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你是沒有了父親”

作者:丸子落落莓
果不其然,現在的彈幕已然炸開了鍋。

  「宇宙第一小可愛」:“誰能告訴我,那是多少靈魂......?”

  「黑塔096」:“目測,大概有十億左右。”

  「黑塔096」:“這不重要,我只在意後來出現的那兩位看不清面容的存在,她們是不是死亡令使?”

  「用牌玩命」:“主播,你瘋了嗎??你居然就爲了一己之私,屠殺了這麼多人?”

  「金人巷第一美男」:“我來給新進直播間的觀衆講一講都發現了什麼。”

  「金人巷第一美男」“奧托先是殺了直播間九成九的公司觀衆,隨後又把那顆星球所有的生命屠戮一空。”

  「金人巷第一美男」:“緊接着,又把直播間九成九的靈魂放到了一直受盡折磨的礦工體內。”

  「金人巷第一美男」:“怎麼說呢,奧托先生,您真不是絕滅大君嗎?”

  「幻朧」:“妾身已經潛水很久了,敢問奧托先生,需要妾身爲您引薦軍團嗎?”

  「幻朧」:“讓仙舟將軍屠戮同僚,讓可憐女子主動犧牲,讓十億生靈陷入絕望。”

  「幻朧」:“妾身真的很欣賞您的毀滅美學。”

  「趙相機」:“奧托!死亡不會放過你的,祂要是知道,你只是在利用祂拯救卡.....”(該消息已被房管撤回)

  用戶「趙相機」已被房管禁言1天。

  「宇宙第一小可愛」:“嘶,撤回的太快了,但我總感覺這個無名客好像說出了什麼不得了的祕密。”

  奧托看着直播間紛飛的彈幕,嘴角勾起一抹不在意的弧度,輕聲笑道:

  “生命總是這樣,只認同他們所看到的。”

  “既然如此.....”

  “啪——”奧托再一次打了個響指。

  這一次,

  直播間並未如之前那般分出雙屏。

  只見奧托的身邊,突然出現了一位女武神打扮的少女。

  她那原本華麗的戰衣破損不堪,滿是傷痕交錯,嘴巴被塞進了一個球狀物,無法言語,雙眼也被眼罩緊緊遮蔽,看不見一絲光亮。

  她的雙手被繩索反縛在背後,腦袋無力地低垂着,靜靜地跪在直播間觀衆的面前。

  “還記得嗎?”奧托微微仰起頭,臉上帶着一絲玩味的輕笑,

  “這就是直播開始時犯了錯誤的那位女武神。”

  “而現在,”

  他頓了頓,目光掃視着屏幕,似是在給觀衆們留出消化這震撼一幕的時間,

  “她只是個即將被銷燬的殘次品。”

