，百姓看她的眼光有些不一樣。
連袒護她的那幾個女人都似有似無的遠離了她一些。
莊明月停下來靠着彩霞嘲笑的看着沈氏，她輕笑一聲道：“怎麼？我的孃親怎麼不反駁我啊？怎麼不反駁說你怎麼會幹這種事呢，既然你不反駁那我便繼續說了。”
“大家可能不知道，我因爲特殊情況曾失蹤很多次。”其實是被綁架了，她的產業也沒人打理，龍元修忙着找她騰不出手。
她的視線射向沈氏。“就是這個女人，你們眼前我的母親，你們同情的弱者，趁着我不在京城打着我母親的旗號私吞我的院子我手下的產業，她是我的母親誰敢不從啊。”
“可我是她的女兒，她連我的下落都不問，我一失蹤不管不顧想要我的財產，如今我把我的產業打理得僅僅有條是她給的嗎？我問心無愧，我從未要過她的一分一毫。”
“她曾經對我的種種我已無力追究，如今她竟能糾結於你們上門來求我贍養她，我讓她的還不夠多嗎？若我真的計較起來，曾經她生下我我還給她的已經夠多了。可她害我的比她給我的多得多，我找誰要去？找你們？還是找她？”
莊明月不疾不徐的說着，臉上無喜無悲也沒有刻意擠出眼淚求同情，但她的話確是真實的，反而讓人覺得可信度更高，比天天只知道賣慘的沈氏好得多。
她環視一週，沒有人能反駁她的話，沈氏動動嘴脣終究什麼也未能說出。
還是有人心有不甘的替沈氏辯解道：“她如今不是來給你道歉了嗎？每日都來難道還不值得相信她是真心想求你原諒嗎？”
莊明月還沒說話彩雲就憋不住了。“這是道歉嗎？把我們堵得早上只能雞叫就起來出去採買傍晚才能出去辦事，這是道歉的態度？”
這下又被別人抓住了可以辯解的地方，說莊明月縱容刁奴插嘴等等，莊明月講了一席話下來和她爭辯的人少了許多，但總有那麼幾個不肯放棄的。
“爲人子，父母也是第一次爲人，難免有做不到位的地方若被子女一輩子記恨那天下何來孝一說，這不是笑話？”
莊明月看了一眼說話的人。“那你認爲這些事該忘記？你們所同情的弱者在你們都看不見的地方是別人害怕的人，天下之事但知其一不知其二者多矣，連眼睛都會欺騙你更何況是別人說的話。管好自己，多琢磨琢磨自己家中的事吧。”
說完彩霞彩雲開始和身後的人動手把這些堵着莊明月院子要求她贍養沈氏的百姓從門口堵出去，莊明月已佔了上風沒廢多大勁就把所有人趕
出去。
門外這下也安靜了許多。
被趕出去的人們看着沈氏有了議論聲，那幾個鬧得最厲害的男人約在一起表示自己要去看傷就這樣一句話也不肯多說就走了。
衆人面面相覷，世上從未有過什麼感同身受，針不扎到他們身上他們就不會疼，他們沒有生在那樣的家庭中沒有成爲沈氏的兒女就不知道她做的事有多可恨。
他們都反應過來，要真正感同身受只有親自經歷，沒有經歷過就不要輕易去評價一件事。
沈氏從剛纔就沒說幾句話，她的本意就是想讓這些百姓替她出頭，這下很多人都找藉口趕緊從這個是非之地離開。
按二人說的話看莊明月的更具體言辭更懇切，而沈氏的模糊不清，雖然嘴上一直在認錯可神色沒有一絲悔過的樣子。
被莊明月點醒的衆人都有些不好意思，過一會就有人悄悄離去，過了小半天只有幾個想知道沈氏到底會如何的閒人選擇留下來。
沈氏怎麼可能就這樣放棄，她厚着臉坐在莊明月院子的門前聲音不高不低的說着一些事，企圖莊明月能良心發現，然而這不可能的。
過了好幾日已無人理會沈氏的哭鬧，沈氏也自覺的離莊明月的院子遠了一點但不是很遠，還是能看見她的大門。
起初來莊明星看着沈氏在門口不堪的樣子還有些心疼，斟酌幾下還是勸莊明月道：“姐，她畢竟是我們的娘，我們真的要這麼狠心嗎......要不還是給她些錢讓她去做小本買賣吧。”
莊明月敲敲她的腦袋：“就屬你心地善良，你忘記她怎麼對待你的了？你現在想對她好當初她想過要對你好嗎？”
莊明星抱着她的胳膊咬着嘴脣。“我沒忘，可是咱們的身體裏還流着她身上的血啊，血濃於水，我實在做不到看她那樣而不顧......”
她在暗處看見沈氏已經狼狽不堪，身上的衣服整日在莊明月的門前滾已經髒兮兮的了，衣服下的皮膚也不是很乾淨，她都不忍心看趕緊走開。
“她當初是如何對你的，險些把你賣給那個半截身子入土的老頭當妾還想把你送給她侄子做通房，不光如此她還用你的安全威脅我替她辦事。虧你還能說出這種話。”
莊明月再次警告她：“你現在對她善良就是在傷害以後的你。”
莊明月有些怒氣的看着莊明星，莊明星想到那些都不禁打了個寒顫，身體有些不舒服。她猶如被一盆冷水潑醒一下子回過神來，搖搖頭，“我沒忘！”她一字一頓的說道。
莊明月鄭重的點頭，看着莊明星多少有些無奈。在這樣的母親手中她依然能保持純真和善良已經很難得了，她又能強迫莊明星做些什麼呢？
此後莊明星沒有再過問過關於沈氏的這件事，其實沈氏對莊明星的傷害一直被她隱藏在心中。雖然她平時不表現出來，可她並沒有忘記，那種痛苦，畢生難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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