  他身旁,一直靜靜佇立的那兩位女武神默契地拿出一個視頻。

  隨着視頻的播放,一個花季少女的前半生在畫面中徐徐展開。

  她叫安禾

  六歲那年,她的世界被一場名爲「崩壞」的恐怖災難無情地撕裂,家園瞬間淪爲廢墟。

  她失去了所有珍視的一切。

  但她還算幸運,被一個矮個子,喜歡喝苦瓜汁的有錢女人撿到了。

  從那時起,她便踏入了那個名爲「聖芙蕾雅學園」的女武神培養學院。

  時光在這裏悄然流轉,她一待便是許久許久。

  在學園的溫馨氛圍裏,她結識了諸多摯友。

  天然呆的琪亞娜,恬靜溫婉的芽衣,聰明機靈卻總愛欺負琪亞娜的布洛妮婭。

  她們共同編織了安禾少女時期最美好的夢。

  她敬愛和藹可親的姬子老師,欽佩知識淵博的瓦爾特老師,聖芙蕾雅學園的一草一木、一磚一瓦都深深烙印在她心中,成爲她生命中最溫暖的港灣。

  安禾在心底悄悄種下了一個小小的願望,

  ——那便是希望此後的每一天,都能在聖芙蕾雅學園的懷抱中安然度過。

  爲了這個夢想,她拼盡全力,日夜刻苦訓練,

  汗水溼透了她的衣衫,疲憊佈滿了她的眼眸。

  終於,在不懈的努力下,她成功躋身a級女武神的行列。

  那一天,陽光似乎都格外眷顧她,

  學院長滿面笑容,親自爲她籌備了一場盛大的party,

  總部的s級女武神莊重地爲她授勳。

  在歡聲笑語、掌聲雷動之中,她滿心歡喜地接受了前往總部進修的安排。

  那時的她,心中滿是憧憬,彷彿看到了未來在聖芙蕾雅學園任教的自己,

  看到了琪亞娜她們得知自己從學生轉變爲老師時,那驚訝得跳起來的可愛模樣,

  她的嘴角不自覺地上揚,心中滿是得意。

  直到——

  她見到了總部的領導者。

  那位名叫奧托·阿波卡利斯的金髮青年。

  他的話語如同一把銳利的劍,輕易地劃破了安禾心中美好的幻想。

  從他口中,安禾得知了什麼是素體,什麼是律者,

  更令她無法接受的是,毀滅自己家鄉、殘忍殺害自己父母的,竟然是自己視爲摯友的人。

  那一刻,她的笑容僵在了臉上,眼神中滿是震驚與痛苦,身體微微顫抖,彷彿整個世界都在瞬間天旋地轉。

  於是,

  她崩潰了。

  她不知道該怎麼面對自己昔日的朋友。

  在渾渾噩噩間,她選擇加入了不滅之刃。

  時光緩緩流逝,一年,兩年……

  在這兩年的正牌女武神生涯裏,她如同在黑暗的深淵中掙扎,不斷被各種噩耗衝擊。

  ——她聽聞琪亞娜在一場慘烈的戰鬥中,竟親手殺害了姬子老師,而後消失得無影無蹤,彷彿人間蒸發。

  ——她聽聞雷電芽衣也毅然決然地離開了聖芙蕾雅學園,投身於某個強大而神祕的組織。

  ——她聽聞自己曾經滿心憧憬的大前輩,竟然是某個組織的盟主,他來到聖芙蕾雅學園,背後竟隱藏着不可告人的祕密。

  每一個消息都如同一記重錘,狠狠地砸在她脆弱的心上,

  曾經那個天真無邪的女孩,在這接二連三、難以置信的打擊下,身心俱疲,彷彿被抽走了靈魂。

  直到有一天,

  天空突然出現了一顆金色樹木的虛影。

  在一股神祕未知的強大力量作用下,她們被帶到了一個完全陌生的世界。

  她不知道這裏是什麼地方。

  她只記得,自己醒來時,便看到自己的領導者,那位天命的主教,有些慌急的想要觸碰樹木上的某個金色枝條。

  但他失敗了。

  他從歇斯底里到冷靜,只用了短短的七秒。

  她不知道奧托在想什麼,但女武神們此時就像迷失在大海中的孤舟,無處可依,除了繼續追隨奧托,她們似乎別無選擇。

  於是,在這個陌生的世界裏,她的生活彷彿又回到了原點,陷入了訓練、休息、喫飯的三點循環。

  唯一不同的是,曾經在熟悉的土地上追獵崩壞獸,如今變成了在各個神祕莫測的星區間流浪漂泊。

  直到某一天,

  奧托突然心血來潮,他站在高處,眼神中透着一絲若有若無的期待,宣佈讓女武神們去探尋生命的意義。

  隨後,她們各自經歷了不同的試煉,

  每個人都在試煉的磨礪中獲得了不同的蛻變與成長。

  ——除了安禾。

  她的試煉任務其實並不難。

  只要在意識空間裏,殺掉曾經自己的夥伴就好。

  只要殺掉她們,就會忘掉她們,她便永遠失去了弱點。

  對如今實力大增的安禾來說,擊敗曾經稚嫩的同伴,似乎只需輕輕揮舞幾下武器。

  但當她舉起手中的劍,卻感覺彷彿有千鈞之重,她的手不停地顫抖,眼神中滿是掙扎與痛苦。

  最後,

  她還是失敗了。

  她無法說服自己斬斷那段人生中最璀璨的記憶。

  奧托並沒說什麼,也沒有怪罪她,只是和顏悅色的爲她做着心理輔導。

  日子就這樣麻木的過了下去。

  直到——

  她在這一次直播中,因爲一件小事,觸怒了奧托。

  但這次奧托卻沒有遷就她,而是讓安禾和試煉者一起找尋意義。

  她以爲,自己將要面對的最多不過是死亡而已。

  但當試煉開始,她卻絕望地發現,自己面對的,竟然還是記憶中聖芙蕾雅學園的同伴。

  她的任務,便是在不限時的情況下,親手殺了她們。

  但,

  一次,十次,二十次……

  安禾在試煉中一次次倒下,又一次次被無情地拉回。

  每一次死亡的痛苦都如同真實的火焰在她身上灼燒,甚至記憶體的傷勢都開始反饋到本體中,

  她的身體逐漸變得虛弱,嘴角滲出鮮血,眼神卻依舊堅定。

  無論如何,

  她都不會對曾經的同伴下手。

  永遠不會!

  不知經歷了多少次殘酷的輪迴,試煉終於終止了。

  安禾無力地跪在地上,臉色蒼白如紙,眼神空洞無神。

  隨後,她被兩位表情冷漠的女武神粗暴地反縛雙手,掛上了象徵殘次品的標識。

  然後——

  玉兆前,

  奧托靜靜地凝視着低頭跪在地上、仿若失去生機的少女,神色略顯無奈。

  “安禾,我給了你一次又一次機會,可你卻一次又一次讓我失望。”

  “我本想直接將你帶到處刑臺上銷燬,”

  “但現在,”

  “念在你爲天命付出這麼久的份上。”

  “我還是準備再給你一次機會。”

  他轉頭看向直播玉兆,脣角勾勒起一抹莫名的笑意。

  “諸位神明們是不是以爲我還會問你們,她的生命有沒有意義?”

  “然後再發起投票,等待着諸位神明的裁決?”

  “嗤!”

  “當然不會!”

  此時,直播間內瞬間彈幕紛飛。

  「宇宙第一小可愛」:“奧托,你是心理變態吧!”

  「白萌醬」:“老孃還以爲這■■是個紳士,搞了半天是個神經病!”

  「獨愛小桂」:“挺離譜的,讓自己手下,殺了她曾經的同伴,這操作,牛!”

  「用牌玩命」:“奧托,你是人吶???”

  「趙相機」:“你要對安禾做什麼?!”

  星穹列車,派對車廂。

  瓦爾特在看完那令人揪心的視頻之後,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出一張略帶嬰兒肥的可愛小臉,

  安禾的形象也越發清晰地在他的思緒中顯現。

  「瓦爾特老師,你這麼博學,爲什麼只選擇當歷史老師啊?」

  「嘿嘿,我要是有瓦爾特老師的一半學識就好了!」

  「瓦爾特老師,我是a級女武神啦!」

  「瓦爾特老師,等我從總部回來,就和你一樣,也是老師啦,到時候......」

  “砰——”

  瓦爾特猛地用力一敲桌子,霍然起身,神色變得異常駭人。

  “奧托,你敢!!!”

  隨即,他便用小三月的手機敲下彈幕。

  一旁的姬子見狀,微不可察的蹙了下眉,隨即伸手拍了拍瓦爾特的肩膀。

  “瓦爾特,自從見到這個人,你已經完全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了。”

  一旁的小三月狗狗祟祟的瞄了一眼老楊,小聲附和。

  “是啊,楊叔。”

  “你這麼穩重的一個人,居然開始用彈幕發泄情緒。”

  “總感覺你們之間發生的事,不只楊叔你說的那些......”

  瓦爾特脣角顫抖了一下,想說些什麼,卻被哽在喉嚨,無法言語。

  列車組衆人一時間陷入了沉默。

  唯有手機直播里奧託那略帶戲謔的嗓音不斷傳出:

  “諸位並不瞭解女武神,我又怎會輕易將她的命運交予諸位裁決呢?”

  “但!”

  “令人驚喜的是,就在方纔,我發覺直播間中,竟有一位對女武神頗爲了解的存在!”

  “這着實是太不可思議了!”

  他的聲音變得雀躍:

  “既然如此,”

  “讓我們用最熱烈的掌聲,歡迎這位無名客先生,蒞臨我們直播間!”

  “啪——”

  在奧托的響指聲中,瓦爾特的身形瞬間消失在派對車廂,

  只剩下一臉驚恐的列車組成員在原地不知所措。

  玉界門上,

  瓦爾特只覺眼前景色驟變,一個面容英俊且令人刻骨銘心的金髮青年便映入他的眼簾。

  只見,那金髮青年張開雙臂,嘴角微微勾起,聲音不徐不緩。

  “約阿希姆·諾基安維塔寧,”

  “很久未曾聽人說起這個繞口的名字了吧,”

  “我的朋友。”

  瓦爾特見此情形,完全沒有理會,而是直接拿起手杖,用力一捏。

  “伊甸之星,第零額定功率!”

  “擬似黑洞,解放!”

  話音剛落,手杖迅速形變,化作一顆泛着光暈的黑色球體。

  周遭的物理常數像是感知到了自己的主人,開始迅速變換起來。

  奧托見狀,不着痕跡的抽了下嘴角。

  這,這麼離譜嗎?

  原著里老楊不是挺穩重的嗎?

  怎麼到我這突然就要直接跟我爆了?

  雖然心裏在吐槽,但奧托卻不慌不忙的迎上了擬似黑洞,甚至嘴角帶上了一絲嘲諷。

  唰——

  無聲無息間,奧托的身體被引力扯碎,頃刻間便被吸至擬似黑洞內部。

  老楊緊皺眉頭,神色依舊如臨大敵,彷彿剛纔那驚心動魄的一幕只是虛幻的錯覺。

  「金人巷第一美男」:“臥槽!這就是星穹列車無名客的含金量嗎?”

  「肘擊燼滅禍祖」:“我滴個乖乖,你們看到了嗎,居然有人類能徒手搓出黑洞?!”

  「用牌玩命」:“加油啊,無名客大叔!”

  「宇宙第一小可愛」:“打死這個神經病!”

  片刻之後,見奧托並沒有如想象中那般再次現身,瓦爾特便暫時沒有理會,而是看着跪在地上的安禾。

  他微微蹙眉,周身奇異的力量悄然流轉。

  咔嚓——

  束縛安禾的器物瞬間被引力扯碎。

  “安禾,你怎麼樣?”

  安禾愣了一下,有些迷茫的擡起了頭。

  “瓦,瓦爾特老師......?”

  而後,她趕忙閉上了眼,口中開始不斷的碎碎念。

  “假的,都是假的。”

  “這都是主教的試煉,等他們殺死我就好了......”

  “只要死了,就不會忘記她們了......”

  “等他們殺死我就好了......”

  瓦爾特看見記憶中原本活潑的小姑娘變成這般模樣,整個人開始不受控制的顫抖起來。

  而他身後,奧托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

  “心疼了嗎,約阿希姆?”

  “但這又怪的了誰呢?”

  “她的家人,被自己同學覺醒時所殺。”

  “她敬愛的老師,被自己最好的姐妹送到了地獄。”

  “她濡慕的長者,是敵對勢力的領袖。”

  “她的人生,就像是一場又一場悲劇拼湊而成。”

  “那我問你,約阿希姆,”

  “你認爲她的生命有意義嗎?”

  瓦爾特面色陰沉着轉過了身。

  他沒有在意奧托口中的話語,而是直接解除了伊甸之星,徑直衝向奧托,一拳砸了上去。

  面對這種狗東西,絕對不能被他牽着鼻子走,把他說的話就當做是犬吠便可。

  “砰——”

  奧托的帥臉被砸了個熊貓眼。

  然而,他卻像個沒事人一樣,滿不在乎地笑了笑,用一種彷彿在哄孩子的語氣說道:

  “你看,又是這樣。”

  “約阿希姆,我是因爲迫不得已的原因才殺了你的父親。”

  “可你卻記恨至今,幾十年如一日,堅持和我分庭抗禮。”

  “唉,這讓我怎麼說呢?”

  “——你是沒有了父親,但你還有我啊!”

  “我完全可以當你人生的領導者,”

  “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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